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以恆回來,夏若就沒有再去見徐教授,雖然心裡一直想着這件事,卻沒有機會實施,因爲她很忙,忙着設計,忙着畫稿,從那以後,她沒有再見過楚炎,只是從電視裡看到,他好像已經離開了B市,至於去哪沒有人知道,她也試過給他打電話,可惜他的號碼已經成空號。
雖然心裡有些難受,可也知道天下無不散筵席,因此而釋然了。
然後,這一天居然從監獄裡打來一個電話,宋如珍要見她還有很重要的話要跟好說,並而非常肯定的道,如果不見她夏若一定會後悔。
這件事她沒有告訴顧以恆,只是跟秦盼盼說了。
“夏若,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見那個女人得好,誰知道她安得什麼心。”秦盼盼聽聞這件事,秀眉緊皺,很不贊成夏若去見宋如珍。
夏若卻不以爲然的拔了一下前面有些過長的劉海,笑道:“她現在被關在牢裡,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秦盼盼撇了撇嘴,雙手叉腰,絞盡腦汁的想了想,“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覺得她居心不良。”
這一點,夏若也贊同的點了點頭,但是她想知道宋如珍還有什麼底牌。
“你說她是不是故意說自己知道什麼秘密,想讓你幫她救出去?”一時間,秦盼盼腦海大開,眼睛透亮的望着夏若。
一副我很聰明的表情讓夏若忍俊不禁,“有這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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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夏若想得更多,因爲宋如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夏芸,現在夏芸被送進精神病院有一段日子了,被關的宋如珍想必消息沒有這麼靈通,現在才知道也是不可能的。
“那你還要去見她?”秦盼盼一副你傻的看着夏若。
“我去見她可沒有想過要答應她任何條件,我只是好奇她的秘密而已。”
說這話的時候夏若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但其實她心裡是在乎宋如珍的那個秘密。
“好了,反正是我陪你去的,量她也搞不出什麼花樣來。”秦盼盼小手一揮,就這麼定下了。
B市女子監獄,在一個探望間裡的夏若見到了宋如珍,如果不是事先有了心理準備,恐怕夏若都會被她嚇一跳。
眼前的女人骨瘦如柴,雙眼佈滿了血絲,蒼白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原本長長的頭髮被剪成了短髮,亂哄哄的一看就是沒有打理過,寬大的囚服穿在她身上鬆鬆垮垮,一個字慘,兩個字很慘。
“夏若,夏若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的。”宋如珍看見夏若,頓時毫無生氣的眼睛瞬間變得亮晶起來,隔着一個寬大的桌子,宋如珍激動的朝着夏若伸出手去。
在獄警的喝斥下,宋如珍才收回被手銬拴住的雙手,老老實實的坐在了原地。
夏若和秦盼盼一進去便聞到一股剌鼻的惡臭味,讓人作嘔,懷了身孕的夏若更加覺得胸口悶悶的,很噁心。
“夏若,我們還是走吧,我早就說過不要來見她,你偏要來。”秦盼盼攙扶着臉色有些難看的夏若,不悅的道。
夏若還沒有說話,那邊宋如珍又開始激動起來,“別,別走,如果你要是走了,一定會後悔的。”
夏若捂住胸口,試圖將胸口那股噁心感壓下去,卻不想就遭到了宋如珍的威脅。
“宋如珍,就憑你現在這個樣子,拿什麼來威脅夏若,你以爲你還是夏夫人麼?真是可笑。”秦盼盼一臉不屑的道。
宋如珍只是看着夏若,那雙眼睛帶着希翼的看着她,完全不理會秦盼盼的冷嘲熱諷。
夏若眸光閃了閃,對秦盼盼說道:“你先出去等我。”
秦盼盼傻眼了,“夏若,你還相信她的話,她就是吃定了你這種軟棉棉好欺負的性子,你居然還會上當,你真是氣死我了。”
說完,跺了跺腳,雖然生氣,可是她卻沒有離開。
開玩笑,如果夏若出了什麼事,到時候顧以恆會殺了她。
“我真的沒事,如果你想早點離開,那就聽我的。”夏若拿開扶着自己胳膊上的手,笑道。
秦盼盼一陣心塞,真覺得夏若的腦子秀逗了纔會相信宋如珍這個女人的話。
秦盼盼生氣的走了,探視間裡的只剩下夏若和宋如珍,不遠處還有兩個獄警站崗,兩人說的話根本就聽不到。
“你想跟我說什麼就說吧!”夏若就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隔着寬大的桌子,看着宋如珍放在桌子上那雙手的指甲都是黑的。
快速把視線移開,生怕自己等一下會吐出來。
“夏若,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你最在乎的只有兩個人,除了你媽媽就是顧以恆,如果我現在告訴你她們其中一個人的秘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要不然我是不會告訴你的,而你也因爲不知道這個秘密而後悔一輩子。”
宋如珍雖然神情憔悴,但威脅起人的話還是說得很順溜。
夏若聞言,心底一沉,果然跟她想的差不多,雖然有些吃驚,卻是暗暗留了點心,“我怎麼知道你說的秘密對我有沒有用,而且如果你是想要讓我幫你弄出去,很抱歉,我沒有這個能力。”
宋如珍臉色一陣難看,她沒想到夏若會拒絕得這麼快,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心裡生疑。
“我說的這個秘密對你來說當然重要,而且我也相信如果你聽了這個秘密,還會感激我,至於把我弄出去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小意思,如果你不想知道的話,那就算了,不過你會失去一個得到真相的機會,而我反正就是坐牢,對我也沒差。”
宋如珍不相信夏若真的會如表面這麼淡定,因爲她知道夏若的軟肋在哪兒。
夏若眯起眼睛看着宋如珍不說話。
沉默了將近兩分鐘,夏若開口了:“要把你弄出來當然不成問題,可是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誆我?”
宋如珍笑了,在心裡鬆了一口氣,“說實話,我出去只想出去好好照顧小芸,如果我說的這個秘密你覺得不值得你這麼做,或是認爲我在誆你,憑顧少的能力想把我再弄進來那簡直是輕而易舉不是麼?”
“好,沒問題,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不過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你所認爲的秘密了。”夏若一錘定音。
宋如珍搖了搖頭:“不行,如果我現在告訴你,你不幫我了怎麼辦,所以這件事還是等我出去了再說。”
夏若秀眉一皺,“你在耍我?”
“當然不是,爲了讓你相信我,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一些線索。”宋如珍如是說道。
等在外面的秦盼盼坐立難安,有好幾次都想衝進去,可是看到門口兩邊站崗的獄警又忍了下來,隨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秦盼盼覺得這是對她的折磨。
就在她想N次想要衝進去的時候,門從裡面打開了,夏若走了出來。
“夏若,你終於出來了。”秦盼盼恨恨的吁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只是在看到夏若那有些發白的臉色時,剛剛放下的心整顆又提了起來。
“那個女人跟你說什麼了?”爲什麼臉色這麼不對,而且……而且眼眶也紅了,很明顯在裡面哭了。
“沒有,她什麼也沒有說,我們回去吧!”夏若搖了搖頭,整個人有些萎靡不振。
見她這樣,秦盼盼擺明了就是不信,可張了張嘴到底還是什麼也沒有問。
一直回到半山別墅,夏若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好像受了什麼打擊,意志有些消沉。
秦盼盼怕出事,只好給顧以恆打電話,等顧以恆回來的時候,夏若就坐在房裡的小書桌前,無精打采的拿着筆趴在桌子上,雙眼毫無焦點,盯着某處,心思早已不知飄向何方。
直到顧以恆的靠近,直到那熟悉的氣息將她整個人包圍住,才發現原來自己在這裡坐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怎麼這麼冰?”顧以恆自身後將她抱住,發現她整個身體都冰得厲害,就像抱了一塊冰在懷裡。
“你怎麼早就下班了?”夏若脣角一扯,露出一絲微笑來,看了牆上的壁鐘,才五點,不由得開口問道。
“如果不是我回來,你是不是還想坐在這裡直到變成冰雕。”顧以恆面色如鐵,拿起一旁沙發上的毛毯替她披上,隨後便一頭鑽進浴室,打了一盆水出來。
用毛巾沾了熱水替她洗臉洗手,最後蹲下身子替她洗腳。
動作很是熟練,彷彿做過許多遍,這樣的體貼和溫柔一直都是讓夏若感動的,每感動一次她就多愛他幾分。
而今天,自她從宋如珍嘴裡聽到那個消息時,腦子一片空白,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
那種被人拋棄被人遺忘的心情瞬間一下子涌了出來,一路撐着回來,一直得不到發泄,直到現在,他回來了,讓她所有的僞裝和堅強土崩瓦解。
“秦盼盼跟我說你去見宋如珍了,是不是她跟你說什麼了?爲什麼不告訴我?”顧以恆雖然生氣,但動作卻十分輕柔,修長的十指寬厚的掌心握住她小巧纖細的雙腳,心中的怒火很難平息。
“對不起。”
帶着濃濃的鼻音,有些哽咽的聲音讓低着頭的顧以恆手下一頓,猛然擡起頭來,看到的便是夏若那張哭得像淚人一樣的臉。
起身,將她整個人摟在懷裡,暗自嘆氣,有些心疼的擡起手想要替她擦乾眼淚,想到自己的手上一秒還在替她洗腳,於是又放了下來。
“乖,別哭了。”低聲哄道。
只是他越哄,夏若哭得越厲害,索性抱住他的腰放聲大哭,哭得傷心,哭得悲慟。
顧以恆也不出聲,任憑她抱着自己發泄,而夏若也不是沒完沒了的人,她只想要用眼淚來發泄而已,待發泄夠了自然就停了下來。
“我今天去見宋如珍她告訴我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