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銳奇厲聲道:“父皇,你既然要我死,我就拉着你的太子一起下地獄!”
誰都不知道,他的手中竟然會有這麼個東西,看來歐陽銳奇的確已經算好了一切,即使是失敗了,他也要能保自己全身而退。
歐陽禹氣得臉色鐵青,宮中的情形他早知道了,如果不是他和皇后用了替身,他早就成了一具屍體,一個連自己父皇都能殘忍殺害的逆子,他是絕不會放過的。
但是此時此情此景,事態嚴重,他沉聲道:“你若束手就擒,朕饒你一命。”
歐陽銳奇冷聲笑道:“父皇,你不用騙我了,此時你的心中,早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求人不如求自己,太子皇兄,你送我出宮吧!”
他不是要出宮,在第三重宮門處,他有一萬的虎武衛,就算顧桓那個混蛋已經歸於太子,他手中也只有五千人,而他那五千人殺了西營統領所帶的兩千龍翔衛,不可能毫髮無傷。
只要他能到第三重宮門處,指揮着那一萬虎武衛,攻進皇宮,一樣可以達到目的。就算攻不下,他亦可以帶着他的人,逃出京城,另劈一方天地。
事已至此,他原本想要用最簡單的方法來奪得皇位的,既然不成,那就用最慘烈的方式,哪怕整個皇宮都被他毀了,他可以再建自己的皇朝,重新再提拔忠於他的滿朝文武。
皇帝厲聲道:“齊王,你還要執迷不悟?放了你皇兄,朕金口玉言,饒你不死!”
歐陽銳奇冷笑,道:“饒我不死?然後讓我一輩子不見天日嗎?父皇,你所謂的仁慈,我早就見識過了。成者爲王敗者爲寇,你不用多說。”
太子被他扼住脖子,那顆霹靂火球就在他鼻尖處,他知道那火球的厲害,也不敢動,父皇能說出這樣一句話,表示並沒有放棄他,他心中之前的沮喪和陰影,早就消逝了。
火彈若爆,在場誰都逃不過去,好在歐陽銳奇並不想死,他還想困獸之鬥,太子道:“我跟你走!”
歐陽銳奇便挾持着太子往殿外走,那些刀斧手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阻攔,那個黑黑的圓球,像個魔咒,禁住了所有人。
歐陽銳奇走了幾步,回頭厲喝:“你們還要在這裡等死嗎?”
竇浩權長嘆一聲,跟隨。
歐陽華林一想,自己協助二皇兄所做的事,父皇必然都已經知曉,甚至那個替身,還是他逼死的,若此時不走,父皇也不會饒了他,他急忙跟到歐陽銳奇身後。
顧柏楊知道大勢已去,他這個威遠侯,是做到頭了,正要邁步,皇帝淡淡地道:“顧侯,顧將軍已爲你討了一塊免死牌。”
顧柏楊一怔,但隨即慘笑一聲,頭也不回地跟上歐陽銳奇。
一塊免死牌,這大概是顧桓想到的,救顧家的最好方法。叛亂是要誅九族的,最輕也得滿門抄斬。就算他得到了免死牌,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他不會覺得自己有貶爲庶民的機會,必然是充軍去邊遠苦寒之地。
他顧柏楊志在天下,是一代梟雄,此時還有機會,他豈會甘心受縛?
只要走出了這個皇宮,他就還有機會,他暗蓄的五萬兵馬,被歐陽宇凌毀了兩萬多,還有近三萬人,這是他的底牌。
與南齊的蒼焰王爺正在南齊展開大戰的上官昊,若他勝利,將成爲新的南齊皇帝,這也是他的倚仗。
要他窩窩囊囊地活着,他辦不到。
此時他心中最惱恨的是顧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原本已經算計得沒有漏洞的計劃,就算有皇宮秘道,可是顧桓的五千精兵遍佈內宮三重門,皇帝和太子也沒有辦法扭轉乾坤,可是那個逆子,竟然愚忠,放着西越的江山不要,要去做什麼忠臣。把他和歐陽銳奇計劃好的一切毀於一旦。
陸續又有幾個齊王黨跟在歐陽銳奇身上,十幾個人一起往大殿外面走去。
只有樰椽癱軟在地,好像已經全身無力,她被所有人忘了,哪怕是她的父親,這時候也沒有想起來要帶她一起走。
歐陽禹看着那小黑球終於離他越來越遠,心中也是略鬆,只是,太子被挾持,生死難料,歐陽銳奇負隅頑抗,終究是大大挑戰了他的權威。
歐陽銳奇看見歐陽宇凌的腳一動,他立刻厲聲道:“你們誰也不許動,誰要動一動,就一起死吧!”
歐陽宇凌靠回柱邊,果然就不動了。
歐陽銳奇最忌憚的就是歐陽宇凌,見他不動,他心中稍定,帶着太子,一重重走出大殿。
誰也不敢揠霹靂火球之鋒,他所到之處,人們紛紛退讓。
在龍馭殿外面,顧桓一身戎裝,五千精兵還有四千多人,守在外面,歐陽銳奇看見顧桓,眼裡的怨毒無以復加,他冷笑道:“好一個屠狼將,連你的父親都可以背叛,你還是人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忘了他發動叛亂時做過什麼,或者他覺得,他本來是想殺了皇后和太子,逼迫皇帝,並沒有下殺令,所以他比顧桓高尚一此。
顧桓面無表情地道:“忠孝不能兩全!”
這句話氣得歐陽銳奇幾乎要把手中的霹靂火球擲向顧桓,只要他這麼一擲過去,顧桓連同他身邊的精兵,都會被炸得屍骨無存,可是,他只有這麼一個,炸死了顧桓,他就到不了三重宮門了。
此時他無比懊惱,當時爲什麼不多弄幾個?
都是雷火堂的那些混蛋們,本事不精,歷經十年,只做出這麼一個。只能用來保命,不能用來傷來。
他悻悻地對顧桓道:“退後,不然,我就叫你看着太子死於非命。”
殿中的情形顧桓已經知道,霹靂火球的威力也不需要示範便人人知曉,顧桓不得不退後。
歐陽銳奇就這麼捏着霹靂火球,挾持着太子,帶着他的人,一層層宮門往外走。
在三層宮門處,他的虎武衛守緊宮門,皇帝和太子是從秘道而入,皇宮外三層,都還在歐陽銳奇的控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