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慕卿在派出三個供奉時,惡毒地想,顧汐語那小丫頭不是和歐陽宇凌出雙入對麼?就讓她提早做**吧!
宇凌,好一個宇凌,他的消息網早就查清了,那個叫宇凌的根本不是什麼江湖人,而是西越的英王爺。
歐陽宇凌,你敢跟我作對,我就助上官昊一臂之力,等他當了皇帝,我做了國師,我必然發動一場前所未有的侵略之戰,讓你西越國毀於一旦。
做不成四國一統的武林盟主,東方慕卿已經把目標定爲做南齊的國師了。
當馬車趕到看不見歐陽宇凌和那三個老頭的地方時,顧汐語立刻令周顯停車。
她心中怎麼這麼不安呢?
雖然她留下了瞑炫和瞑鑰,他們應該能在關鍵時候助宇凌一臂之力,可是他們要是出手稍慢怎麼辦?要是歐陽宇凌失手怎麼辦?
她雖然不會武功,可是看得出那三個老頭的邪惡和強大,她心中其實無比的擔心,所以她也絕不可能離開很遠。
她下了馬車,遠遠看着歐陽宇凌和那三個老不死的對戰的方向。
天氣好像突然變了,似乎有雷聲隆隆,又有清脆的兵器相交的聲音傳過來。
可是他們什麼也看不見,那一聲聲沉悶的聲響,顯示着那邊打鬥正酣,周顯和樑豐都緊張地看着,這時候他們無比恨自己內力太低,功夫太差,竟然要王爺爲他們善後。
顧汐語雖然面上還算平靜,其實她心中更爲緊張擔憂。東方慕卿的手段陰狠,雖然現在他失去了武功,可他手下還有可供他驅策的人,還是一個大隱患。
她和歐陽宇凌還是大意了一些,沒料到他竟然會把泄憤的矛頭直接對向歐陽宇凌。
在擔憂,無奈,無力,緊張的氣氛之中,時間悄然過去。
也許一個時辰,也許兩個時辰,他們竟然絲毫沒有感覺到時光的流逝,只是隨着時間的流逝更多了幾分擔心和難以確定而已。
就在顧汐語想要不管不顧地去看看那邊的情形時,就見有人從那裡掠了過來。
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
難道歐陽宇凌敗了?那三個供奉老頭來趕盡殺絕了嗎?
顧汐語緊緊地咬住脣,如果是這樣,今天她也不活了。她就拼着命不要,拖着這三個老頭一起下地獄吧。
那三人來勢極快,周顯和樑成都緊張地盯着那邊,手按劍柄,隨時準備一擊。
但當來人更近些時,他們看清了,中間那個人,是歐陽宇凌,但是,歐陽宇凌是被兩個人架住而來的,他雙目緊閉,全身是血,不知生死。
另兩人臉容模糊,近些再看,原來都是蒙了蒙面巾。
顧汐語立刻飛奔着迎了上去。
那兩個人自然是瞑炫和瞑鑰,只不過他們只在顧汐語和辛天逸面前才露出本來面上,面對別人的時候都戴着蒙面巾。
歐陽宇凌臉如金紙,顧汐語看到他的臉色,心沉到地底,她心中無比擔心,無比恐懼,卻又強迫自己冷靜,宇凌不會有事,一定。
就算他有事,她也要把他救回來。
她不許他有事。
她和他的日子纔剛開頭,她還沒有嫁給他,她怎麼能許他拋她而去。
顧汐語的腦子裡填得滿滿,卻又無比空白,她從沒有一刻如此時這麼害怕,可是她不能怕,也不能流淚,她必須好好地,睜大眼睛看着,不放過歐陽宇凌臉上任何一點狀態,等待着瞑炫和瞑鑰將他交到自己手裡。
她的手,甚至已經撫上腰間,一枚銀針穩穩地夾在食中二指之間。
她整個人都在抖,身子在抖,嘴脣在哆嗦,腿在發顫,可是,她的手,卻十分的穩。
瞑炫瞑鑰已經掠到近來,顧汐語迎上前去,手中的銀針,穩穩地刺入歐陽宇凌的肋下,而後,她沉聲道:“把他放上馬車!”
兩個人沒有絲毫停留地將歐陽宇凌放上馬車,顧汐語剛剛撲上來,刺入銀針,又快速閃開連一絲一毫也沒有阻擋他們。
當瞑炫和瞑鑰把歐陽宇凌平放在馬車上之後,立刻下車來,顧汐語一聲不響地上車去。
周顯和樑豐上前幾步,他們也一樣擔心,但是,他們還沒有靠近馬車,就被瞑炫瞑鑰攔了下來。
瞑炫硬聲道:“不要添亂!”
樑豐猛地把周顯一拉,的確,現在他們就算看看王爺,又能確定什麼呢?而王爺受了傷是肯定的,而且是重傷。
他們都不是醫者,但是顧汐語是。
他們看向來的路上,王爺受了這麼重的傷,那三個老鬼會不會追過來?要是他們追過來,他們是打不過,但是怎麼也能拼死擋一擋。
似乎猜透他們的想法,瞑鑰鄙夷地道:“人早死了!”
周顯有心想問是王爺殺了那三人,還是他二人幫手了,但是看瞑鑰的眼神,他知道問也白問。最擔心的還是王爺,他和樑豐轉頭看向馬車。
但此時馬車已經車簾緊閉,從外面什麼也看不到。
馬車內,顧汐語用另一根銀針刺入歐陽宇凌眉心,將他肋下那根拔了出來,然後,立刻動手爲他除去外衣。
天氣已經轉冷,顧汐語怕歐陽宇凌凍着,將門與窗都用車內的褥子擋得嚴實。
把歐陽宇凌的上衣脫下之後,她手中的銀針便開始動作。
歐陽宇凌傷得不輕,五腑移位,血管與經絡產生變形和破裂,他的口鼻之中慢慢地滲出血絲,那是內腔積血的症狀。
他的呼吸十分微弱,如果不仔細凝視去感受,甚至只能覺得到他在呼氣,卻沒有吸氣。
身爲醫者,顧汐語更加清楚,其實,歐陽宇凌這情況,已經是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能不能把他拉回來,她一點把握也沒有。
但是這時候,她完全不能想任何的後果,她只是用盡所學的所有醫學知識,用銀針渡穴,一點一點地修復着他的血管,一點一點還原他的經絡。
她的心很急,卻強迫自己冷靜。
任何一點的疏漏,歐陽宇凌便會失救。她絕不容許他在她的面前,因爲她的救治不力而離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