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斂去了臉上的不安和心疼,回過身。
車內的氣溫,冷到了極點,沒有一絲溫度。
薄野靳風冰冷的坐在那,眸光直視着前方,抿着脣,一言不發。
第一晚心藏思緒萬千。
她不知道是該恨薄野靳風動手打傷風紹承,還是該感激他手下留情放了他。
似乎這兩者,她都沒有資格參與評價,因爲罪魁禍首的人是她。
雖然,心裡牽掛着風紹承,擔心他受傷出事,但眼前這個人,她不敢晾着,更不敢無視他的憤怒。
她只有討好他,把他哄開心了,她身邊的人,纔會有機會活下來。
第一晚忍着身上的疼痛和疲憊,身子慢慢挪移,小心翼翼的擡起手。
但還未觸及他嘴角的傷口,他的臉已經冷冷偏開,明顯的牴觸和嫌棄。
他一眼就看穿她的情緒了!
就算現在,她眼裡表露出心疼,那也是裝的!
她不會關心他!
不是發自內心的關心,那跟可憐,跟同情有什麼區別?
這種她到處濫情,用在別人身上的廉價關心,他薄野靳風並不需要。
“你受傷了。”
第一晚目光在車內掃視着,找來了藥箱,着急的拿了棉籤,不顧他的臉色,執意上前。
薄野靳風氣在頭上,根本不願被她碰,冷冷的拂開她。
她握在手上的酒精撒的到處都是,整個車內都瀰漫了刺鼻令人作嘔的味道。
手背上傳來一片冰涼跟刺痛,第一晚愣了幾秒,擡起雙眸看向他,眼睛裡翻涌着晶瑩:“對不起,我知道我又惹你生氣了,你要懲罰我,打我,罵我,殺了我都可以,但是,不管怎樣,先把傷口處理了好嗎?”
她抽出紙巾,替他擦軾着被弄髒的西服。
薄野靳風不耐煩的一腳踹開她,第一晚沒站穩,摔了下來。
他神色冰冷,沒有一絲憐惜:“第一晚,你少在我面前假惺惺可憐我,你知道你有多噁心嗎?前一秒,還爲了別的男人跪着可憐兮兮的求我,現在,又他媽露出一副關心我的樣子,你虛僞給誰看?沒錯,託你的福,我做了一回活菩薩,拯救了地球,人也放了,你還想怎麼樣?”
鞋跟很高,第一晚摔下來時,扭傷了腳,但她沒有吭聲,脫下鞋子扔在一旁,站起身,回到了他面前。
“滾!”
薄野靳風低吼出聲:“別碰我,髒!”
第一晚不管不顧,上前貼着他,緊緊抱住他的腰:“我不能滾……”
她要讓他消氣。
柔嫩的小手貼着他,薄野靳風剛騰昇的怒火被滅了一半。
但他的臉色依然很難看,不是因爲第一晚的舉動,而是,他本該生氣,藉機教訓她,懲罰她,可是她三言兩語,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舉動卻輕易攻毀了他花心思鞏固的城牆。
她傾入的,是他的內心。
讓他又愛又恨。
見她不撒手,薄野靳風吼的更大聲:“第一晚,我他媽讓你放手,別碰我!”
她不放,小手沿着他的手臂纏上了他的脖子。
她固執的看着他,就像以往,他折磨她,逼她妥協一樣的倔強,怎樣都不肯從他身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