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所有拓展訓練中最重要的一個項目,也是拓展訓練的最後一個團隊項目。不管之前的項目有多少支隊伍參加過,不管他們之前如何爭鋒相對劍拔弩張,只要經過了這次勝利逃生之後,整個團隊的凝聚力、合作‘精’神以及隊員之間的感情都會變得空前高漲,團隊的協作能力也會大大增強,隊員和隊員之間會變成一種關係異常堅固的“生死之‘交’”。所以,翻越畢業牆纔是今天拓展訓練的真正重頭戲,先前的高空項目挑戰不過是熱身運動而已。
沐之秋的眼皮子跳了兩下,西點軍校的畢業牆只有四米二,當初她參加拓展訓練時的那堵畢業牆卻足足有四米五高,她那時候覺得讓她攀越這種東西還不如拿刀子直接割掉她的一塊‘肉’,那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直到真的被人抱上搭好的人梯,再被上面的人拉上去,沐之秋都雲裡霧裡飄着,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就翻過去了。
老實說,沐之秋覺得那次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翻上去的,翻越畢業牆這種東西,‘女’的在中間幾乎起不了什麼作用,她平時再雷厲風行,再說一不二,那時候,沐之秋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非常渺小。要不是有于濤他們在下面撐着、抱着、託着她,又有其他隊友在上面拽她、拉她,就算人梯搭好了,沐之秋也沒辦法爬上去,她整個就是被動地被隊員們送上去的。
記得那天有個‘女’隊員穿了條白‘色’的腰帶是鬆緊的運動‘褲’,結果就是在又託又拉中,硬是被人把‘褲’子給拉掉了,掉得很徹底,直接被人將‘褲’腰扯到腳脖子上。所以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沐之秋出‘門’都不穿帶鬆緊腰的‘褲’子。
四點五米的畢業牆都把人翻得狼狽到那種程度,現在,雲清居然憑着主觀臆斷把這堵牆加高了差不多一倍。沐之秋目測下來,足有三丈,基本上和方纔高空項目的高度持平。
臥了個槽!這可是在古代啊?哪個國家也造不出來這麼高的巨輪不是?若是真的碰到這麼高的油輪,也甭想什麼逃生了,只安安心心等死吧!
再挑戰極限超越自我也有個限度,無限度地去放大那叫妄想。就好比一個摩天大廈,不借助工具,你只憑團隊‘精’神就想搭人梯上去,腦殘的人也想不出這麼笨的辦法來。如此簡單的道理雲清卻非要反其道行之,雲清這到底是想幹嗎?
與沐之秋的目光相撞,上官雲清的目光閃了閃,他知道自己擅作主張不應該,之秋告訴過他,超越極限的事情是做不到的。之秋所謂的超越極限自然指的是普通人的極限,這對一支‘精’銳部隊,一支特種兵部隊來說根本就不是極限。所以,方纔不管是黑隊還是白隊,除了恐高的賽廣將軍之外,其他人只是被陣勢唬住,真正上去挑戰高空項目時,每個人的動作都十分麻利。要知道不管是虎賁軍還是褚國水師,本身就是‘精’兵強將,更別提個個身懷絕技的靖王府暗衛了。
所以,之秋的擔心其實根本就沒有道理,因爲,真正的戰場上,不但可以使用武功輕功,還可以使用任何你能想到的方法與手段。
這些將來要替之秋執行特殊命令的特種兵,豈能與普通百姓同日而語?又豈能讓他們養出狂妄自滿的情緒?便是褚國水師,倘若能翻越三丈的畢業牆,那所謂的四米五的畢業牆又何足掛齒?
收回目光,上官雲清簡單將畢業牆的來歷介紹了一遍。當然,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自然是被之秋加工過的故事,不可能出現西點軍校這類東西。大體意思很清楚,上官雲清的講解也非常直白,如何翻越,怎麼翻越,有什麼規則等等,他都一一作了講解。待他講完,所有的人都怔怔地瞪着這面畢業牆發愣。
夜襲心中一個勁兒地腹誹,不能用輕功?上官丞相是想讓他們使用蠻力嗎?如此光滑高聳的一面牆,便是用輕功,也不見得人人都能輕鬆地爬過去,現在不用輕功,當如何上去?那要搭多高的人梯纔夠用?
賽廣心頭更加憋屈,他輕功或許不如靖王爺,不如夜襲,但絕對比靖王府的普通暗衛強一些。可是,偏偏不能使用輕功,那倒要如何爬上去?難道真的像上官丞相說的搭人梯?三丈?額滴神,那可是至少五層的人梯,最下面的人能站穩麼?
目光不由自主便看向夜襲身後身姿矯健卻明顯比他身後水師將士們要矮瘦的暗衛們,這樣的小身板兒,他們踩上去,不會將暗衛們踩趴下吧?
蕭楠在一旁看得蠢蠢‘欲’動,此時再也忍不住,突然道:“三哥、三嫂?這堵畢業牆甚合我意,弟弟也想上去翻越一把,三哥、三嫂?你們能否助我?”
“當然!”站起身來,將沐之秋扶好坐在椅子上,又解下身上的大麾將她包裹嚴實,蕭逸這才擡眸看向蕭楠,“本王和九弟一樣,也想親自翻越一次試試。”
“啊?”蕭楠脫口驚呼。
他所謂的三哥、三嫂助我,指的是讓三哥、三嫂在上官丞相面前替他說幾句好話。不管是三哥開口還是三嫂替他說情,上官丞相定然都不會反對,他哪裡會想到三哥腦子‘抽’‘抽’,居然自己也想上去玩兒一把。
三嫂那麼護三哥,不會以爲他是故意在挑唆三哥同上官丞相作對叫板吧?
沐之秋有她自己的想法,拓展訓練隊長和隊秘是最累,也是肩膀上擔子最重的人,尤其是在翻畢業牆時,隊長往往都是人梯的最底層,也是最後一個上去的人。
這個隊長便是由蕭逸來擔任,她都會擔心,更何況是讓從未練過武的雲清來擔任?只怕還未到六十一名隊員都上去,雲清就被他們踩死了。
可是,雲清的呼聲剛起,她又不能給他泄氣,再加上雲清看似溫和,實際上無比執拗的‘性’子,他豈會自己先上去,讓隊員們在下面當人梯?
所以,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有個人能替雲清分擔。
目前,這個替雲清分擔的人自然賽廣最合適,她正尋思該如何知會賽廣一聲,讓賽廣給雲清提個醒兒,蕭楠便提出要上場一試。
這可不是瞌睡碰到熱枕頭了麼?她當真舒了好大一口氣。心才放下去一半,蕭逸已經吱聲了,竟也要去翻越畢業牆。
沐之秋一下子就怔住了,少頃,才眉頭微皺,淡然道:“無妨!既然你三哥想試一試,你們倆便都去試吧!”
“三嫂?我……”蕭楠說不下去。
“怎麼?”蕭逸目光緊緊跟隨沐之秋,只用眼角餘光斜睨蕭楠一眼,“難不成九弟以爲本王大婚之後疏於練武,身子頹敗了,竟連一面畢業牆都翻不過去了嗎?”
蕭楠的下巴險些掉在地上,三哥是神餒,就算與三嫂夜夜**,三哥也不可能連一面畢業牆都翻不過去,三哥在暗指還是在炫耀?他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他只是害怕三嫂生氣而已。
蕭逸的視線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他的小妻子,秋兒心中在想些什麼他豈能不知?
他雖是第一次見這種畢業牆,但云清方纔已將規則說得清清楚楚了,無非就是將這面畢業牆當做巨型船隻,翻過去的人可以在上面拖拽下面的人,但卻絕不能再下來將未翻越的人託上去。
如此一來,越是晚上去的人消耗的體力就會越大,誰最後上去,就意味着他有可能體力透支爬不上去。放在戰場上,則意味着最後上去的這個人可能永遠都上不去了。
超越自我不是玩兒死自己,秋兒最崇尚的就是自我保護,是全身而退,以雲清的‘性’子,身爲隊長,他根本沒有選擇,他一定會是最後一個上去的人。以雲清的身體素質,他如何能堪當此任?這世上能說動雲清,讓他放棄這種不必要的堅持的,除了秋兒豈有他人?然,一旦開始翻越畢業牆,秋兒不可能靠近雲清去說服他,那麼,能有機會靠近雲清的便只有自己。
蕭逸對這個拓展訓練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什麼高空挑戰?什麼翻越畢業牆?對於他來說這些東西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所有這些東西在他腳下都會如履平地。但他對自己的寶貝娘子有興趣,但凡是秋兒想要的,他都會爲她取來,但凡是秋兒想做的,他都會幫她達成心願。便是對雲清,只要她喜歡,他也一樣支持她。
下意識地與蕭逸目光相對,沐之秋眼眶一熱。果然,蕭逸是瞭解她的,便是她不說,他也知道她在想什麼。便是他再不喜雲清,只要她在擔心雲清,蕭逸就會毫不猶豫地遞上自己的肩膀把她頂上去。
有夫如此‘婦’亦何求?
“蕭逸!”
“爲夫明白!”‘脣’角一彎,蕭逸竟‘露’出個頗促狹的笑容來:“怎麼?難道秋兒也擔心爲夫的身子頹敗沒力氣翻過去?秋兒且放心,爲夫一定不負你的期望,便是翻越十面畢業牆,回家之後,爲夫依然是大力神!”
要死喲!剛感動得熱淚盈眶,這廝就在衆目睽睽之下調戲她,可不是調戲她上癮了麼?
“我纔不擔心呢,你便是一個人翻過去也不稀罕!”
話音才落,督賽的虎賁軍中竟有一眉目清秀的小將撲地一聲單‘腿’跪地,道:“靖王妃,我能不能也上去試試?”
聽這聲音好不耳熟,定睛望去沐之秋只覺眼睛一亮,‘脣’角已情不自禁地咧開了:“小哥,是你啊?你手上的凍傷可醫好了?今歲有沒有再犯?”
這名小將正是當初沐之秋帶着嬌荷暢遊運河,清晨離岸時在岸上擋住她的那名小頭領。此次奉命來國醫府,一進場,這小將便看見了靖王妃。
他崇拜靖王妃已久,對靖王妃充滿了儒慕之思,好幾次他都思想跑題,不去關注場中‘激’烈的賽事,只顧着偷偷打量靖王妃。有兩次看着看着他便咧嘴笑起來,然,靖王爺冷冽的視線卻有意無意地掃了他兩次,嚇得他大氣都不敢出。
自始至終靖王妃都沒有看他一眼,見到偶像的‘激’動之餘,他心頭卻也有股說不出地惆悵。靖王妃是何等身份,豈會記住他這樣一個無名小卒?
豈料,靖王妃不但記住了他,而且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小將登時‘激’動得語無倫次:“王,王妃?您,您,您……”
“小哥,你叫什麼名字?”
“楊崢!王妃,我,我叫楊崢!”
“楊崢?好名字,揚眉吐氣錚錚鐵骨!呵呵!”沐之秋緩緩站起身,單手微微托住厚重的腰走上前,不待楊崢反應過來,已輕輕捉了他的一隻手察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