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國以步兵爲主,所以一路往西走官道上形成了一道蜿蜒逶迤的風景線。藍色的軍旗在風中飛揚,迎着寒風孤傲而又威嚴。
從元國的帝都到離應城最近的元國城市州縣以步兵的速度足足要走一個月,當然走急一些二十天便會到達。
而大漠土地面積並不廣闊,從漠都到應城最多半月,快則十天。
大漠以騎兵爲主,根據歷史的軌跡來說,騎兵比步兵要兇猛,戰士們騎在馬背上增強了他們的高度,舉着長劍靈活的在馬上揮舞自是了得的,所以在短短的十年間,大漠就擴充了幾乎一半的疆土,可以說大漠是馬背上的民族。
浩浩蕩蕩的人羣沿着官道有組織有紀律的行走着。中間有士兵守着一輛馬車與兩輛專門關押犯人的牢房。
牟梓汐蒼白着臉色把頭靠在木框上低聲問道:“爲什麼要選擇應城,只要他們攻破了那裡,大漠就真的屬於元國了。”
金胤晨掀開窗簾含笑道:“我要的從來不是九五之尊的寶座,我要的從來都只有你。既然他想來奪回你,那我便要見識見識他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應城易守難攻,你覺得他真的可以從我手裡搶了去?汐兒,你期待與他的見面嗎?你可算是他的救命恩人。”金胤晨朗朗一笑垂下了手。
牟梓汐也聳肩笑了笑。
期待與他見面嗎?說實話,她好像真的不愛他了,似乎來了這一趟大漠,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她不知道爲什麼金胤晨突然那麼的恨她,可是她能感覺出來,他恨她都是那麼的痛苦。
紅兒落在她的掌心,反覆的摩擦着她,牟梓汐笑道:“我放你自由好不好,跟着我總讓你吃虧。”
紅兒轉着眼珠子,飛進了馬車裡。
金胤晨抓着它的翅膀不屑道:“天帝派你們來撮合我們倆,可惜沒用,我心都死了。”
紅兒驚聲尖叫,躥出馬車往天上飛去,不帶任何一絲留戀。
而在相隔無數山河的那一頭,季元昊肩頭的風兒也拍翅離開了。
季元昊仰頭道:“一路走好。”
“汐兒發生什麼事了嗎?”季元澤知道這鳥是牟梓汐贈予他的,便好奇問道。
季元昊搖搖頭抓着繮繩快馬加鞭的趕路了。
這一刻,所有的人都希望時間能快點過去,能快點到達州縣。
在季元澤帶領他的將士們還在長途跋涉的時候,金胤晨一行人已經到達了應城。
應城雖是邊關之城,可是向來與元國交好所以一切都很平靜。
應城外圍分有六個城門,分別爲東西南北中還有龍門。元國在大漠的東側,一般來說他們會先進攻東門。
入夜,寒冷的風“呼呼”而過,應城客棧的庭院裡關押着兩位犯人。
女人身上的狐裘經過長途跋涉蹭得一團是黃一團是黑的,本是尊貴人才穿得起的裘衣如今也顯得落魄之極。
鳴青單衣作身,臉色也甚是不好看。
他猶豫了很久終於問出了他想問的問題:“主子,你爲什麼不選擇逃跑?憑我們倆的本事,逃出去又有何難。”
是呀,憑他們的本事逃出去真的一定也不難。
牟梓汐難過的看着鳴青道:“倒是害了你與我一起受苦。”
“主子,你別說這樣的話,我只是……只是想知道原因。”鳴青低着腦袋低聲道。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不想逃,從知道他就是金胤晨開始,我恨過他,恨他殺了我的父母,殺了我的哥哥。可是長時間的相處下來,我是越來越不恨他了,他總是在吸引着我,吸引着我的靠近。更是讓我不想逃了。”
“鳴青,我也累了。”
“鳴青,趁着今晚他們戒備不嚴,你逃出去吧。別找救兵了,我知道在最近的某一天內,所有纏繞我與他的秘密都會揭開的。”
鳴青跪在馬車裡對牟梓汐重重地磕了一個頭,他全身聚力,木樁轟然炸開,他飛身而起,隱入了黑暗之中。
他從未想過不救他家的主子,只是他勢單力薄,他必須去找救援,他也必須告訴那將要來到的軍隊,這大漠應城裡的情況。
正從青樓裡走出的金胤晨仰頭朗朗一笑道:“扎西澈,你看,她的暗衛成功脫離我的挾持了,看來以後會越來越有趣。”
“皇上,你喝醉了。臣送你回去吧。”扎西澈關切道。
醉?他怎麼可能醉,這一世他從未醉過,永遠都保持着頭腦的清醒,他何時醉了?今夜他同樣沒有醉。
“嘎吱”地開門聲,讓靠在木樁上的牟梓汐微微擡頭看了去。
月色下,他臉色暈紅,酒氣熏天,本喜愛一身的紅,如今卻換成了月白,仙姿卓越中帶着怒氣。
他揮開了扎西澈道:“你下去吧。”
扎西澈看了看牟梓汐,牟梓汐對他輕輕點頭。
“你醉了?”她不肯定,帶着疑問的語氣問道。
“我能醉得了嗎?”金胤晨走近了她幾步,挑起她鬢間的長髮把玩了起來。
“我做了什麼?”
“總有一天你會記起來的。”
“咔嚓”關着牟梓汐的門鎖被打開了。
金胤晨一把把她拽了出來。
淡漠道:“從今日起,皇后娘娘ri日侍寢,直到他兵臨城下爲止。”
牟梓汐低着頭,一行清淚緩緩而流,滾燙了她的臉頰,滴落他的手背是那麼的灼燒。
金胤晨一頓,抱起她就往房裡走。
他把她扔在牀上,高牀軟枕,要是是一對相愛的人,那該是多麼美好的夜。
也許他們相愛過,只是有人因愛生恨了。
狐裘落地,本就破爛的衣衫被金胤晨狠狠地撕破,響破耳膜地是那帶着嘲笑的絲帛聲。
他侵佔着她的身體,發泄着自己的怒氣。
而牟梓汐則咬牙默默地承受着痛苦。
qing愛之後,滿地狼藉,牟梓汐無力的閉着眼顫抖着身子道:“金胤晨,我想恨你,可是我內心告訴我,你該是恨我的。”
金胤晨披着單衣大馬金刀的坐在牀邊,背對着她,冷冷道:“我折磨你的時間也只有這麼幾日了。”
“你要幹什麼?我總覺得你的目的並不是要讓季元澤與你針鋒相對。”
“你很聰明,但是你猜錯了。”他犀利的回頭,看着她可憐兮兮掛着眼淚的那張臉心一下就軟了下來。
他抹去了她臉上的淚痕道:“如果,那日你在沙漠裡答應我該有多好。”
他起身攏了攏上衣,走了出去。
牟梓汐隨後也坐在了牀榻上。
時光匆匆,金胤晨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他把牟梓汐關在了客棧三樓的廂房中,ri日折磨。
而季元澤的大軍也終於在十二月初一的傍晚到達了州縣。
早在州縣盤旋的鳴青第一時間找到了季元昊,這幾年的相處,他早已明白,季元昊可以爲主子去死,而季元澤他總是在平衡了所有的一切後纔會做出決定。
“鳴青,你爲什麼沒有救出你家主子?”郊外營帳中,人影攢動。
鳴青跪在了地上冷靜道:“主子她不願意逃出來,她……”
“有什麼就說出來,你來找我,也是想把汐兒救出來。她一定過得不好,你纔會這樣做。”季元昊說道。
“主子她,她被那狗皇帝凌辱了。”
鳴青深深地低着頭,聲音也是無比的小。
季元昊捏緊了拳頭,青筋暴起,他錘向了牀前的矮席,矮席瞬間破裂變成了粉末。
“他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我一定不會饒了他。”
“現在應城是什麼情況?”
“回王爺,應城裡有十萬步兵把守還有五萬精騎,應城易守難攻,恐怕攻擊起來會很困難。”
“難攻,我們也得攻。”此時季元澤掀開帳簾走了進來,他平靜地看着兩人又道:“剛剛你們的對話我都聽見了 。”
“朕一定會把汐兒救出來的,她永遠都是朕的皇后。”
高塔之上,寒風陣陣,雪卻再沒有下過,似乎老天都知道這是一場兇殘而煞氣十足的戰爭。
戰爭早在五日前就爆發了,只是應城固若金湯攻打了五日也沒有破任何一道門,還死傷無數。
金胤晨似乎對元國的兵種很瞭解,他命人搬來木樁與大石從城樓上扔下,而元國的士兵們被高處滾落的重物砸得半死。
至此期間,金胤晨從沒有在城樓上露面,季元澤都親自帶兵上戰場了,他還是沒有出現。
他在等,等一個一決高下的時機。
今日,元兵又來犯了,只是小規模的侵犯並沒有造成雙方多大的損失。
只是應城城門外早已是堆積如山的屍體。
季元澤就站在軍營前的高塔上看着遠處的應城,他覺得自己輸了,輸在根本就不瞭解敵人更不瞭解她,而敵人卻十分清楚他的作戰方式。
汐兒,這場仗我一定不會輸。
應城客棧裡,金胤晨泯了一口熱茶道:“他已經攻城五日了,可是應城卻絲毫沒有要被攻破的意思。你說明日他會用什麼方法攻城呢?”
牟梓汐跪坐在牀上輕聲道:“用我做人質吧,他一定會使出全力的。”
“你就對自己這麼有信心,據我所知,季元澤可是個三思而後行的人。”
“這一次他會救我。”
金胤晨朗朗一笑道:“那好,就用你做人質。”
第六日
天還未亮,朦朦朧朧的天空顯得髒兮兮的。
金胤晨命人把牟梓汐綁在了東門的城樓之上。
只見一襲白衣的女子瘦骨如柴,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冷冽的風吹過,她似乎就要隨風飄走。
烏黑的發粘滿了她的臉頰,她顯得虛弱無比。
高臺之上,守哨的士兵拿着望遠鏡觀察着敵軍的形勢,立馬對身邊人道:“有情況,我得去稟告皇上。”
“報。”
剛睡醒了季元澤一個機靈翻身而起披上一件大氅道:“進。”
士兵跪在地上道:“應城東門,發現可疑人物,是一名女子被綁在城樓之上。”
季元澤一聽,鞋也忘記了穿就往高臺奔去,此時季元昊也跟在了他的身後。
軍營裡的人從沒見過皇上如此的着急,如此的狼狽。
望遠鏡裡,那個骨瘦如柴的女子,真的就是牟梓汐嗎,還是敵人誘惑他的騙局。
季元昊猜出了季元澤的心思道:“那是汐兒,她手腕上的殤離證明了一切。”
“下面就聽你安排了。”
季元澤放下手裡的望遠鏡轉身道:“各軍聽令,朕與端王率一萬精騎攻打應城,其餘將士留在營地聽候差遣。”
“皇上,這萬萬不可呀。”衆將士紛紛跪下,只有端王站在他的身後沒有阻止。
“皇上,大漠有五萬精騎呀,這……這不是白白送死呀。”
“朕心意已決,違者,斬立決。”
東門之上,牟梓汐緊閉着雙眼等待着晨曦的乍然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