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和李清成微笑着,把已經四肢僵硬的奧馬巴讓到擺放在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同時,代表團的其它成員也被拉了進來,坐在椅子上。看那些代表團的成員們,有的兩眼發紅、好象要噴火似的看着陳一;有的鐵青着臉,把頭轉向別的地方,不願意與下面的記者面對面;有的更加乾脆一些,索性把頭埋在桌子下,恨不得地上有條縫,好讓自己能夠鑽進去。
直到閃光燈停了以後,奧馬巴的眼睛纔算漸漸恢復了正常,他這才注意到,下面的記者中,起碼有一半是跟自己的一樣綠眼睛白皮肢的,擺明了是西方記者。而且,奧馬巴很快就判斷出來了那些西方記者的身份。臉上帶着笑意,象看猴子一樣看着自己的,當然是同盟國的記者了;而陰沉着臉,眼睛紅得跟魔鬼一樣,恨不得把代表團成員們撕成碎片吞下肚子裡的,毫無疑問是協約國的記者了。要知道,協約國雖然與同盟國打得不可開交的,可是,雙方並沒有完全斷絕來往,起碼記者還是可以在兩大交戰集團間來來往往、傳遞消息的,而這些協約國記者,就是列強派在中國報導戰爭情況、並同時肩負搜索情報任務的記者了。
陳一揮了揮手,讓喧鬧的會客室一時安靜了下來:“各位,請安靜一下。此次美國政府派奧馬巴副國務卿先生到中國來談判與中國單獨議和地事情。我感到很高興。在美國的時候,我就是奧馬巴先生地好朋友了。多次進出奧馬巴先生的府第。說真的,當我知道美國人有意與我們中國政府單獨議和,並將派奧馬巴先生來華的時候,我的心裡就一直盼望着能與奧馬巴先生好好地敘舊一下,今天,能夠與先生在北京重逢,真是三生有幸啊。金宮方面很重視奧馬巴先生此次的來訪,特別叫我和李部長來迎接,並表示奧馬巴先生是我們中國人民的好朋友,我們應該好好招待一下他。今天在這裡舉行一個記者招待會。就是向奧馬巴先生表明我們中國對此次談判的重視程度。現在,記者招待會正式開始,請各位記者提問吧。”
一箇中國記者立刻站了起來,滿臉的笑意,溫柔地問道:“奧馬巴先生此次來華,我們中國人都十分感激,奧馬巴先生努力結束戰爭的偉大情懷,值得我們中國人尊敬。請問奧馬巴先生,貴國準備以何種方式結束戰爭?爲了結束戰爭,貴國準備向中國政府提出什麼樣地條件?”
奧馬巴鐵青着臉。好一會兒才說道:“這位記者請不要亂猜,我們到中國並不是爲了講和,而且,我們這羣人並不是談判代表團,我們只不過是結伴到中國旅遊來的。”
一個綠眼睛的記者站了起來,不過,那眼睛怎麼看怎麼有點兒要噴火似的:“奧馬巴先生,我是大英帝國的記者。現在戰事如此緊張。美國政府會派你這樣一個副國務卿到中國來旅遊,這謊話編得也太離譜了點兒吧。我想知道的是,貴國此次派代表團到中國求和,是不是有跟盟友們商量一下?如果有,盟國是如何看待這件事情?如果沒有,貴國這樣做,將置盟友于何地?”
奧馬巴這個時候只能硬挺到底了:“我再說一遍,這位大英帝國的記者。我們這一次來,並不代表着美國政府,我們純是以私人身份來中國旅遊的。中美兩國雖然處於戰爭之中,可是,兩國之間的民間交流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我們美國人有權到中國來旅遊。請這位記者記住。我是美利堅合衆國的公民,並不是大英帝國地公民。我以私人身份到中國來旅遊,沒有必要得到貴國政府的批准。”
一個法國記者站了起來,滿臉的冷笑:“旅遊?奧馬巴先生,你的話可真動聽啊,不過,你相信你自己所說的話嗎?你如何讓協約國的幾億老百姓相信你的話?大家都是明白人,沒有必要再說那些謊話了吧。此次中國外交部通知我們,將有一個大人物來中國訪問,要我們做好採訪準備,我們本來還以爲應該是泰國國王,或者是斯里蘭卡總統,只是沒想到的是,我們等到地竟然是更大牌的人物,堂堂美利堅合衆國的副國務卿先生,真是不虛此行啊。按照奧馬巴先生的說法,你是以私人身份到中國來旅遊的。只是,我想知道,爲什麼奧馬巴先生能坐着中國空軍的運輸來中國旅遊?如果中國空軍對外開放的話,我也想着享受一下坐軍用飛機旅遊的快樂,我想,無論花多少錢,都是值得地,畢竟在這個世界上,能夠坐着軍用運輸機旅遊的,估計也就奧馬巴先生以及你手下的旅遊團成員了。”
奧馬巴的臉皮再厚,也撐不住這樣的冷嘲熱諷,他猛地站了起來,對那位法國記者大吼道:“請這位記者注意一下自己地言行,我再重申一遍,我來中國純是爲了旅遊,沒有任何地政治目的,你們相不相信,隨你們便好了。”
說完,轉過頭來,用憤怒地眼光看着李清成:“李部長,我此次到中國來,很不高興,很不開心,我沒有想到,僅僅是一次私人的旅遊而已,竟然驚動了如此之多的記者。李部長的招待,我可是銘心刻骨啊。”
陳一哈哈笑了起來:“奧馬巴先生,你就不用如此生氣了。你是從美國來的,對於記者的提問,你應該能夠嫺熟地應付吧。要知道,我在美國的時候,那些記者的提問有時候比這還要尖銳得多,我一個年青人都沒有生氣,奧馬巴先生在政壇上混了多年,對這記者難道還如此的不禮貌?這跟副國務卿先生以前的風格大有不同。請坐吧,記者招待會還有半個小時才能開完,只不過是半個小時而已,沒啥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