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語頓時臉上大紅,窘迫地直起腰來,有些慌亂地站起。
那手忙腳亂的樣子,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不過,她並不後悔,只是臉上有些發燙,竟忍不住又側頭偷偷瞄了一眼,不得不承認,他的腰摟着也很舒服,沒有一絲贅肉,精壯得似乎每一寸地方都充滿了力量,充滿了讓她安心的力量。
歐陽宇凌知道他的小汐汐又害羞了,他牽起她的手,假裝沒有看見她蔓延到耳根的粉紅,柔聲道:“走,我送你回去!”
顧汐語道:“你呢?”
歐陽宇凌衝着她一笑,道:“現在我的存在,整個鬼醫島應該都不知道。東方慕卿不安好心,雲玦對你也不懷好意,所以,我在暗處,更好保護你!你放心做你要做的事,記住,我在你身邊!”
顧汐語道:“我的處境,你竟然也都知道?”
這人是不是會未卜先知啊,怎麼他什麼都知道?
歐陽宇凌道:“聽說了一些,猜到了一些!”雲玦若是對她有絲毫好心,也不會讓她一個弱女子去夜探沖霄谷那麼兇險的地方。
現在他還不能動雲玦,等他離島的時候,非得叫那老頭兒好好長個教訓不可。敢這麼欺負他的小汐汐,不論是誰,不論多遠,他都得替她出一口氣。
他的女人,他心疼都來不及呢,怎麼能容別人欺負?
就好像當初殺手聯盟差點被他整垮一樣,他的勢力雖然沒在鬼醫島,但既然他已經不再怕毒,鬼醫島這個龍潭虎穴,他也就不介意闖一闖了。
把顧汐語送到安全位置之後,歐陽宇凌低下頭,在她的紅脣上啄了一口,在她臉上的紅霞又蔓延起來時,他輕輕笑着消失了身影。
不過,雖然看不見他,卻知道他就在身邊,這讓顧汐語心中仍是十分安定,連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顧汐語和雲玦約定的第二天見面的時間是早上,若她能從沖霄谷脫身,應該是一早便能迴轉。但是此時已過午時,顧汐語卻影蹤不見。
雲玦倒是沒什麼意外,畢竟沖霄谷是東方慕卿的地盤,要這麼輕易被個不會武功的小丫頭毫髮無損地回來,說出去別人都難以相信。
他原本就沒打算顧汐語能全身而退。
可是他不急,有人急。
一早就去顧汐語院子裡的雲洛軒跑了個空,問雲芊葉,雲芊葉也不知道,雲洛軒想到這些天裡,顧汐語除了見過蘇夏錦之外,便是回來後見過爺爺一次,不知道與爺爺說了什麼,之後她便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門。
現在更是直接不見了蹤影,他本能地覺得這件事必然與爺爺有關。
擔心顧汐語安然的雲洛軒等了又等,終於忍不住了,他去了青羽樓。
見自己的孫子急匆匆而來,雲玦只是悠然地喝了一口茶,連眼皮也沒有擡起,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雲洛軒急道:“爺爺,你是不是知道汐語去哪裡了?”
雲玦臉一沉,厲聲道:“不是跟你說過,不許這麼叫她嗎?”
雲洛軒對爺爺一向尊敬有加,見他發火,他只得改口,道:“爺爺,顧姑娘呢?她今天一直到現在都不見人影,我擔心她有什麼危險。”
雲玦放下手中的茶杯,睨了他一眼,淡淡地道:“爲了一個不明身份的外島之人,你連對爺爺基本的禮數都沒有了?”
雲洛軒看着他雲淡風輕的樣子,急得嘴上都差點起了泡,卻不得不耐着性子,道:“爺爺的身體好些了嗎?”
雲玦慢聲道:“你也看見了,還不能走路!”
雲洛軒道:“爺爺身體裡的餘毒已經不礙事,內力毫無阻滯,過幾天必然大好!”
雲玦心情甚好地捋須微笑道:“不錯,再過三五天,我必然能恢復。”
雲洛軒道:“恭喜爺爺。爺爺,顧姑娘去哪裡了,您知道嗎?”
雲玦知道自己這個孫子這時候怕是已經急得要撓牆了,這事也瞞不過,他漠然道:“那丫頭麼?現在還沒回來,大概是已經死了吧!”
“什麼?”雲洛軒大驚,變色道:“爺爺,她遇到了什麼事?她有危險是不是?你到底對她說過什麼?”
雲玦看着孫子憂心如焚的樣子,沉下臉道:“你是要問,是不是爺爺害了她吧?”
雲洛軒勉強道:“爺爺當然不會……和她一般計較,何況她於爺爺還有援手之恩,爺爺……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雲玦看着他,突地冷笑道:“好啊,洛軒,爲了一個小丫頭,你對爺爺都用上激將法了?可惜晚了,而且,你爺爺我還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雲洛軒見爺爺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心頓時沉了下去,他壓制着自己不要朝壞處想,但是,他從小土生土長在鬼醫島,知道醫島上有許多連他也不知道的兇險,不知道汐語和爺爺談了些什麼,先是關了兩天,現在直接失蹤,而爺爺又是這樣的一副態度,他想不多想都不可能。
他顫聲道:“爺爺,你能告訴我,顧姑娘她……去了哪兒嗎?”
雲玦眯起眼睛,過了片刻,才淡淡地道:“她去爲她孃親尋藥。”
“爺爺,她根本不會武功,要是採藥有兇險怎麼辦?什麼藥我可以爲她去採,爺爺,她救過你呀,你怎麼能讓她輕易涉險呢?”
“住口!”見雲洛軒都已經有些急不擇言了,雲玦厲喝一聲,氣得鬍鬚一抖一抖,道:“外人的性命與我何干?若不是爲了救你這小子的命,我又何必和那丫頭多費脣舌?”
“爲了我?”雲洛軒擔心得恨不能馬上出去尋找顧汐語,但是,爺爺不肯告訴他顧汐語去了哪裡,又聽說居然是爲了他,他難以置信地脫口而出。
雲玦哼道:“你個臭小子見着那臭丫頭長得漂亮,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我告訴過你,你的血中秘密誰也不能告訴,你卻告訴了她。不是我要她死,是你害死她的!”
雲洛軒如受雷擊,身子一顫,不禁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臉色蒼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