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到了這個時候夏若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可是已經太遲了,儘管她人小,卻是拼了命的往前衝,一次不行,二次,二次不行,三次。
她也不知道被人推了幾把,總之那雙手已經被小木屋不平的地面給磨破了皮,白色的公主裙上全是斑斑點點,紅色的血跡。
“何景同,萬俊華,我求求你們放過以恆哥哥,我求求你們。”
眼看顧以恆被人脫了上衣,夏若再也不顧上的跪了下來求饒,額頭砸在地面上,咚咚作響,流着眼淚的眼睛露出一絲的絕望的神色。
“爲什麼?爲什麼要背叛我?”顧以恆癱軟的躺在地上,渾身無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受這份屈辱,耳邊還有何景同等人的笑聲,而他只是望着不停求饒的夏若。
“以恆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夏若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事實上,她確實信了別人的話,事實上她被人利用了,可是她卻找不到一句話來爲自己辯白。
顧以恆只是看着她,眼中同樣流露出絕望,嘴角還有自嘲的笑意,身上一涼他知道自己的處境,何景同那變態的笑聲,還有那一雙摸來摸去的手而覺得噁心,相機“卡嚓卡嚓”的聲音響起在耳邊。
顧以恆難過的是不是被別人算計,而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他只想要一個解釋,僅此而已,可是就在他昏倒之前也沒有聽到夏若的解釋。
只有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叫聲:“以恆哥哥——”
顧以恆坐在書桌前,雙手緊握成拳,眸光陰冷的盯着視頻中那些笑得無比變態的聲音,昏迷之前的事情他記得一清二楚。
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他一無所知。
顧以恆雙手緊握,手指的關節泛起了白,額前的青筋突現,滿身煞氣的盯着視頻看下去。
“以恆哥哥,你醒醒,你不要嚇我。”滿手是血的夏若爬到他身邊,將他緊緊的抱在懷裡,可是喊了半天都沒有反應。
“以恆哥哥,你不要死,嗚嗚……”夏若絕望又痛心的哭泣,“來人,救命,求求你們救救我們,放過我們,何景同,我求求你,幫我叫救護車,求求你。”
看着夏若不停的叩頭求助,眼中流露出驚慌失措的神色,只是抱着顧以恆不停的求饒,只是那些人根本就沒有心軟。
“怕什麼,只是一點點的米藥而已,只要藥效過了,他自然就會醒過來。”何景同不以爲然的道,無視夏若的求饒,朝着顧以恆走去。
“你想幹什麼?”夏若防備的看着他,並且揀起地上的衣服蓋在顧以恆身上,不至於讓他曝光。
“蓋什麼蓋,我就想研究一下他到底跟我們有什麼不一樣。”何景同將蓋在顧以恆身上的衣服一把拉開,而此時的顧以恆只穿了一條四角褲,而邪惡的何景同盯的就是顧以恆最後一件。
知道了他的企圖,夏若牙一咬,一把將他推開,眼尖的她看到小木屋的角落裡放着幾個啤酒瓶,推開何景同的同時,快速跑到角落裡順手拿起一個酒瓶對着何景同他們。
“你們不要過來,要不然我對你們不客氣。”小小的夏若第一次露出了兇狠的目光,那是在被人逼到絕境所表現出來的淡定。
只是,或許是她的人太小,又或許她自以爲兇狠的目光其實在他人眼裡並不兇狠,所以何景同並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依然我行我素。
還把相機遞給另一個同伴,“等會兒可拍得仔細一些,我還要拿回來研究的。”
何景同的手已經抓到了顧以恆的小褲子,夏若急不可耐,她只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麼,因爲她不能讓顧以恆受到屈辱。
“砰”的一聲,衆人都傻眼了,就連想要何景同也愣住了,那些人看着夏若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瘋子,眼瞳裡露出驚愕的神色。
“夏若,你瘋了。”何景同蹭的站了起來,眼中閃過一抹慌亂,就算他再壞,說到底也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他只想讓顧以恆出醜,讓顧以恆再也擡不起頭來,可沒想到鬧出人命,如果死人他們都逃不過罪責。
夏若手中拿着已經破碎的酒瓶,頭上的鮮血順着她白皙的臉頰蜿蜒而下,滴在她潔白的公主裙上,觸目驚心。
可是她卻笑了,因爲何景同停手了,只是此時她的笑在衆人看來那就瘋了的表現。
那有人拿酒瓶砸自己的頭,頭破血流還笑得那麼開心,這不是瘋子是什麼?
衆人心驚之餘又開始害怕起來。
“你這個瘋子。”何景同不由得罵道。
“把相機給我。”夏若拿着破碎的酒瓶對準拿相機的男孩,那個男孩子頓時嚇得雙腿發顫,臉色蒼白一片。
“把相機給我。”見他沒有動靜,夏若便上前一步,那鋒利的斷口酒瓶閃爍着點點寒光,嚇得那個男孩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瑟瑟顫抖的把相機遞給夏若。
夏若眼中一喜,雙手將相機舉過頭頂,用力往地上砸去,瞬間相機被砸得四分五裂,以前的相機用的還是膠捲,夏若再把膠捲拿出來,全部毀掉,可是這樣她似乎還不放心,用牙一點一點的把膠捲給撕碎,絲毫不在乎有些鋒利的膠捲會刮傷她的嘴,一邊笑着一邊看着何景同,膠捲刮傷的嘴裡流出血來,那模樣跟瘋子無疑。
何景同被她的舉動給嚇到了,跟他一起的那些人也嚇到了,一個兩個都像看怪物一樣的看着她。
“你就是個瘋子。”何景同知道今天的計劃被夏若破壞了,狠狠的罵了一句,便率先走出小木要屋,他的同伴防備的看着夏若一眼,也跟着離開。
夏若嘴裡一邊撕着膠捲,一邊看着他們離開,直到聽不見他們的腳步聲,夏若雙腿一軟便倒在顧以恆身上,酒瓶的碎片就在她的腳邊,可是她卻彷彿看不見,揀起地上的衣服替顧以恆穿上。
眼淚伴隨着鮮血順着她的臉頰流了下來,披散着頭髮,再加上一身白色的裙子,很恐怖的畫面,如果是晚上,真的可以拍鬼片了。
“以恆哥哥,你醒醒,醒醒啊!”夏若的雙手還在顫抖着,其實她並不勇敢,如果剛纔何景同稍微強勢一些,下一步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做,可以肯定的是,她絕對不會讓別人毀了顧以恆。
或許是失血過多,又或許是被嚇壞了,給顧以恆穿上衣服之後,夏若就在他旁邊,看着他慢慢的陷入昏迷。
如果事情進行到這裡也就算了,可恨的是,這個時候突然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見兩人都昏迷不醒,那個人把夏若從顧以恆身邊拉開,還在夏若身上狠狠的踹了一腳。
“白癡,我說什麼你都信,活該被我利用,以恆哥哥註定是我的,你憑什麼跟我爭,憑什麼,像你這麼愚蠢的人有哪一點比得上我,也只有我纔是最適合以恆哥哥的,哼。”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唐惠,而她也不是剛來的,她只是一直躺在外面,視頻拍到了她衣服的一個角,直到何景同他們都走了纔出來。
她不想讓人發現夏若,所以就把狠心的把已經昏迷不醒的夏若給托出小木屋,這小木屋是在後山裡,所以可憐的夏若就這麼無情的被扔在後山裡。
唐惠回到小木屋,將已經穿上衣服的顧以恆扶了起來,離開小木屋。
這就是視頻的全部。
也是十三年前的真相。
坐在書桌前的顧以恆握着拳頭的手咯咯作響,臉色陰沉得如狂風暴雨前的寧靜,眸光死死的盯着視頻中的畫面,久久沒有移開。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了,可是每看一次心就會痛一次,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加重了心痛,這些年雖然兩人同在一個城市,距離也不遠,可是自從那次過後,他就沒有再見過夏若,後來即便見到了,他也待她冷漠得像個陌生人。
雖然他表面如此,但暗地裡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去關注她,已經成了習慣,所以對於夏若的感情很複雜,複雜得連他自己都理不清。
“小豬,對不起,我錯怪你了。”顧以恆手肘抵在桌面,以拳封嘴,有些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
聲音很低,仔細聽的話會發現還有些細微的顫抖,顧以恆眸瞳中的隱忍和壓抑看得人心酸。
如果沒有這段視頻,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夏若曾經爲他付出過什麼,儘管現在他很愛她,可是當年的事情就像是心中的一根剌橫在他心裡,會成爲永遠的遺憾。
現在剌沒了,遺憾也沒了,剩下的是他全部的愛。
他的小豬從未背叛過他,他應該相信她的,可是他沒有,甚至在他第二天在醫院醒來的時候,也沒有主動去問她的去向。
大家都以爲她幹了壞事躲起來了,當時的他也是這麼認爲的,他在等她的道歉,等她的解釋,可那個時候的她卻躺在後山裡自生自滅,如果不是命大的話,她早就死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就是唐惠,所以,他不會讓唐惠死得那麼痛快。
突然,一陣吵鬧聲自後院傳來,這房子的隔音很好,所以能傳過來,這說明有多嚴重。
顧以恆眸光一沉,將U盤拔掉放進口袋裡,電腦一關,起身便走出了書房。
“你給我走開,這是我們的家事,跟你無關,用不着你在這裡多管閒事,我就想問問她,她到底對我兒子做了什麼灌了什麼迷湯,爲什麼我兒子寧願要她也不願意要我這個親生母親。”
當顧以恆趕到的時候,就看見林亦青和秦曉曼站在平房門口,拉拉扯扯,林亦青想往裡進,秦曉曼擋着將她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