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陶薯悅只是不能動,神智卻十分清醒,歐陽銳奇把所有的責任推得乾乾淨淨,若是她說出實情,豈不是在拆歐陽銳奇的臺?
到時候,不要說歐陽銳奇不會放過她,左貴妃不會放過她,四公主不會放過她,連她爹都不會放過她啊。
可叫她承認是她勾-引了歐陽銳奇,她又萬萬說不出口。
歐陽銳奇直接問道:“怎麼是你?顧汐語呢?”
外面一個聲音悠悠地道:“誰在找我?”
這聲音是從前殿裡傳來的,隨着答話,便往後走來,那曼妙而輕盈的身姿,那清麗而絕塵的容顏,那怡然輕鬆的神態,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歐陽銳奇和四公主的臉同時黑了下去。
陶薯悅看着顧汐語的眼神更是如要噴出火來,可當她再看一眼歐陽銳奇時,卻滿眼的羞澀和複雜。
原來,當時陶薯悅把顧汐語扶到牀上,是想脫她衣服來的。
對一個喝了迷藥昏睡過去的人,陶薯悅毫無心理負擔,一邊碎碎念吐槽發泄着她對顧汐語的羨慕嫉妒恨和幸災樂禍一邊動手。
可就在她的手剛接觸到顧汐語的脖子,準備解開她的衣服時,本已沉沉昏睡過去,毫無反應的顧汐語突然睜開了眼睛。
陶薯悅嚇了一大跳,結舌道:“你……你沒……”話沒說完,顧汐語猛地探起身子,手輕輕在她的肩上拍了拍,又在她腰上拍了一下,陶薯悅就感覺自己動不了了。
顧汐語輕笑道:“脫我的衣服?你想幹什麼呀?看來很好玩的樣子。要不,你試一試?”說着,她便像陶薯悅計劃的一樣,把她脫光了塞進了被窩。
當然,若是讓人看見了這張臉,那豈不是看不到好戲了?於是,顧汐語找到陶薯悅隨身帶着的絹帕,順手把她的臉給遮了。
其實四公主和陶薯悅若是換了別的手段,顧汐語未必就不會中招,可是她們用的那一套,實在太老套了好嗎?她雖然不怎麼看電視,可打開電視機,隨便一個古裝電視劇,差不多都會有這樣的橋段。
用這麼老這麼濫的橋段來算計她,那簡直是污辱她的智商。
那杯茶,顧汐語只聞了一聞,就知道里面放了什麼,四公主和陶薯悅看着她喝了一口,卻沒有看見她嚥下去。等到歐陽青雪和陶薯悅說話時,她又悄悄地把那口茶吐掉了。
陶薯悅萬萬料不到顧汐語竟然會這樣對她。對於一個知道接下來事情發展的策劃者中的一個,她知道她的命運會是什麼。她祈禱二皇子會先揭開她頭上的絹帕,這樣他就知道她不是顧汐語,也許還能保得清白。
可是不得不說,顧汐語更加了解渣男的心思,小小一塊絹帕,就此讓陶薯悅當了別人的替身。
不得不說,歐陽銳奇很強,可是他越強,就表示陶薯悅越痛苦,越難受。
一個初承雨露的女子,在對方毫不憐香惜玉的情況下,在對方帶着怨恨,懲罰,得意,凌虐的心思下的蹂躪,於陶薯悅來說,幾乎是從開始痛到結束。
她從一個清白的女孩,變成了一朵被採摘過的花,整個過程,讓她像做了一個噩夢。
可她偏偏動不了,也發不出聲音,世上還有比這更痛苦的凌虐麼?這本來是她,四公主,歐陽銳奇計劃的,要讓顧汐語來體會的感覺。
也正因爲親身體會,她才知道,這是怎樣的摧殘,這是怎樣的****,這是怎樣的一份絕望和生不如死。
她恨顧汐語。
恨她把原本該她承受的痛苦轉嫁到自己身上,可是,顧汐語在那邊言笑晏晏,毫髮無損,還一臉的毫不知情。
皇后看到這裡,大致也明白了一些什麼,看到歐陽銳奇如被雷擊的臉上震驚而痛絕的表情,看到左慧嫺陰沉得好像要下雨的天空般的臉色,看到四公主歐陽青雪一臉不可思議的神色,她忍住心中的笑意,面無表情地道:“原來二皇子以爲是顧汐語。可是,卻是陶家的千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在場的除了顧汐語,誰都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頓時,幾雙眼睛都盯着陶薯悅,左慧嫺是陰冷警告的,歐陽銳奇是惱恨悻然的,歐陽青雪是不解埋怨的。
在左慧嫺看來,歐陽銳奇這回真是太不謹慎了,爲什麼要親自上陣呢?要對付的確實是顧汐語還算罷了,可偏偏中間還出現了失誤,顧汐語好好的在後面看笑話,事情變得更加不好收場了。
在歐陽銳奇和歐陽青雪的心中,更多的卻是功虧一簣的懊惱,和恨對陶薯悅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責備。
陶薯悅既不能說這一切原本針對的是顧汐語,又不能說自己是被顧汐語反算計了,她身心俱受摧殘,鬱悶,委屈,彷彿骨頭都散架了一般,全身痠痛難忍,又被這幾雙目光一盯,再看到皇后威嚴的目光,她心中一急,頓時白眼一翻,整個人向後倒去。
暈了。
顧汐語幾乎笑了起來。
在遇到應付不了的事情的時候就裝暈,這不是穿越人士的黃金法則嗎?這陶薯悅倒是具備穿越的潛質呀。
不要怪她不厚道,對於想要害她的人,她沒有心軟的義務。
陶薯悅一暈,便不能回答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了,皇后淡淡地道:“把陶家千金扶下去,等她醒後再作詢問。”
左慧嫺便把視線轉到了顧汐語身上,她對顧汐語的厭惡之情難以消解,冷冷道:“這是皇宮內院,你一個外臣之女,何以在這兒旁若無人,來去自如?”
顧汐語一臉無辜地道:“我沒有旁若無人來去自如呀,我今天進宮本是來向皇后娘娘謝恩的,是這位公公領到這殿裡等待皇后娘娘傳召。後來他又跟我說,要是我嫌在殿裡太悶,只要不衝撞了貴人,在這殿外周圍看看風景也是允許的。我也就覺得這殿裡太冷清了些,便出去了走動走動,一來取暖,二來解悶,可心裡又惦記着怕皇后娘娘傳召時我不在太過失禮,這不就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