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坡事件發生後不久,盛修瑾便來請他吃飯交朋友,而在吃飯的過程中,盛修瑾對東陵坡事件又表現得極爲感興趣,任天行判定,這絕對不是巧合,他縱然還不知道盛修瑾對付他的動機是什麼,但是,盛修瑾肯定有問題。對待一個在暗地裡向自己耍手段的人,任天行自然是沒什麼好顧忌,那些口水,也是他故意噴在盛修瑾臉上的。
盛修瑾還沒說話,西門浩卻已經拍案而起,大聲附和道:“對,做得非常對!那混蛋就是一喂不熟的白眼狼,居然還敢噬主,就活該被剁成一堆碎肉!”
他跟任天行可是一個鼻孔出氣,哪能不認同任天行的做法,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口水也亂噴,有一些唾沫竟是飛過眼前大大的桌面,然後繼續朝盛修瑾臉上飛去。但盛修瑾這回卻是反應了過來,打開摺扇,將臉部給遮擋住了。
見盛修瑾臉色微沉,西門如意趕忙將自己的手帕遞了過去,隨後怒氣衝衝的對西門浩和任天行道:“你們真是夠了,說話亂噴口水,噁心不噁心啊你們!”
任天行故意做出一副尷尬的模樣,像是才意識到似的,歉意的對正在用後怕擦拭臉上口水的盛修瑾道:“抱歉抱歉,實在是抱歉,本少剛纔太過激動,沒想到噴了盛兄一臉口水,都是本少的錯,本少自罰一杯!”說完,直接端起一杯酒,一仰頭喝盡。
盛修瑾心裡着實是惱怒,雖然已經用西門如意的手帕將臉上的口水擦拭乾淨,可他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因爲憤怒,身體裡的真氣都不自覺的瘋狂涌動起來,整個人的氣息變得異常的可怕。但是,在任天行朝他望來時,他便立馬將這股怒火平息了下去,轉而笑道:“哪裡哪裡,區區口水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任兄不必在意。”
“盛兄真是好度量,這輩子能跟盛兄作朋友,簡直就是本少莫大的榮幸啊!”任天行恭維道。
“哼,你任天行能跟盛學長作朋友,何止是你莫大的榮幸,你們整個任家,都應該感到無上的光榮纔是。我猜,肯定是你祖上積了德,纔有你今天的造化,回家後,可別忘了在祖宗的靈位面前叩上三個響頭以表達對祖宗的謝意哦。”西門如意相當看不慣任天行的作風,出言諷刺道,也顧不得什麼淑女形象了。
此話一出,任天行的臉色便驟然陰沉了下來,泥人尚有三分火,更何況他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老妹,你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給我把嘴閉上!”西門浩雙眼瞪大,惱怒的斥責道。
盛修瑾也站起來打圓場:“如意學妹言重了!”將手帕還給西門如意,隨後看向任天行和西門浩,“這次在西春湖擺下宴席,自是因爲修瑾久仰了任兄和西門兄的名氣,纔有意跟兩位交朋友的,能跟任兄和西門兄作朋友,是修瑾的莫大榮幸纔是!”
聽聞此言,任天行的臉上重新掛上笑容,然後朝盛修瑾豎起了大拇指:“說得好,盛兄的話本少愛聽!”
“盛兄說的確實不錯,想我和天行,在京城的名氣那是響噹噹的,有多少人想跟我們交朋友我們都沒理會,說實在的,也就因爲盛兄請我們來這西春湖吃飯,讓我們感受到盛兄滿滿的誠意我們纔來的,要不然,誰能請得動我們啊?”
西門浩一點都不臉紅的說着自以爲是的話語,當然,這些話都是順着任天行的意思說的,他們是紈絝,臉皮厚是最大的資本,天花亂墜的說大話又有什麼可害臊的。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便是在說,他們倆能來,是給你盛修瑾面子,要不然鳥都不會鳥你!
“不要臉!”西門如意小聲的碎語,她實在是快要受不了自己的老哥了,都說人要臉樹要皮,自己的老哥怎麼就厚顏無恥到了這種地步呢。
盛修瑾的眼眸深處一閃而過兩道怒色,他很想說,他宴請的只有任天行,可沒有你西門浩,不請自來,還在這大放狂妄的言語,難道不覺得過分嗎?當然,他最終沒有說出口,因爲說這樣的話語有失他的身份,體現不了他的風度。
他只能笑了笑,道:“西門兄說的極是,兩位能來赴宴,都是給了修瑾一個薄面。”目光投向那個剛剛彈奏完一曲的女子,“夏蓉,過來跟任公子和西門公子打聲招呼!”
“是”
那女子細聲應了一句,隨即放下琵琶,扭動着靈動的身軀,款款走來。她穿着一件綠羅裳,腰肢如燕,踩着貓步,渾身散透出一股嫵媚的氣息。臉兒白淨可人,豔若桃李,把西門浩看得心一跳一跳的。
等女子走到近前,盛修瑾便衝任天行和西門浩介紹道:“任兄、西門兄,她叫夏蓉,是我盛家的一名樂律師,剛纔她所彈奏的聲樂,任兄和西門兄覺得如何?”
“好聽,實在是太好聽了,本少從來沒聽過如此好聽的琵琶音。”任天行直愣愣的盯着女子看,兩隻眼睛都快冒光了。
這一切都被盛修瑾看在眼裡,嘴角不禁露出一道鄙夷的弧笑。他一招手,衝女子輕喚道:“陪任公子喝幾杯!”
“好!”
夏蓉的聲音細弱蚊聲,但是卻出奇的悅耳。她伸出兩隻纖纖玉手兒,端起酒壺給任天行倒了一杯酒,隨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將酒杯遞到任天行的近前:“任公子,請!”
任天行的目光依然直愣愣的盯着她看,接過酒杯的時候,還故意在夏蓉的玉手上摸了幾下。在別人看來,他已經是被夏蓉的美色所迷,一副精@蟲上腦的模樣了。
“哼,色痞子!”
西門如意心中罵道,對任天行是厭惡到了極點。
面對任天行的調戲,夏蓉一點兒也不氣惱,而是任由任天行揩油,她的玉指,也不着痕跡的抵在了任天行的手脈上。
任天行微微一怔,因爲他察覺到一股氣機從夏蓉的玉指上傳達過來,很微弱,也很細小,若不是他將前世乞丐師傅傳給他的功法煉至修身養性的階段,能感受到方圓百米內一草一物的呼吸,對自己的身體也具有相當敏感的感知能力,他是決計無法發覺到這股微弱的氣機的。
他當即想明白,這個夏蓉,是在探查他的身體,探查他的身體裡到底有無真氣流動。
盛修瑾果然有問題!
任天行心裡輕哼一聲,敵人終於是露出狐狸尾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