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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三個殺手掉入陷阱之後的處境,與困在溫水中慢慢被煮的三隻青蛙別無兩樣。
楊致所說的那四招後手,任何一手都足以令他們死得不能再死。三人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是出於求生的本能,在陷阱裡機械的奮力掙扎。他們不是不想逃,而是無處可逃。他們不是不想罵,而是無心再罵。他們不是不想求饒,而是心底還有一絲奇怪的希望,既恥於相求,又怕求了也是白求。
這個時侯三人如果能冷靜下來略一細想,其實應該不難想到,那四招奪命後手是絕對不存在的。楊致早已把話說明,他對七喜是意欲招攬,怎會不遺餘力的將他們置於死地?只要將要他們引入陷阱,若是真想取他們性命,就憑他那等恐怖的身手,又何須再留什麼後手?
楊致抒發了爲浪費幾十桶好油而惋惜的感慨後,自沙堆裡撿起那塊賴以借力的精鋼踏板,似乎在品味一件令人欣賞的傑作,站在陷阱旁邊怔怔出神。
手無縛雞之力的張博虎當時就坦言相告,這個要人死活只在一念之間的狠毒陷阱,是比照楊致這個檔次的人物量身定做的。若是任由他設置齊全,自己若是身陷其中,又有幾分逃出生天的把握?難說。
眼見三人在陷阱中掙扎的動作愈來愈遲緩無力,楊致的目光也逐漸冰冷,就像看待三條可憐蟲一樣滿是鄙夷。三人這麼死撐下去不僅是可憐,簡直可笑。他拿起了一張早已準備好的破漁網在一邊等着,等他們開口求他。
劉二終於最先開了口:“侯爺!我求你放了小妹!若你非要殺她的話,我願以命相抵!”
陳五同聲附和道:“求你了侯爺!求你放過小七吧!”
朱靈兒仍是咬牙一言不發,既不出言反對,也不開口相求。
楊致嘲諷道:“朱大嬸,看來你死鴨子嘴硬的毛病還是一點沒改。難道還要我來求你不成?有本事你就呆在裡頭繼續拿命跟我賭吧!”
朱靈兒這纔開口服軟道:“你說過會給我們每人一次機會。不能不講信用!快放了我二哥和五哥!”
“這個時候倒想起你們每人有一次機會了。還真是難爲你了。將寶貴地性命寄希望於別人講信用。你不覺得很可悲嗎?”楊致將漁網地一頭扔入陷阱。冷冷道:“你們都沒爲自己向我求饒。是你們今天唯一令我看得上眼地事。都上來吧!”
繩子和竹竿之類地物事沾染油脂極難抓牢。漁網自然要管用許多。三人被拉出陷阱之後。都精疲力竭地坐倒在沙灘上默然無語。時已入夜。深秋地海風寒意甚重。三人滿身浸透油脂。不自覺地冷得直髮抖。
朱靈兒見楊致臉色陰沉地從身邊走過。情不自禁地往後一縮。楊致斥道:“原來你也知道害怕?我還以爲你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呢!”
朱靈兒連忙低下頭去。小聲道:“誰怕你了?大娘說了。你一定不會殺我地。”
“大娘?你們地首領金大娘?她說地對。我實在提不起殺你地興致。”楊致就這麼將他們晾在海灘上。看都不再看一眼。轉身就走:“你們不配做殺手。也沒資格做我地夥計。甚至根本不值得我煞費苦心地爲你們佈下陷阱。我勸你們還是趁早改行。回家種地去吧!”
他這番話刺得劉二與陳五就像吞了一隻綠頭蒼蠅一般難受,劉二起身叫道:“楊致,你站住!”
楊致停步譏笑道:“我不但恪守信用沒殺你們倆,還白饒了一個,你還想怎麼樣?不會是想要我打發盤纏吧?你知不知道我還有多少大事要做?老子的耐心已經被你們幾個蠢貨磨光了,現在我宣佈從前的規矩作廢!你們想要殺我,我隨時奉陪,不過下回就沒那麼客氣了!”
“士可殺。不可辱!楊致,你欺人太甚!如果你是光明正大贏了我們,我也無話可說。可你佈下陷阱又算什麼本事?我不服!”
楊致回過身來,不屑的道:“我最看不起你們地就是這點德性!你們跟蹤設伏於前,暗器襲擊在後,臭不要臉三個打一個還讓我引入了陷阱,還嫌不夠丟人嗎?虧得你他媽還有臉跟我說什麼光明正大!頭腦冷靜、絕地求生應該是一個殺手最基本的技能,而你們呢?掉進陷阱以後就成了三隻只會等死的臭蟲!”
“我只是嘴上說還留了四招絕命後手,你們憑什麼認定我說地就一定是真的?居然連試一試的勇氣都沒有!當時你們手中有刀。難道不知道插進四壁穩住身形,就能省下體力再謀脫身之策?你們口口聲聲說願意以命換命,只要一人肯沉入油中甘當墊腳,其餘二人便可輕鬆躍出陷阱!只要有一人拼死纏住我,至少有兩人可以逃得性命!可你們都做了些什麼?等死!求饒!”
三人頓時被罵得滿面羞慚,一時無言以對。
楊致冷笑道:“朱姑娘,都說吃一塹就要長一智,當日在濟南敵暗我明,以一敵四你們尚且被我大佔便宜。這都是你親身經歷親眼所見。按理說你應該對我的武技機謀已略有所知。這次我揭破你們受僱要殺白行朗。又去驚動毅先生,難道你會不知道我是要引你們出來嗎?明知我下了釣還甘願上鉤。你開口閉口說我狂妄,到底是誰狂妄?被我三言兩語就輕易激怒亂了心神,憑你還想做殺手?”
“不錯,我確實急需人手,先前我也確實很想招攬你們。但你們實在令我太失望了,所以我打算就此放棄。我楊某是何等樣人,想必你們已深有體會,不是誰想做我的手下就能做的。我要的是忠實精幹的夥計,不是沒有半分自知之明的蠢貨!明人不說暗話,我把自己地性命看得十分金貴。日後我將視你們七喜爲敵,再行相遇必當痛下殺手!今日我言盡於此,諸位自求多福吧!”
朱靈兒見他神色果決,連忙叫住他道:“哎!你……你等等!大娘還說了,若是……。”
劉二被楊致說得如芒刺在背,感覺他根本沒怎麼拿自己當一回事。自出道以來從未遭人如此蔑視,不禁惱羞成怒。咬牙打斷朱靈兒道:“楊致!只要你能堂堂正正贏了我,我便投你!否則我死也不服!”
“想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可以啊!”楊致冷笑道:“先前我以一敵三,後來你們掉進了陷阱,體力消耗大致是兩下里平過,我說的還算公平吧?也不是我小看你,一刀!你可以躲,也可以擋。只要你能接得住我一刀,我便立誓永不再與七喜爲難!”殺手修習的武技大多與楊致平日的風格相近。多靈動少剛猛。楊致絕不是妄自託大,而是倚仗強大地實力做後盾,選擇了一種最簡單最省事的打法。又給劉二下了一個套。連耿超那樣招沉力猛的強人都不敵他一刀之威,難道你劉二就能抵擋得住?開玩笑!
劉二不怒反笑道:“這可是你說的!”
楊致也不再多話,撿過陳五的單刀,用衣襟抹了抹刀把上地油脂,笑道:“準備好了嗎?”
劉二剛一點頭,楊致猶如當日與耿超競技一般故伎重演,雙手握刀高高躍起朝他當頭劈落。劉二殺人無數,當然也是識貨之人,一見楊致這一刀地聲勢與速度。便已駭然變色。明明眼睜睜的看着他一刀劈來,卻偏偏躲閃不及,只得揮刀硬擋。
只聽“噹啷”一聲脆響,劉二的單刀毫無懸念的應聲而斷,楊致的刀在他額前半寸處硬生生的停住:“這算不算贏得堂堂正正?我早說不是小看你,你跟我打一萬次,就會死一萬次!”
隨手將刀扔到一邊,竟是準備就此離去:“我還是那句話,你們別把自己太過當成一盤菜了。你們投不投我都無所謂。我對三心二意的夥計也沒什麼興趣,少陪了!”
“侯爺,請留步!”三人互望一眼,默契的點了點頭,攔在楊致身前一齊跪倒:“日後我等願誓死追隨侯爺左右!”
楊致心下暗罵:老子客客氣氣說好聽地,你們是臭架子擺盡。怎麼接二連三整得你們沒了脾氣,反而願意“誓死追隨”了?怪不得說人是這世上最賤地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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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笑道:“諸位都請起來吧!說我不想收你們,那就是我矯情了。七喜能闖出偌大名頭想來不易,你們也不必急於這一時。回去好好想清楚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朱靈兒稍一猶豫。擡頭說道:“大娘還說了,若是這一回你果真守信不殺我們。便真正稱得上是大智大勇之人。我們投入你門下,乃是莫大的幸運,將來定能洗淨殺孽求個正果。”
“大嬸,什麼都是你家大娘說地,你自己到底有沒有腦子?既然如此,都起來跟我走吧!”
楊致走在前頭,搖頭晃腦地嘆道:“你們以爲我收幾個夥計容易啊?管吃管住還要給工錢,眼下就得回去給你們張羅晚飯,安排房間,還得找衣裳給你們洗換。但願不會是樁虧本生意纔好!”
三人跟在他身後不禁相顧莞爾:這位老闆在不發飆的時候,其實還是滿好說話的。
朱靈兒趕上幾步,嘟囔道:“這個……侯爺,日後你叫我什麼都行,能不能別叫我大嬸?難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