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雖然都來自二十一世紀,都見過輪椅,卻不知道輪椅的真正原理,自然要研究一下。
出來的輪椅倒也似模似樣,用來應付東方慕卿來時坐一坐,一點也不影響行動。
東方慕卿自己親自試探過幾回,信了七八分,但是那天晚上的兩個人一直沒有找到,他猜測其中一個是雲洛軒,但是另一個呢?
如果單單只是雲洛軒那個毛頭小子,他當然不會放在心上。另一個明顯比雲洛軒武功高強,內功深厚,而且明顯要比雲洛軒那小子難對付一百倍。
他擔心的是那個人。
之前懷疑是雲玦,但當初他親自配的藥,親自動的手,他對別人不放心,自己新手調配出來的藥,卻是絕對自信的,現在又見雲玦坐在輪椅上,氣息濁重,**於行,斷不會是那個神秘人。
可他身邊出現的那個叫顧汐語的丫頭,他不能這麼輕易放過。他笑道:“雲兄千萬別這麼說,你現在不是後繼有人了嗎?你身邊的這小女娃兒聰明伶俐,神朗氣清,當初能通過考覈上到醫島,就顯示了她不凡,雲兄收了這麼個幹孫女,可不是後繼有人嗎?”
雲玦明明有孫子孫女,而且,孫子的醫術也是極有天賦,東方慕卿卻故意說顧汐語纔是雲玦的後繼之人。
雖然在雲玦的心裡是這麼想,因爲在雲玦心裡,顧汐語纔是他自己真正的孫女,而云洛軒和雲芊葉,卻是那個已經被東方慕卿暗害了的原身的孫子孫女。
雲玦淡淡地道:“後生小輩,又哪裡能和當年的你我相比?”
顧汐語插嘴,滿臉不服氣地道:“爺爺,我雖然年紀小,可你當年像我這樣大的時候,醫術可不一定比得過我呢!”
雲玦看向東方慕卿,東方慕卿也看向雲玦,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
雲玦一臉無奈地道:“你看看,剛誇了她聰明,她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東方慕卿卻笑道:“後生可畏呀,我也不得不承認,我在她這個年齡的時候,的確不如她。”
雲玦道:“你可別誇她,不誇她她已經自認了不起了。你這一誇,還不得上天!”
東方慕卿笑道:“不會不會,我看小女娃兒很聰明,又有天賦,連我都起了愛才之心!”
雲玦心中一跳,臉上卻聲色不露,淡淡地道:“東方兄弟事務繁忙,難得這樣關心一個後輩,我替她謝你啦!不過,後生小輩不懂規矩,你就一笑置之吧!”
東方慕卿苦笑道:“雲兄這是說的什麼話,我不覺得汐語這小丫頭有什麼不懂規矩,她率性自信,這很好啊,年輕人,就是要有這種不畏艱難、初生之犢不怕虎的精神嘛!”
雲玦心知不好,這東方慕卿是把目光盯向顧汐語了,汐語醫術雖然高明,但不會武功,這是硬傷,要是離了他的視線,誰知道東方慕卿有什麼手段?
他立刻道:“和你的高足蘇丫頭比起來,她差得遠了。我老了,日子孤寂,洛軒和芊葉兩個大了,也不願意陪着我這個癱瘓的老頭子,我和她也算是各取所需!”
東方慕卿笑:“雲兄,你若嫌寂寞,兄弟我會多來看望你的。至於年輕人嘛,還是應該多和年輕人接觸。你不是說夏錦那孩子還不錯?讓汐語和夏錦多親近親近?都是學醫術的,正好互相學習,互相促進嘛!”
蘇夏錦明明早已經離島,但東方慕卿卻睜着眼睛說瞎話,以蘇夏錦爲名,分明是不安好心。
雲玦怎麼敢讓顧汐語去南山別院,哪怕東方慕卿以切磋之名。他絲毫不懷疑,若顧汐語去了南山別院,那就是凶多吉少。
不說他自己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顧汐語落入虎口,便是歐陽宇凌那小子回來,也不好對他交代。
雲玦道:“算了,這孩子目前所學,我還能指教,她現下學藝不精,要她去蘇姑娘面前,豈不是丟了我的老臉?”
東方慕卿搖頭道:“非也非也,咱們幾十年的交情,難道還分什麼彼此?孩子們成長,那是好事,咱們這兩把老骨頭,要樂見其成纔是。老哥你喜歡清淨,北山別院一向冷清,但我南山別院倒是熱鬧,年輕人還是會喜歡熱鬧的!”
雲玦搖頭道:“非也非也,學醫之道,在於專注,熱鬧反而分心。”
東方慕卿道:“雲兄錯啦,學醫之初,固然是應該專注,不可分心。但是汐語醫術已經有所成,此時不是埋頭苦學的時候,反倒更應該與同道多交流切磋,所謂偏聽則迷,兼聽則達。眼界開闊,方能耳聰目明心慧呀!”
雲玦道:“你太高看她了,她離兼聽的時候還早呢!”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雖然表面上客氣有加,但卻是各執一詞。
顧汐語在一邊眨巴着眼睛,一副很傻很天真的表情:“爺爺,東方島主,你們別爭啦,其實這件事很簡單啊。”
雲玦和東方慕卿都看向她。
顧汐語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啊,雖然我的醫術已經小有所成,我師父也說過我這一身醫術,少有人及了,但是師父當年說過,學醫一要專注,二要多增見識。所以,你們說的我都同意!”
雲玦不悅道:“小丫頭,大人說話不要插嘴,沒禮貌。”
東方慕卿卻笑道:“汐語丫頭有主見,不錯。那東方爺爺邀請你去南山別院作客,和我不成器的徒弟們切磋切磋,你有沒有興趣呀?”
顧汐語眉開眼笑地道:“真的呀,那太好了。”她不好意思地又道:“東方島主,你不會是說我當初沒有通過試練,不合規矩,所以把我誆到南山別院要懲罰我吧?我聽說私自上島的人都會受到很嚴厲的懲罰!”
東方慕卿一怔,深深地看了顧汐語一眼,但顧汐語一臉天真無知的樣兒,一雙眼睛清澈得好像要照出人的影子一般,他一時不知顧汐語這是真傻呢,還是假傻。這話問得傻氣,卻也一針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