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宇凌遇刺的消息在京城裡也很快傳開了,這比他的第二次求親被拒,還要轟動。
順天府爲了顯得沒有尸位素餐,開始了全方位的排查,城門進出尤其嚴密。周顯辦理了十個侍衛的後事之後,氣憤填膺地請求去追查幕後之人。
歐陽宇凌沒有讓他去查。
幕後之人是誰,他清楚。
現在不是追查這些的時候,那個人這麼做,便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不會留下痕跡,查下去,不過是白用功。
順天府同樣的會是白用功,不過,京城裡鬧一鬧也好,這幾年來,京城裡太平靜了。如果是真的平靜,倒也不妨,可那是在平靜的表面遮掩的假象。
歐陽宇凌雖然沒有讓周顯去查,但是,卻吩咐了他們去辦別的事。當天,周顯王成出京。
歐陽宇凌的身邊,只有樑豐一個。不過,有了上次刺殺事件,一向出門不帶暗衛的歐陽宇凌,調了四名暗衛在身邊。
刺客失手的消息傳回齊王府,歐陽銳奇半天沒有出聲。
霸王劍柳中天,是他手中有一大王牌。
每次派柳中天出手,事情便會變得十分容易。所以,他也習慣於把最難啃的骨頭交給柳中天去辦。
比如這次,他知道歐陽宇凌身邊高手太多,難以得手,才特別派出了柳中天,還有他暗蓄的二十暗衛中武功最強的四人。
沒想到,竟然是全軍覆沒。
歐陽宇凌到底有多厲害,竟然連柳中天也會死?
他供奉了十年的柳中天,爲他除去不少眼中釘從沒失手的柳中天唯一的一次失手,便是送命。竟然連逃回也逃不回。歐陽宇凌身邊的勢力,到底有多強?
就在歐陽銳奇爲這件事又恨又怒的時候,又一條消息傳回,威遠侯府在籌備嫁妝,據說是顧家嫡女許嫁的那個商人,不日將來迎娶,所以侯府提前辦嫁妝了。
歐陽銳奇眉頭一皺,立刻令人把他的四大智囊叫來商議。
在密室之中,歐陽銳奇把情形說了,問道:“威遠侯嫁女這件事,你們有什麼意見?”
四大智囊之一的魏秋平道:“不妥!”
歐陽銳奇道:“爲何?”
魏秋平淡淡地道:“王爺沒有想過。現在,王爺與顧柏楊上官昊三個人的合作已經穩固,這是一個雙贏互利的局面,但是,顧柏楊若是把女兒嫁給了上官昊,這種穩固的關係,便被打破了。”
歐陽銳奇皺眉道:“顧柏楊把女兒嫁給上官昊,這於我們有利呀,上官昊和顧柏楊的關係越穩固,咱們在行事的時候,豈不是更加不用擔心他會有異心?”
孔麟搖頭:“顧柏楊和上官昊的關係穩固了,他們更親近了,可是和王爺就更疏遠了。”
歐陽銳奇笑道:“你們是不是太過敏感?他的二女兒,亦將嫁給三皇弟。”
馮錦成道:“三皇子是三皇子,王爺是王爺。”
歐陽銳奇覺得這話有問題,他糾正:“三皇弟是我們這邊的人。”
包海清在一邊晃着腦袋,悠然嘆息:“王爺,在下想問王爺一句,王爺的兄弟都是皇子,都有問鼎大位的資格,他們之中,有誰不想要這個皇位?”
歐陽銳奇沉吟了一下,道:“大概歐陽宇凌不想!”
包海清仍然晃着腦袋,道:“王爺說的對,大概五皇子英王殿下歐陽宇凌沒有這個念頭,王爺其實知道,除了他,別的兄弟都想。”
歐陽銳奇心神一動,道:“你們是說……”
孔麟挑明道:“王爺的兄弟們,個個都是心懷大志又有大才之人。太子稍弱,可他是長子嫡孫,佔先天優勢,而且現在就在這個位置上。王爺您自不必說了,一直都是雄才偉略。咱們說說另外幾個皇子。”
歐陽銳奇沒有說話,他一直覺得自太子而下,便是他最爲優秀,卻從沒有認真地評估一下他的兄弟們。此時聽了四大智囊的話,他心中突然冒出一股很奇怪的感覺。
他淡淡地道:“你說!”
孔麟道:“三皇子表現得極爲浮躁,而且唯王爺馬首是瞻;四皇子事事爭先,好像毫無誠府。可是,這兩人在王爺稍稍透露一些志向的時候,便迅速地集結在王爺身邊,試問,若真是無所求無所圖的皇子,又豈會這麼做?”
歐陽銳奇皺眉不語,若真是無所求的人,根本不會結黨,只會中立。他的兄弟們之中,但凡成年的,沒有一箇中立。
魏秋平道:“那是因爲,他們知道,要單獨鬥倒太子,他們辦不到。只有依靠王爺的力量,才能使太子落馬。太子若是落馬,他們第二個要對付的,也許就是王爺了。”
馮錦成道:“王爺的母妃,身份特殊,在後宮之中,也是唯一能和皇后分庭抗禮的人,所以現在明面上,王爺是佔據優勢的。可是朝中之事,瞬息萬變。王爺和顧柏楊,上官昊結成聯盟,這是好事。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這於王爺的勢力穩固有好處。可是,若顧柏楊要把女兒嫁給上官昊,這卻對王爺大大的不利!”
包海清的腦袋顯得特別大,脖子又顯得有些細,所以每次說話,他的腦袋都晃來晃去,他道:“若是顧柏楊大女兒嫁給了上官昊,二女兒嫁給了三皇子,上官昊與三皇子便是邊襟,顧柏楊是他們二人的岳父,到時候,這三方勢力這一頭,到底是王爺,還是三皇子?”
魏秋平更狠,他直接地道:“王爺覺得,在顧柏楊的眼裡,是王爺更好控制,還是三皇子更好控制?”
歐陽銳奇心中大驚,剛纔他亦是覺得不妥當,此時想來,更是驚得幾乎坐不住。
他的智囊分析的有道理,原來他把妙珠嫁給歐陽盛津,是早有打算的。他下意識地道:“那麼本王應該怎麼辦?”
包海清晃着腦袋,道:“三皇子與顧家二女婚約早定,而且是聖旨賜婚,此事不可爲。不過,上官昊要娶顧家嫡女,此事可爲。”
歐陽銳奇道:“你是說……”
包海清悠悠地笑了:“王爺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