藍梓緋循聲望去,竟然是全叔在起鬨!
她這才意識到,整個會場安靜得像是無人之境,會場上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似乎都在期待看她的好戲。
藍梓緋餘光瞥見,旁邊的人也正盯着她看,她立刻感覺整人像是掉進了火坑,渾身被燒得焦躁不安。
“全叔,那個,我們,下次好不好?”藍梓緋語無倫次。
“董事長和夫人不像是這麼忸怩的人啊,去年年會上不是也挺恩愛的嗎?我們就要那種效果就行。”全叔竟然不依不饒。
被他這麼一個長者帶頭起鬨,更多人開始起鬨,會場安靜了片刻,很快又變得騷`亂起來。
藍梓緋覆在桌上的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她甚至感覺到手心裡已經開始出汗。焦躁之際,她的手腕被旁邊的人一手扣住。
藍梓緋擡頭看向他,宇文冽已經把她整個人拉起來,輕輕一帶,她整個人跌進他懷裡,腰間突然又有了熟悉的熱度,一股力量推着她迅速移動了腳步。
她突然感覺整個世界彷彿都在繞着他們旋轉。
等她回過神來,她整個人已經被高大的身軀擋住,所有的人都被他擋在了身後。她身後卻是一面牆。
宇文冽一手緊緊圈住她的要,一手扣着她的手,看着她。
兩個人的身體貼得這麼近,她很快感覺到他越來越劇烈的心跳,把她原本就驚魂未定的心跳,撥得更亂了。
有人吹口哨,也有人繼續起鬨。
這樣的情形,他們似乎不只一次遇到。
宇文冽生日的時候,去年年會的時候,他們都被人起鬨當中接`吻。
現代人啊,底線都越來越低了!
藍梓緋看着他俯身靠近,眉目清雋,五官俊挺,熟悉的人,熟悉的氣息,她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呼吸亂得毫無章法了。
他冰涼的薄脣,幾乎已經捱到了她的脣,
藍梓緋抓着他胸口襯衫的手,也不自覺地緊了緊,雙眼很自然地就閉上了。
時間彷彿就在這一刻停止。
許久之後,藍梓緋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幾乎是在同時睜開了。
四目相對,呼吸也交纏在一起。
藍梓緋從他沉沉湛湛的眼睛裡,看到一絲憂傷,絕望,渴望,和隱忍……這樣的眼神,對她就像一種致幻劑。
他並沒有吻她,只是借了一下位而已。
只不過,在他身後的人眼裡,他們就是在接`吻,並且,一定吻得忘乎所以,難解難分,連時間都忘了。
“太棒了!”身後突然響起夏陽狂呼的聲音,然後就是掌聲。
掌聲很快擴散開來,遍及整個會場。
藍梓緋被他這麼抱着,感覺像是一種煎熬。
宇文冽把她扶起來,鬆開了她的腰,很快又鬆開了她的手。
整個過程,他們兩個之間除了眼神的交流,沒有說一句話。
這個插曲過後,所有的人又開始說說笑笑,敬酒,你來我往,相互打趣,吹噓。
有職員來向她敬酒,宇文冽繼續幫她擋,被她拒絕了。
他真當他自己是酒桶嗎?
整個晚上,她看他一直在喝,幾乎沒有停過,奇怪的是,他果然千杯不倒!像個沒事人一樣。
宴會接近尾聲的時候,他竟然還像個正常人一樣。
會場上的人漸漸散去,藍梓緋把夏陽和李曉雙送走。
發現整個會場,只剩下了她和宇文冽兩個人。
唐景怎麼也走了?宇文冽喝成這樣,誰來送他?
宇文冽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樣,起身,轉身靠着椅背,手裡還端着酒杯,看着她,“藍總監,你不敬我一杯?看來你很不懂職場禮儀。”
藍梓緋沒說什麼,倒了一杯酒,向他舉杯,“董事長,祝願富雲集團蒸蒸日上,也祝願你幸福安康。”
她說完,碰了一下他的酒杯,兀自把整杯酒一口氣喝完,放下酒杯。
她轉身想要離開。
宇文冽卻拉住她的手,又把她拉轉身來,看着她,舉杯把酒喝盡,手中的酒杯被他隨手一扔,掉落在地,碎裂成片。
他雙手捧着她的臉,“藍總監,你一定是上帝派來的魔鬼,披着天使的外衣,來折磨我是不是?”他的聲音近乎低吼。
藍梓緋看到他眼睛裡的憂傷,怎麼也剋制不住,幾乎是下意識地惦起腳,主動索吻。
他也幾乎是把僞裝了這麼久的外衣統統撕碎,狠狠地吻住了她!
這一刻,他感覺他的心就像落在地上的玻璃杯,已經破碎不堪。彷彿親吻她,就可以粘合破碎的心。
所以,他的吻,異常得兇狠,因爲他的心真的很痛!
藍梓緋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同樣很熱烈地迴應他。
她不知道她還能做什麼,她也不知道,原來做一個偉大的人那麼辛苦,練習離開他的過程,不只是辛苦,更是痛苦!
那個錯位的沒有成形的吻,最終還是被他們續上了。
可是,這個吻,大概也是他們感受過的最痛苦的吻。
明明很痛苦,他們偏偏甘願沉淪其中。
也知道痛苦之後,他們還得回到現實,現實也很痛苦啊。
他們該怎麼辦?
藍梓緋聽到了手機鈴聲響,才意識到,她又越位了!
電話一遍又一遍,像催命一樣,固執地響個不停。
藍梓緋強行推開了他,從包裡拿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立刻按了接聽鍵。
“媽,我馬上就去醫院,晚上我陪你。”
“真的嗎?那你快來好不好?”電話那頭,葉琳瓏一如既往地不容人拒絕的懇求。
藍梓緋掛了電話,把凌亂的衣服整了整。
“我剛給你叫了代駕,我讓他們送你回玉山路的別墅,你別睡辦公室了。”藍梓緋離開之前,人不住看了他一眼。
片刻之前失去理智的人,現在雙雙迴歸。
宇文冽看着她,眼神倨傲,“藍總監,這好像不在你的職權範圍內。”他說完,轉身,走向與她相反的方向。
藍梓緋咬了咬脣,“董事長,那邊沒有門。”
看到他腳步有些凌亂,她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她知道他其實已經有些醉了,只不過,這個男人一直習慣用意志力來剋制。
“心門也是門。”他繼續往前走,說了一句她聽不懂話。
藍梓緋無奈,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