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穎珠吃了一驚，瞪大眼睛看她，指着她道：“你你你說什麼？明明是你打的！”
顧汐語看着她，道：“是嗎？”
“怎麼不是？你以爲文慧姐姐也會向着你說話嗎？你做夢吧！”
“我是不是做夢，你很快就知道了！”顧汐語悠悠地笑了笑。
孫文慧已經捧着臉奔去靜院方向，顯然是向孫芳玥告狀去了。顧汐語知道現在不可能回去春霖閣安然休息了，便轉身悠悠地向前院走。
顧穎珠跟在顧汐語身後，一邊幸災樂禍，一邊忿忿地道：“你想賴在我身上，你做夢吧。母親纔不會相信你。”
顧汐語懶得理她。
她就不懂了，原身愛鬧事，終歸是因爲有個草包的名頭頂着，有個嫡女的身份慣着，這個顧穎珠一次不記打也就算了，兩次三次還不記得，還要來惹她，挑釁她，這到底是皮癢癢呢，還是皮癢癢呢？
剛纔那一巴掌，她真的是存了教訓的心。
任誰心情不大好地走在路上，突然被兩隻蒼蠅嗡嗡嗡地煩着，都會想一巴掌拍死。她真的拍出了一巴掌，只不過，不是打顧穎珠，而是打孫文慧。
這也有兩點考慮。
她打顧穎珠一下，實在沒什麼用，就算顧穎珠告到孫芳玥那裡，在這微妙的時候，孫芳玥也就是兩邊安撫一下而已。
可她打了孫文慧。
孫文慧是客人，孫文慧是孫芳玥的親侄女，在她心中，這地位應該是僅次於她親生的子女，又是在她家做客，要是她不爲這個侄女討個公道，討回面子，她這姑姑的面子往哪裡擱？
另外，孫文慧在她面前一直賣好，但背地裡的煽風點火也是她極討厭的。
她要打的就是孫文慧，要黑的就是顧穎珠，至於結果怎麼樣，她拭目以待。
顧汐語還沒有走到靜院，就見那邊鬧鬧哄哄的好幾個人說話聲響起，而且往這邊而來。
速度倒是挺快。
顧汐語眼尖地看見果然是孫文慧，孫芳玥，後面還跟着周嬤嬤，紅衣，綠袖，翠煙三個丫頭和兩個粗使婆子。
這陣仗，挺大的啊。
她側頭看了一眼，毫不意外地從顧穎珠的眼裡看到一抹興奮，那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顧汐語一把抓住顧穎珠，一臉悲憤，滿臉惱怒，衝着孫芳玥道：“姨娘，文慧姐姐怎麼說也是侯府的客人，穎珠平時胡鬧欺負我也就算了，竟然還敢打文慧姐姐，欺負到客人的頭上，這不是要叫別人看笑話嗎？我已經把她抓來了，任憑姨娘處置！”
孫芳玥怔了一下，看着孫文慧，道：“文慧，到底是誰打你？”
孫文慧捧着臉，哭得聲音哀哀，那表情無比委屈，孫芳玥看得心中十分疼惜，怒火直衝腦門。可是，孫文慧說是顧汐語打的，顧汐語說是顧穎珠打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糊塗了。
突然被顧汐語扯住胳膊，顧穎珠嚇了一大跳，忙辯解道：“母親，母親，不是我，不是我，是大姐打的。”
孫文慧也呆了，這三人當面的事情，顧汐語竟然能理直氣壯地說瞎話，孫文慧有點反應不過來。
顧汐語一臉冤屈地道：“三妹妹，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剛纔才從外面回來，走到客院旁邊，就見你們兩個人在爭執，我去勸架，你不但不聽，還動手打了文慧姐姐。文慧姐姐溫柔又和氣，我沒事幹嘛打她？你一再冤枉我就算了，這件事你怎麼能也冤枉我呢？我知道你和文慧姐姐關係好，你們之間肯定是有誤會你纔會錯手打她，可是我就不明白了，文慧姐姐，當時的場面是有點混亂，可是就算你不喜歡我，你也不能冤枉我啊？”
孫芳玥沉着臉道：“到底怎麼回事？”
顧汐語道：“姨娘，三妹妹一直對我不滿，文慧姐和三妹妹關係好，一定是怕你責罰三妹妹，所以推到我的頭上！”
孫芳玥看看孫文慧，侄女臉上的指印很明顯，被打是事實，她看看顧汐語，顧汐語一臉憤怒加委屈。看向顧穎珠，顧穎珠一臉懼怕加不忿。
她沉下臉，對顧穎珠道：“穎珠，你一直冒犯你大姐，看來不動用家法，你是不長記性。來人，把三小姐帶進佛堂，家法伺候！”
顧穎珠大驚，道：“母親，不是我啊，不是我！”
孫文慧也道：“姑母，是大……”
孫芳玥打斷她道：“慧兒，姑母會爲你出氣的，紅衣，你帶表小姐去上藥！”
對這一幕，孫文慧和顧穎珠都不解，她們不明白，明明打人的是顧汐語，而且，她這些話也完全沒有說服力，爲什麼孫芳玥竟然信顧汐語不信她們。
顧汐語對孫芳玥道：“姨娘，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一定會看出來不是我打人，我要是打人，最想打的就是她了，怎麼可能去打文慧姐姐？”
顧穎珠大怒叫道：“你撒謊，明明是你打的！”
顧汐語道：“姨娘，我是嫡女，她是庶女，她見了我不行禮也就算了，還老是和我過不去。要是爹爹回來，知道這件事，一定以爲是姨娘縱容了她。她真是太不懂事了！”
孫芳玥沉着臉，對那兩個粗使婆子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拖下去？”
顧穎珠又懼又怕又覺得冤屈，不住掙扎喊冤，可是又怎麼敵得過那兩個粗使婆子的力氣？已經被拖了下去，孫文慧也在紅衣的攙扶下離開。
顧汐語大大咧咧地道：“姨娘，你好好教育教育她，別給我面子！”說着，一副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的模樣轉身就走。
孫芳玥看着她的背影，臉色陰沉，不辨喜怒。
周嬤嬤在一邊輕聲道：“夫人，這情形很怪呀，大小姐和三小姐各執一詞，到底是誰打了表小姐？”
孫芳玥淡淡地道：“是誰打的重要嗎？”
周嬤嬤怔了一下，仔細一想，頓時省悟過來，道：“夫人說的是，多半是三小姐看大小姐太張揚了，藉着混亂打了表小姐，又怕夫人責罰，就推到大小姐身上。這三小姐啊，也是被嬌縱壞了，見夫人好說話，便想哄騙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