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凡淞跟清風那驚天的一招對拼後,廣場上一片寂靜,不用清風解釋,兩個師弟也從之前真正的拼鬥中看出了凡淞實力的恐怖之處。三人如今都知道了平局那是人家給自己留面子,真要動手,三對一也沒有勝算。清元和清虛對凡淞的態度自然大爲轉變,同時他們也開始思量凡淞出自哪派哪宗。
凡淞哈哈一笑,打破了沉默,“不愧是劍宗高手,招式玄妙,真元純厚。果然是誰也贏不了誰。”
“道友過獎了,道友的劍元力堪稱是啊,在下佩服。只是在下有點疑問,不知道道友方不方便說。”清風施了一禮,厚着臉皮對凡淞說道。
凡淞點頭說道:“道友只管問好了,只要不是在下師尊不許說的,定不隱瞞。”雖說是隻管問,但是凡淞早把話封死了,聽起來凡淞不在乎,一副知無不言的樣子,但是前提是師尊不許說的事情除外,只要不想答的,都可以說是不能透露的。
清元當即問道:“道友既修煉劍元,爲何不見道友的法劍呢,道友這劍匣似乎是品質極好的仙器了,靈識都無法觀察其任何氣息,想必道友的法劍也是極好的仙器吧,難道我這修爲不配讓道友出劍?。”他雖不精於煉器,水平可以說很一般,但是眼力十分準確,即使靈識無法查探,但是直覺的猜出了劍匣的品級,劍匣確實是極品仙器,但是珍貴程度堪比一般的武器神器。
凡淞暗道你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我要說你不配我出劍,你面子上能好看?真是修真修傻了,表面上,凡淞則一臉淡定的說道:“道友說笑了,其實是用不用劍對我影響不大,而且目前我用劍芒威力可能比仙劍還要好一點。這個劍匣是我的巔峰作品,而且有了契約,即使不用,我也喜歡隨身帶着。”確實凡淞在上界從沒出過門、打過架。在下界和清風這場算是頭一次跟人動手,這黑元劍還真沒見過血。
清風三人心裡一震,會煉仙器的劍修意味着什麼,那至少是鑄劍宗師啊。清風三人手裡有些許中品仙礦碧幻晶,是樑王朝國庫珍藏的仙晶。仙晶對凡人作用不大,但是卻是能製作仙劍的材料,在下界,能有製作中品仙劍的材料,憑自己蒐集確實不易,但是樑王朝礦脈豐富,王朝代代相傳纔有些許造型美觀的奇石,其中便有仙品晶石。可惜清風等人的真元之火太弱,煉化不了樑皇送給他們的中品晶石,同時也沒有篆符秘訣,做出來也就是下品仙器,直接是浪費材料。當下他們就想請凡淞煉器,不過又怕被拒絕,因此強壓下激動,等宴會結束單獨去求凡淞,即使被拒絕了也不會難堪。
隨着凡淞展現實力,清風三人對凡淞的態度更加好了很多,連在碧心城已經習慣被巴結奉承的凡淞,現在都有點受不了。而一番客套後,在皇帝樑江的提議下衆人又回到了後殿開始晚宴,衆人又是一陣客套,清風等人對凡淞異常熱情落在樑江的眼中卻讓他有了一些明瞭。
樑江身爲一國之君,雖然是個凡人,不通武功、修煉,但是察言觀色,洞察人心卻是一絕。樑江心想,剛纔凡淞口出狂言,清風等人顯然是動了火氣,但是兩人平手收場後,清風等人態度卻變的如此友好,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凡淞在交手中顯露的武功證明了他又極高的身份,清風因此態度大變,最後兩人才平局收場;二是凡淞本身實力壓清風一頭,最後給清風留了面子,所以清風態度大變。不論是哪種情況,都說明這個凡淞是個很有實力的修真者。
東周也有幾個修真者坐鎮,卻是來自東周海域內的修真宗派,他們宗派處於東周海域之內。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既然住在人家的地盤,那麼也不能不給國主面子,受周國皇帝所託,蒼月宗派有幾個三代弟子是常年坐鎮江都的。明面上兩國修真者實力相當,但是東周修真者是宗派調遣來的,背後實力雄厚。而樑王朝的修真者卻是因爲利益,樑王朝的礦脈幾千年來進貢給國庫的美玉中有些正是仙級礦石,正是在樑江的勸說請求和晶石收買下,才讓清風師兄弟答應留在樑都修行,在危險的時候出手保護樑江一族。
樑江知道,自己大兒子請到的修真者比清風等人差了不少,雖然他不知道修真者的境界,但是樑江能夠感覺的出來其中有着不小的差距。此人其實就是個金丹期散修,如果碰上心法正統、天資過人的洗髓後期修真者,把他殺了都不稀奇。如果不是散修,也不會貪圖富貴而爲樑琿這個凡人辦事。
由於修真者不會直接介入天華大陸凡人間權利爭鬥,所以他們只是爲了還人情或者示好,象徵性的保護着兩國帝王的安全。樑江也不想統一天華大陸,畢竟兩國共存幾千年了,只是他覺得凡淞這個修真者很有地位,結交他肯定沒壞處。於是他咬了咬牙,暗中決定把寶庫裡最好的晶石拿出三分之一送給凡淞,他知道仙人都不在乎金銀,只有這些晶石纔是他們喜歡的。
但是樑江卻不知道,這些仙晶是用來煉器的,對煉器來說,這些珍藏的奇石固然不錯,但是好看有什麼用呢,並不是所有的仙晶都能被進貢的官員以及凡人看上眼。樑王朝國庫中只是千分之一產量的仙晶,而其他的都被凡人當作廢石而冷落。
隨後在宴會上衆人各懷心事,只有凡淞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樑雲聊着,凡淞似乎一點也沒注意到幾個人對自己的高度關注。終於,漫長晚宴結束了,樑江親切的拉着樑雲的手,熱情的跟他告別,樑雲受寵若驚,原先的鎮靜從容也沒有了,說話的聲音也有點顫抖。凡淞看着暗暗嘆了口氣,下界難道就是這麼現實嗎,或者直白的說,是殘忍,父子之情難道也似紙般薄嗎?
凡淞和樑雲回到王府,徑直來到書房,這裡已經成了凡淞兄弟三個和樑雲的會議室,轟動樑都城的重大決定都將由處此產生。回到府中,樑雲興奮而又帶着傷感的感嘆道:“自從五年前,大哥帶了一個修真者見父王,父王就再也沒招我進宮赴宴,更沒拉過我的手。即使是過年,大哥坐在父皇身邊,我卻坐末席,我府裡家丁去集市買東西,被刑部尚書的管家打了,反倒治了我一個管教不嚴、包庇下屬的罪名……難道一個上仙就能讓父皇拋棄親情,不顧一切了嗎?就因爲先生的地位,父皇就可以包容我這個懦弱的兒子?我真寒心,即使被父皇冷落也沒有這麼寒心。也許樑都真的是一局棋,先生……我不想再當任人擺佈的棋子了。”
樑雲那自皇宮就忍着的淚水終於流了出來,三個人都默默的聽着,他們知道越親的人對自己造成的傷害便越重,越難痊癒。府裡一個家丁背叛自己你也許會不當回事,但是被自己的兄弟、親人傷害,那還會毫不在乎嗎,從十歲到十八歲,樑雲經歷的磨難太多了。
“小云,現在我就教你下這盤棋,最近那三個修真者就會拜訪我,緊接着朝中大臣也都會過來拜訪,朝中的大臣都由你接見,你會用什麼態度對待他們,他們帶來的禮物你又會怎麼處理。”凡淞見樑雲情緒平復的差不多了,開始指導樑雲下樑都這盤棋……
第二天,樑雲的流雲府大廳中掛上了一幅蒼勁的書法,“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橫匾則派人去重新訂了一塊,原來的“難得糊塗”被該成了四個霸道張揚的大字——“縱橫四海”。大廳正中的青山碧水的畫被摘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金鯉躍龍門。這一切都是凡淞安排的,昨天晚上,當凡淞問樑雲如何對待那些來訪者的時候,樑雲表示很討厭他們,但是不得不見,畢竟在樑都他還是沒什麼地位,至於他們送的東西,卻是萬萬不能收,否則傳到他父皇耳朵裡肯定要責罰他了。但是凡淞卻表示,來的人要給他們個下馬威,不怕得罪他們,禮物嗎,有多少收多少,但是一定要登記好了,最好讓他們自己遞個禮單。
大廳中,凡淞和樑雲已經下了兩盤象棋了,由於樑雲水平有限,一盤棋一共下了不到三十手就認輸,到後來凡淞索性就教起了推算設局,倒也打發了不少時間。這時,樑都城臉皮最厚的人戶部侍郎來了,一聽說三殿下的客卿也是個仙人(因爲樑都某個修真者自稱是仙人,所以樑都的修真者都成了仙人)如今凡淞和樑雲都成了皇帝身邊的紅人,他馬上打點禮物過來拜訪。
“讓他侯着。”凡淞對通傳的人說完,對樑雲一笑:“等他們到齊了讓他們一起進來。”
不到一個時辰,前院聚集了近二十個朝中顯貴,凡淞看着大廳上的十六把椅子,嘿嘿一笑,吩咐下人把椅子搬掉十二把,然後把那十幾個官員全叫了進來。
“拜見三殿下,下官等人聽聞三殿下游歷歸來,我等冒昧來訪,還請三殿下見諒。”禮部侍郎帶頭向樑雲一禮,恭敬的說道。
凡淞給了樑雲一個邪惡的眼神,樑雲立刻說到:“諸位大人光臨寒舍,小王未能遠迎,真是失禮,失禮啊,大家都坐吧。”
衆人看着空蕩蕩的客廳中有八個茶几和四把椅子,他們都不傻,應該是十六把椅子配八個茶几,這椅子是臨時搬走的,看來這裡只有四個人配坐下,但是倒底三殿下想讓誰坐呢,很難說。一時間大家都站着沒動。
樑雲也沒再讓衆人坐下,低頭看着棋子,凡淞又開始講解這車換炮的重要性,說的非常仔細,還不時的停頓下,讓樑雲有時間思考消化。衆人心中微微有火,這三殿下原來一副懦弱樣子,現在架子都快趕上皇上了。一羣人站着無聊,就四下打量着廳中的佈置,不看還好,這一看他們全都後悔有此一行,原來三殿下對以前的事是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