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七咧咧嘴,道:“公子,以你的身份,何必一定要娶這顧大小姐,她僅有美貌而已。除了這個,她哪裡配得上你?”
玉觀公子邪肆一笑,理所當然地道:“有美貌還不夠嗎?”
冷七翻了個白眼,道:“好吧,當我沒說!”他就知道他這個主人是一見美人什麼都不顧的。
玉觀公子看看冷七,道:“你不覺得,顧府裡比咱們想像中有趣多了?”
“什麼?”
“一個勢孤力單的嫡女,過早地暴露了自己的底牌,卻又還無力自保,你說,她除了投靠我,還能投靠誰?”
冷七嗤道:“談不上過早暴露吧?不管她是聰明的還是傻的,不管她是美的還是醜的,現在不都一樣的處境?不管她多麼不堪,她的存在本身就是障礙,你當那個孫夫人是省油的燈,到這地步還能容她活下去?”
“所以說,除了投靠我,她別無出路。我在顧老頭的面前,還是說得上幾分話的。我去保一個人,還是保得住的。”
“若是她真投靠你,我纔要爲她點高香三柱!”
“怎麼說話呢你?”
冷七笑道:“出虎穴,入狼窩,豈不是應該爲她點香點燭?”
玉觀公子卻忽然傾倒衆生般地一笑,道:“你錯了,本公子這裡不是狼窩,是溫柔窩。”
冷七白眼:“你後院那六個姑娘,你在把她們納爲妾室之前,都是這麼說的!”
“她不一樣!”
冷七嗤笑一聲,道:“你就準備這麼看戲麼?”
“當然,我只爲我的女人動手,不是我的女人,我纔沒這份閒情逸致!”
顧汐語回去春霖閣時,珊瑚已經被紅衣帶着兩個粗使婆子送了回去,不過這丫頭餓了兩天,全身都沒有力氣,顧汐語讓秦嫂給她準備一些飯菜,便回屋去處理人蔘去了。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切成參片,放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小丫頭青兒送過來一碗甘露羹,這是秦嫂煲好了,給大小姐補身體的。
顧汐語剛好把人蔘處理完,便讓青兒進去了,青兒放下甘露羹,立刻轉身就走,那速度,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身後追着一般。
顧汐語看到她離去時眼中的恐懼,心中明白,這房間裡,曾經有一條大大的蛇屍,想必這些丫頭婆子們都是見過的,雖然已經處理乾淨,房間也重新打掃過了,沒留痕跡,但是那一幕的確還是很驚悚。
顧汐語喝了幾口甘露羹,又開始鼓搗她的那些迷藥。她覺得,也許還可以研製一些毒藥出來。現在隨着她的真面目顯現,原本就視她爲眼中釘的孫芳玥母女一定會有別的手段,還是多備一些防身的東西爲好。
她不禁長長嘆息一聲,果然節操神馬的,在生命受到威脅時,還是讓路了。本來她來到這個世界,一直抗拒煉製毒藥和迷藥這類害人的東西。
可是她太弱,這個身份也並沒有表面那麼風光,而那個便宜老爹,也不如她期望的那樣,對她有多少迴護之心,因此,多弄點防身的東西,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呀。可是,怎麼感覺這麼對不起爺爺呢?爺爺說過,醫者要有濟世救人之心。可毒藥迷藥,似乎不是救人的藥。
她默默告誡自己,總之,她絕不會害人。即使煉成毒藥和迷藥,也純爲自保。
這麼想的時候,她才心裡好受了一些。
珊瑚一口氣吃了兩個饅頭,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一碗飯,才終於肯放下筷子了。秦嫂看着珊瑚的樣子,心疼地道:“哎,這是餓得多狠了!”
珊瑚擦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多謝秦嫂!”說着,沒有多作停留,立刻往正屋去。
在正屋門外,珊瑚怯怯地敲了敲門。
顧汐語清泠冷靜的聲音道:“進來吧!”
珊瑚推門進去,對着坐在桌後的顧汐語,立刻跪了下去。顧汐語挑挑眉,道:“你這是幹什麼?”
珊瑚磕了個頭,道:“珊瑚謝謝大小姐!”
顧汐語看了她一眼,她眼神之中一片感激,還有一份堅定,顧汐語笑了笑,道:“吃飽了沒有?”
珊瑚用力點頭:“吃飽了!”
“那去沐浴一下,休息休息,明天再到我身邊來。”
“是,大小姐!”珊瑚答應了一聲,立刻出去了。她知道,她在柴房裡關了兩天,身上的衣服早就該換了。
而且這兩天裡,她又傷心又恐懼又害怕又擔憂,只是因爲一口氣撐着,纔沒有倒,要是繼續下去,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暈了。大小姐這是體恤她呢。
顧妙珠沒有回解語院,而是立刻轉身去了靜院。
那支人蔘被顧汐語拿走,估計三管事一定不敢來見娘,只有她自己去告訴一聲,免得到時候娘要用的時候沒有,措手不及。
這草包太討厭,也真會選,隨便拿一樣,就是一千多兩銀子的東西,而且,還是難買到的那種。
回到靜院之中,孫芳玥正聽着周嬤嬤彙報一些內院的事情。她拈起茶杯蓋,看了周嬤嬤一眼,道:“三小姐那邊現在怎麼樣?”
周嬤嬤忙彙報道:“三小姐這幾天一直在院子裡沒有出來。想必這件事,她還是有些驚嚇的。”
“侯爺去桂園了麼?”
“沒有。侯爺這兩天一直忙於應酬,除了沁芳園,也就是在夫人的靜院待着。”
孫芳玥臉色陰霾下來。
周嬤嬤覷着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道:“侯爺去沁芳園,也多半是爲了大小姐的事,統共就去過兩次,而且,都沒有在沁芳園留宿,夫人不用放在心上!”
“真不明白,王秋月那個賤人有什麼好,能得侯爺這樣迴護!”孫芳玥悻悻地道。但她很快恍過神來,看了周嬤嬤一眼,道:“表小姐呢?”
周嬤嬤遲疑了一下,道:“表小姐的心思似乎都放在那玉觀公子身上,除了來夫人這兒請個早安,其他時間都不見人影。”
孫芳玥淡淡地道:“由着她去折騰吧!”
周嬤嬤有些擔心地道:“那玉觀公子看着是個遊戲花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