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2.第1311章 你變心了嗎?朕也變了

“朕跟你的那顆種子,現在如何了?”

他和我的那顆種子?

大概,連我自己也沒有去想過,放棄了的,又有誰還會回頭去看?

我看着他的眼睛,聽到這句話,幾次的欲言又止,卻怎麼也開不了這個口。

也許,在過去的某個時間,心裡還充滿着恨意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的把那柄利刃捅進他的胸口,但是到了今天,在他告訴我,他已經“破執”的今天,在我意識到自己不愛,甚至早已經不恨的時候,我做不到。

愛的人,也許痛苦。

不愛的人,也同樣逃不開那樣的痛苦。

我不過活了半輩子,可太多的時間都在被禁錮,被禁錮在紅顏樓,被禁錮在皇城中,被禁錮在如詩如畫的高牆裡……

被禁錮在他的身邊。

我何嘗不知道,低頭、服軟,就會讓自己的日子變得好過一些,畢竟已經有了一個女兒,而他又是掌握着我的生死,掌握着那麼多人生死的帝王,回到他的身邊,怎麼樣,都比反抗他要更舒服。

可我騙不了自己。

看着我痛苦的眼神,他沉默了許久,終於慢慢說道:“你養大了別人的種子,把我們之間的那個,放棄了,是嗎?”

敏銳如他,我欺騙不了。

“是……”

我沒有看他的眼睛,只慢慢的垂下了眼睫。

他深吸了一口氣,一股沉沉的寒意頓時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立刻將我籠罩。我想這個時候我應該說“對不起”,應該向他抱歉,可是那些話在喉嚨裡哽咽了許久,又怎麼都說不出口。

我並沒有對不起他。

在愛他的時候,我盡力的委屈過自己;在不愛的時候,就不再委屈自己。

感覺到我那樣的沉默,他看了我很久,像在壓抑着什麼似得,慢慢的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養大他的種子的?”

“……”

我的心不可避免的沉了一下,擡起頭來看着他。

他的眼睛,是一成不變的漆黑,深邃,沒有一絲的光,讓人覺得好像面對了一個無底深淵,不知道再往前邁一步,自己會落到哪裡去。

我的呼吸也窒住了。

他捏着我細瘦的肩膀,沒有太用力,卻感覺整個人都被他鉗住了,彷彿被釘死了翅膀的蝴蝶,沒有他的放手,我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開的。

他看着我的眼睛:“說啊。”

“……”

“是在揚州嗎?那個小漁村裡?”

“……”

“你們在那裡度過了那麼長的時間,他一直在照顧你——對了,朕差一點就忘了,你曾經說過,你想嫁一個漁夫。”

“……”

“所以——”

“不是。”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卻淡然得彷彿一陣風都能吹散的兩個字給定住了,呼吸也停滯了一瞬間,然後瞪大眼睛看着我:“不是?”

我依舊搖頭:“不是。”

“那——是在什麼時候?”

是在什麼時候?

我自己也想問自己,這一刻,也許真的該好好的想一想。

於是,我想起了他清明的眼睛,淡漠的表情,想起他說“有緣終長聚,是孽總分離”,想起他說對我有傾慕之情,想起我和他之間的距離——不多不少,只差一步。

我望着裴元灝,悽然的一笑:“在陛下你遠迎傅八岱的時候。”

他一怔,正要說什麼,我又繼續平靜的說道:“在集賢殿的時候。”

“……”

“在拒馬河谷的時候。”

“……”

我越說,聲音顫抖得越厲害,而他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重,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我終於在最痛楚來臨的前一刻,顫抖着說完了最後一句:

“他放火,燒了集賢殿的時候……”

他的眼神越來越亂,呼吸也越來越亂,到最後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抓着我的肩膀,埋下頭去大力的喘息了起來,我感覺到他的脆弱,彷彿下一刻,他身上的某些東西就會粉碎。我以爲他會怒吼,會怒火沖天的毀滅我,毀滅一切,可是卻只聽到他沉重的喘息中,模糊的呢喃——“不是揚州……不是在揚州……”

是的,不是在揚州。

我和他的那顆種子,是在最艱難的揚州的時候長大的,但是和劉輕寒的那一顆,卻不是在揚州,那原本應該順風順水的地方長大。

是在宮裡。

和當初,同樣艱難的時局,同樣艱難的環境。

皇帝的高壓,長公主的插足,甚至還有他本人刻意的疏遠和涼薄,那顆種子卻仍舊長了起來。

多可笑?我沒有在皇宮裡愛上皇帝,也沒有在漁村愛上這個小漁夫。

我在最不該的時候,最不可能的地方,愛上了他們。

所以,活該我要承受那些苦楚。

心底裡那種撕裂般的痛楚陣陣蔓延的時候,肩膀上,幾乎要被他捏碎骨頭一般的痛也在刺着我,我咬着牙沒有呻吟出聲,卻看到他慢慢擡起頭來,通紅的眼睛,幾乎是和我一樣的傷痛。

他說:“朕不應該讓他進宮。”

我說:“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他說:“不由人嗎?朕不信。”

“……”

我的心驀地漏了一拍,不知爲什麼,卻直覺的感到被一雙無形的黑手狠狠的捏了一下,他盯着我,眼睛眨也不眨,彷彿要在這一刻將我的目光都看穿:“你忘了,朕給他賜婚。”

“……”

“難道朕不知道,他不會愛上元珍嗎?”

“……”

“朕給他們賜婚,不是爲了讓他真的被元珍鎖一輩子,而是讓他被他自己,鎖一輩子!”

“……”

“爲了這一天,你們兩沒有可退之路!”

不知爲什麼,曾經讓我那麼絕望,那麼痛苦的事,到了這一刻,再經他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我沒有那麼痛苦的,或許,是已經痛得麻木了,感覺不到了。

我笑了:“我愛他,不是爲了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只是我心裡愛着他,我承受這樣的痛苦,也享受這樣的幸福。我不會一定要強迫他跟我在一起,就像——有人愛我,但我未必會把自己給出去一樣。”

他點了點頭。

“可是朕不是你,也不是他。”

“……”

“朕就是這樣一個人,朕還是想要得到你,朕——”他加重了語氣,手上也更加重了一分力道:“想要和你在一起。”

看着這樣的他,我只能笑。

他的確,不是我,更不是劉輕寒。

他對自己要擁有的東西,從來都不會輕易的放棄,哪怕會讓人無法呼吸,他都不會輕易放手,而一定要抓在手心裡!

我忘了,這纔是他,裴元灝!

我盈了滿目的淚,幾乎快要看不清眼前這個原本就很清楚的人了,他捏着我的肩膀,將我用力的壓制在冰冷的門上,低頭看着我流光閃爍的眼睛,狠狠的,咬着牙道:“你放棄那顆種子了嗎?朕沒有放棄。”

“……”

“你變心了嗎?朕也變了。”

“……”

“而且,朕會讓你變回來!”

他也變了?

我有了一時的失神,才恍惚的想起來,他告訴過我,他破執了。

曾經,讓他用了那麼多心意,也投入了最多的感情,在這後宮裡獨寵了那麼多年的南宮離珠,他終究還是改變了自己的心,耗盡了自己的感情。

他也變心了。

可是,他還要我變回來?

難道,還要我再走一回當初的路?

我咬着牙,下意識的搖頭,甚至開始掙扎扭動,想要掙脫開他的桎梏,卻發現他早已經在我開始動彈之前,就緊緊的將我整個人壓在身下,那雙漆黑的眼睛一直看着我,一刻都沒有放鬆。

我終於有些無措的擡起頭來看着他,就對上了他毫無溫度,也毫無表情的臉。

但這一刻,我已經明白他要做什麼了。

他的呼吸越來越劇烈,也越來越炙熱,慢慢的低下頭,就快要熨帖上我的脣的時候,我閉上了眼睛,已經知道將來到來的,毫不陌生的侵犯。

可是,他的脣,和他的呼吸,卻在離我還有不過絲毫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

“真的不可以嗎?”

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似乎也痛得厲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身子在微微的震顫着。

“朕不打你,不折磨你……”

“……”

聽到這句話,讓我的呼吸突的一沉。

這句話,讓我一下子想起了當初,還在御書房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對我說,是在那一次之後,我意亂情迷,沒有拒絕他,而走進了那一段無法再回頭的人生。

現在,他又對我這樣說?

我苦笑了一聲,慢慢的睜開眼睛,看着他,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只是這麼笑着,這麼無助的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目光堅定:“朕不逼你,更不強迫你。”

“……”

在我一時的怔忪後,他慢慢的,鬆開了自己的雙手。

慢慢的,後退了一步。

我幾乎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感到那具堅實而滾燙的身軀離開了我,立刻,一陣風從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間隙吹了過去。

清冷的感覺一下子將剛剛那股狂熱和躁動撫平,他的目光更加沉靜了幾分,定定的看着我,卻用一種讓人不敢置信的溫柔說道:“朕,只是要你變回來。”

1594.第1593章 不想再看到你受傷2269.第2268章 是誰讓你來買青礦?2142.第2141章 這個人,有點奇怪2319.第2318章 一曲哀歌的序幕1258.第1257章 “鬼”藏身的地方1188.第1187章 只要你們兩都平安741.第741章 他們的目標,不是你!1930.第1929章 你們都走了,他們保護誰去?1014.第1013章 長江上的雄渾之音1998.第1997章 還有什麼地方你不敢去?4.第4章 誰見到了三殿下613.第613章 不痛的人,不受煎熬1183.第1182章 她睡不着,可不是爲你1535.第1534章 創下了不世之功!707.第707章 我娘是個大美人!664.第664章 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1061.第1060章 峰迴路轉,柳暗花明1012.第1011章 會是他嗎?87.第87章 精銳 鐵甲輕騎2382.第2381章 與其兩個人都痛苦,不如1507.第1506章 那個人,走了……575.第575章 虎嘯驚天 母子連心1551.第1550章 誰都無法阻止他,只有死亡1551.第1550章 誰都無法阻止他,只有死亡2351.第2350章 一股濃烈的血腥感2071.第2070章 還有——龍興之地?1399.第1398章 她,就是那個鬼啊!124.第124章 護法也要憐香惜玉1885.第1884章 他,來了1050.第1049章 出逃!逃離金陵368.第368章 南宮離珠的崩潰759.第759章 娥皇·女英367.第367章 朕,想和你多呆一些時間60.第60章 深夜提審698.第698章 我娘是個大大大,大美人140.第140章 西山·紅葉·故人嘆 3193.第193章 屠城 揚州之疫1637.第1636章 出身名門,跟人品有關係嗎?972.第971章 一起去好不好?1772.第1771章 分享他江山基業的那個人720.第720章 突如其來的消息1318.第1317章 我被什麼鎖住了?1557.第1556章 準備一壺酒1406.第1405章 你有什麼話,要跟他說?1080.第1079章 有些失望,但並不是絕望1350.第1349章 一種奇怪的感覺1131.第1130章 楊雲暉的信88.第88章 落入山匪之手1554.第1553章 要殺我的話,你親自動手46.第46章 求助太子殿下?2194.第2193章 挺身入局!2332.第2331章 我放手了137.第137章 三天後,拼一次763.第763章 你果然,貪了不少啊!1135.第1134章 阡陌爲局,蒼生爲棋840.第839章 最後的決斷!峰迴路轉1877.第1876章 最壞 把我們一網打盡1348.第1347章 棺材裡的哭聲538.第538章 非常之時,非常手段11.第11章 我和凝煙的秘密1255.第1254章 輕盈,你做自己就好2154.第2153章 原來你也在這裡2262.第2261章 似乎還有一個特殊的機竅76.第76章 敢對本宮耍心機,你是第一個!1675.第1674章 夫人的脈象,不太妙1524.第1523章 祭祖之日 暗潮涌動906.第905章 我不會置身事外2303.第2302章 那,是一尊菩薩嗎?941.第940章 攔路!鐵面王出手638.第638章 對手,是南宮離珠2286.第2285章 道觀裡的長生牌位493.第493章 本宮也很喜歡你597.第597章 惡鬥 我的生死645.第645章 情殤 房內的一幕456.第456章 交換·我和南宮離珠1105.第1104章 時間一長,紙包不住火2298.第2297章 只有一個安排1530.第1529章 可能,那個人要出面了307.第307章 禁忌的香料2429.第2428章 你將來,會是勝京的皇后964.第963章 能改變我決定的人,只有——1161.第1160章 讓南宮離珠靠近妙言?579.第579章 “你撒謊!”655.第655章 覆水難收 裴元灝的震怒2068.第2067章 從來沒有人去過的,皇陵!920.第919章 佛郎機火炮出現了?835.第834章 兩小無猜1679.第1678章 報仇!血債血償!1412.第1411章 生死一線1096.第1095章 不可思議的“客人”1857.第1856章 他直到現在,還沒登基!1214.第1213章 寢宮中的一夜1023.第1022章 我不能給你安全感了嗎?581.第581章 裴元灝病危2212.第2211章 守着這個顏家,該有多寂寞?1031.第1030章 帝心九重1254.第1253章 因爲,至少是你啊……2199.第2198章 鳥兒失去飛翔的能力1827.第1826章 這,是有人要跟我論功嗎?704.第704章 突擊!臥虎寨的末路
1594.第1593章 不想再看到你受傷2269.第2268章 是誰讓你來買青礦?2142.第2141章 這個人,有點奇怪2319.第2318章 一曲哀歌的序幕1258.第1257章 “鬼”藏身的地方1188.第1187章 只要你們兩都平安741.第741章 他們的目標,不是你!1930.第1929章 你們都走了,他們保護誰去?1014.第1013章 長江上的雄渾之音1998.第1997章 還有什麼地方你不敢去?4.第4章 誰見到了三殿下613.第613章 不痛的人,不受煎熬1183.第1182章 她睡不着,可不是爲你1535.第1534章 創下了不世之功!707.第707章 我娘是個大美人!664.第664章 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1061.第1060章 峰迴路轉,柳暗花明1012.第1011章 會是他嗎?87.第87章 精銳 鐵甲輕騎2382.第2381章 與其兩個人都痛苦,不如1507.第1506章 那個人,走了……575.第575章 虎嘯驚天 母子連心1551.第1550章 誰都無法阻止他,只有死亡1551.第1550章 誰都無法阻止他,只有死亡2351.第2350章 一股濃烈的血腥感2071.第2070章 還有——龍興之地?1399.第1398章 她,就是那個鬼啊!124.第124章 護法也要憐香惜玉1885.第1884章 他,來了1050.第1049章 出逃!逃離金陵368.第368章 南宮離珠的崩潰759.第759章 娥皇·女英367.第367章 朕,想和你多呆一些時間60.第60章 深夜提審698.第698章 我娘是個大大大,大美人140.第140章 西山·紅葉·故人嘆 3193.第193章 屠城 揚州之疫1637.第1636章 出身名門,跟人品有關係嗎?972.第971章 一起去好不好?1772.第1771章 分享他江山基業的那個人720.第720章 突如其來的消息1318.第1317章 我被什麼鎖住了?1557.第1556章 準備一壺酒1406.第1405章 你有什麼話,要跟他說?1080.第1079章 有些失望,但並不是絕望1350.第1349章 一種奇怪的感覺1131.第1130章 楊雲暉的信88.第88章 落入山匪之手1554.第1553章 要殺我的話,你親自動手46.第46章 求助太子殿下?2194.第2193章 挺身入局!2332.第2331章 我放手了137.第137章 三天後,拼一次763.第763章 你果然,貪了不少啊!1135.第1134章 阡陌爲局,蒼生爲棋840.第839章 最後的決斷!峰迴路轉1877.第1876章 最壞 把我們一網打盡1348.第1347章 棺材裡的哭聲538.第538章 非常之時,非常手段11.第11章 我和凝煙的秘密1255.第1254章 輕盈,你做自己就好2154.第2153章 原來你也在這裡2262.第2261章 似乎還有一個特殊的機竅76.第76章 敢對本宮耍心機,你是第一個!1675.第1674章 夫人的脈象,不太妙1524.第1523章 祭祖之日 暗潮涌動906.第905章 我不會置身事外2303.第2302章 那,是一尊菩薩嗎?941.第940章 攔路!鐵面王出手638.第638章 對手,是南宮離珠2286.第2285章 道觀裡的長生牌位493.第493章 本宮也很喜歡你597.第597章 惡鬥 我的生死645.第645章 情殤 房內的一幕456.第456章 交換·我和南宮離珠1105.第1104章 時間一長,紙包不住火2298.第2297章 只有一個安排1530.第1529章 可能,那個人要出面了307.第307章 禁忌的香料2429.第2428章 你將來,會是勝京的皇后964.第963章 能改變我決定的人,只有——1161.第1160章 讓南宮離珠靠近妙言?579.第579章 “你撒謊!”655.第655章 覆水難收 裴元灝的震怒2068.第2067章 從來沒有人去過的,皇陵!920.第919章 佛郎機火炮出現了?835.第834章 兩小無猜1679.第1678章 報仇!血債血償!1412.第1411章 生死一線1096.第1095章 不可思議的“客人”1857.第1856章 他直到現在,還沒登基!1214.第1213章 寢宮中的一夜1023.第1022章 我不能給你安全感了嗎?581.第581章 裴元灝病危2212.第2211章 守着這個顏家,該有多寂寞?1031.第1030章 帝心九重1254.第1253章 因爲,至少是你啊……2199.第2198章 鳥兒失去飛翔的能力1827.第1826章 這,是有人要跟我論功嗎?704.第704章 突擊!臥虎寨的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