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會議一直從早上開至到晚上十點,纔算結束,就連中餐。晚餐都是在會議室裡面解決,先生都如此認真開會的高層自然也不敢有所懈怠。
整個會議真正結束。人也都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三十分鐘後。
寬敞明亮的會議室內,男人五官略顯疲倦,擡手捏了捏眉心。
陳深立於一側,瞧着狀況,低聲道。“先生。我送你回家。”
他點點頭。忽然放在會議桌上的手機響起,眉頭皺起。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不知那邊說了什麼。季耀北掛了之後。起身道,“去夜莊。”
陳深不疑有它,當下直接去了停車場,等季耀北上車坐下。才發動引擎向着目的地而去。
片刻功夫,黑色賓利在夜莊門口停下。
絢爛的霓虹招牌,充斥着暗夜裡的喧囂,季耀北在服務生的帶領下,直接到了二樓的包廂。
門被推開,寬大的包廂裡。兩男人一女手裡分別坐在兩側。手裡端着酒杯,聽到開門聲,立刻三人將視線都看了過來,宋錦木勾脣招呼,“耀北,過來坐。”
季耀北側首對這身側的陳深道,“你先回去。”這才邁開長腿走過去,在宋錦木的身側落座。
慕語端着酒杯也不說話,看到他的時候略微的蹙眉,瞪着宋錦木,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你把他叫來幹什麼?”
她要是知道,季耀北會出現她肯定就不會跟着宋錦慕過來,寧可在家抱着平板刷微博,她想到那天突然收到顧唯一的短信,再打電話居然關機,這個壞丫頭走之前也不知道跟自己碰面。
索性一個人挪到前面單獨的座倚上,點歌來唱。
宋錦木看着她的舉動,狹長的眼眸微眯,倒了一杯酒遞了一杯酒過去,對着坐在她身側的男人淡淡的解釋,“別介意,這丫頭的脾氣你也是領教過的。”
上次酒店風波,他趕到那裡的時候基本上也是結束,但是以她那耿直的心性,能說什麼話,他多收也算是能勾猜測到。
“嗯。”他伸手接過,的確是不再在意她的態度,語氣頗爲淡漠的問道,“今天怎麼想起來聚了?”
雖然是三個人關係不錯,但是真正相聚的時間也不算多,高潤是市醫院的主任醫師,平時醫院的事情就夠他忙的,宋錦木常年定居美國,而耀輝的事情也是諸多繁忙。
高潤斯文的輕笑,目光看向他,倒是賣起了關,“你猜猜。”
季耀北抿了一口酒,語調漫不經心的道,“你知道我從來不參與猜答的遊戲。”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你可真是無趣啊。”高潤無奈。
他從來都是說一不二,嚴謹讓人實在是毫無生趣,在商場上也是殺伐決斷,也不給你任何可以拖延的時間。
高潤眉梢輕佻,看向對面坐在那裡的宋錦木,“錦木,你自己說吧。”
宋錦木的目光落在那包廂中間兀自唱歌的女人身上,今天的慕語穿着寬鬆休閒的長裙,一頭黑色的長髮及腰,此刻逆着燈光而坐,倒是說不出的美感,她的歌聲靈動低沉悅耳,想到她的大嗓門,不禁搖頭脣角揚起。
耳邊聽到高潤這般問,才堪堪將視線收回,眼角眉梢都帶着輕薄的笑意,“我現在正式擺脫單身這兩個字。”
季耀北掀開眼眸睨了他一眼,神色未變,一字一句的道,“什麼時候領證了的。”
他淡笑道,“一個星期前。”
半響他吐出兩個字,杯壁跟他的輕碰,“恭喜。”
高潤倏然的問道,“耀北,你家那位小可愛呢,怎麼不帶着一起過來?”
無心一問,季耀北眸色變得深沉,渾身變得冷漠下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晃動着酒杯裡的暗黃的液體,他的緘默,讓高潤和宋錦木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吵架了?”這一次是宋錦木問道。
季耀北深邃的五官愈發的深沉。
宋錦木慢條斯理地說道,“我早就說了,顧唯一跟你不是特別合適,蘇漾纔是最合適你的女人,你們從小相互知根知底,她又善解人意,是佳偶的不二人選。”
原本季顧兩家算是世交,從年輕的時候,季齊南跟顧懷遠就親如兄弟,兩人具體因爲什麼突然反目,商場爭暗鬥那麼多年,有心人都看在眼裡,就是一點,兩人之間在一起就不會如此順利。
高潤聞言笑的高深莫測,忍不住搖頭。
本來包廂裡說話聲音就不算小,如此一說,原本在唱歌女人,加之又是有意在聽他們談話的慕語,聽到宋錦木說顧唯一名字,繼而又聽見宋錦木提到那個女人,心中就不爽了,砰的一聲將話筒丟在沙發上,“嗡”的一聲刺耳的聲音驟然在包廂裡響起。
宋錦木揉了揉耳朵,“慕語,你發什麼瘋?”
“宋錦木,我看你是喜歡蘇漾吧?這麼好你自己怎麼不去娶啊?”她就覺得他跟蘇漾之間沒有那麼單純的關係,每一次都是處處維護,讓人窩火。
宋錦木不悅,“你說什麼瘋話?”
慕語哼唧幾聲,抿了一口酒杯了的酒道,“司馬昭心,路人皆知。”她用手肘碰了碰高潤,“高醫生,你說是不是?”
宋錦木不怒反笑,“慕語,是不是我最近對你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我覺得去全身都癢癢。”她目光挑釁的看向他,這裡那麼多人,她就不信他敢怎樣她。
狹長的丹鳳眼微斂,薄脣輕啓,雖然無聲,但是慕語還是看懂了,宋錦木說的是,“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她咬着酒杯邊緣,裝作看不懂,“你不要跟我說啞語,我纔不受你威脅。”
她巴不得他厭煩她,到時候她就可以去美國找唯一了,之前答應回國也是看顧唯一在國內,現在好了,她回來了,那丫頭竟然飛美國去了。
兩人左右一言語,高潤看着臉色變得陰沉的男人,輕笑出聲,“你們可真是歡喜冤家。”
“纔不是。”
兩人的對話又是告一段落。
慕語本來就習慣於這種場合,有酒有歌,她玩的就比較嗨,除了不跟季耀北說話外,整個晚上都是跟高潤聊天,看的宋錦木的臉色是越來越低沉,高潤處於禮貌始終目光含笑,對於她天馬行空的問題,自然也是都一一的應答。
聊得開心,喝的就有些多,她將腦袋擱置在高潤的腦袋上,“高醫生,你說啊,女人懷孕流產是不是很疼啊?”
她喝多了就想到那次顧唯一慘白着一張臉躺在牀上,着實嚇了她一跳,所以特意想起來問問,以前在國外讀書的時候,也不是沒見過這種類似的事情,但是人家走出來的那種淡然,讓她都忍不住的咂舌。
溫厚的手掌輕輕將靠在他肩膀上的腦袋放置在沙發靠背上,溫潤儒雅的解釋,“這還是需要根據個人身體因素來判定。
慕語砸吧着嘴巴,又一次靠了上來,還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在上面,一副好奇寶寶認真求學的姿態,“那你跟我說說唄。”
“說了你也不懂。”高潤哭笑不得。
慕語不依不饒,“你不跟我說,我又怎麼會懂,我跟你說啊,其實我小時候最大的夢想就是當醫生,救死扶傷,可是後來受唯一影響就改了專業,不然我們還真的能成爲同事呢。”
她越說越是離譜,高潤看着起身踱步走過來的男人也不急,惋惜道,“那真是可惜了。”
慕語還不知道危險欲來,催促道,“就是,你趕緊跟我說說,我就是喜歡聽帥哥跟我講這些事情。”她醉眼迷離,揚起臉看着高潤英俊的側顏,她素來喜歡這種帶着眼鏡,儒雅斯文又紳士的男人,忍不住舔了舔脣,“高醫生,你皮膚真好,告訴我是怎麼保養的。”
說完試圖伸手過來摸一摸,毅然一副女流氓的模樣,手指眼看着就要觸碰上心儀的臉龐,剎那,被人在空中截住,一個拉扯她已經被男人禁錮在懷裡,“喝多了?”
慕語那個恨啊,晃動了下腦袋,不滿的嘀咕,“我還沒摸到,你幹什麼?”一擡眸就看到放大的俊臉,她擡起手指指着他晃動,“宋錦木,你這個混蛋,就知道欺負良家少女。”
後者整個臉華麗麗的黑了下來,透着邪肆的陰鷙。
慕語不滿掙脫,“你放開我……唔……唔”呼吸驟然被驚奪,宋錦木單手扣住她的腦袋,一隻手禁錮她的腰肢,發狠的咬着她的紅脣。
大腦懵了半響,她慌亂的推開他,“你……你……吻我幹嘛?”
而且最主要的是竟然在包廂裡就這樣吻她,她眼神恍惚,看向身後,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高醫生已經坐到了另外一側。
宋慕語狹長的黑眸眯起,譏笑道,“這麼喜歡?”
慕語臉漲的通紅,“你管我。”
“你是我老婆,你說我應不應該管?”他聲音低沉,湊到她耳邊帶着暗沉的警告意味,“在你作爲宋太太的這段時間裡,最好安分點。”
說到老婆兩個字的時候,慕語臉色一囧,但是後面的一句警告,讓她不滿的瞪着他,壓低聲音道,“我知道。”
搖搖晃晃就要向外走,手腕被扣住,“你去哪?”
慕語惡聲惡語,“尿急。”
“……”
這一邊,高潤在季耀北身側坐下,淡笑問道,“你跟顧唯一是怎麼回事?”
之前他見他不說,以爲是兩人吵架了,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像他這樣身份的男人,不像是跟女人吵架的類型,那麼就是那一邊出了問題。”
季耀北深黑的眼眸睨向他,不溫不火的問道,“我要說我被甩了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