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李曉東的表情說不出的古怪,帶着扭曲的興奮,天知道他有多渴望着與“前任小舅子”重逢敘舊。
只因引魔氣入體這門功夫沒有練到家,又被頭領告知容家人十分了得、不許他擅自報復行動,這纔不得不按下那日被打的羞辱。
天可憐見,現在報仇機會終於來了!而且是容玉曜主動送上門!
容玉曜冷冷掃了他一眼,不屑地吐出兩個字:“人渣!”
還有什麼比被別人鄙視更傷自尊的?
李曉東背後黑色魔氣不見收斂反而溢散更多,遠遠看去整個人像是籠上了一層會動的黑紗,說不出的詭異。
容玉曜眉頭皺了一下:“魔族的種魔大-法!?”言語中鄙夷更甚,“不好好做人,卻自甘淪爲魔物,敗類!”
種魔大-法,也正是張雲歌所說的利用法陣等外力將魔氣導入身體創造魔物的法術之統稱。
李曉東和周順所修煉的,正是借法陣之力的那一種。
溢散着魔氣的男子毫不客氣撲向容玉曜,黑影晃動,十個鐵指甲暴漲。
還是那句話,失去理智的人後果只有三種,大多數結果都與躺在地上等死的易麗娜相似。
黑影夠不到容玉曜,因爲擋在前邊的林阿衛已經嘻嘻笑着放出了他那護身的紅色妖光。
紅光伸縮不定,如針如刺;李曉東指甲雖長,可觸到紅光後那種疼痛立刻不打折扣地襲涌上來,讓他不得不退後避鋒。
周順見勢不妙,剛想動手幫忙,一個她最熟悉的男人聲音在身後響起:“還是先顧顧你自己吧!周順!”
美麗的妖族男子和英俊的月魔總裁頭一次被女人無視,因爲在這特定環境與情景中,站在他們前邊的鬼魂對那個女人更有震懾力。
不久之前的情侶,再見面時,男人成了亡魂,女人的入了魔道。
重逢,來不及感慨萬千,周順心中猛地一堵,像是一根大木樁突然砸下定在胸口——這種強大的壓迫感,來自於高大的邪魅副總張雲歌。
正如妖族相遇會先釋放威壓以展示實力、彰顯存在、避免不必要的戰鬥,魔族釋放的這種力量壓迫感被稱爲魔壓,是魔族之間衡量力量的重要指標之一。
以張雲歌古月魔的傳承,周順這種由人類新進的魔族自然招架不住,只這魔壓釋放,她就全身僵直不敢動彈。
表面上看起來最爲柔弱的蘇半夏已經身影飄飄落到了易麗娜跟前,在其脖子大動脈搭了一下,扭頭衝容玉曜和張雲歌說:“死不了,快點結束戰鬥!”
實力的差距擺在那裡,李曉東被一張靈符貼臉打中,硬邦邦倒在地上。
不甘也好,害怕也罷,總之姿勢十分奇特古怪。
周順是個聰明的,高舉雙手完全放棄了抵抗。
一個張雲歌就足以秒殺她,遑論容家後人也在現場,還有一位最美貌卻最爲深不可測的神秘男子……
對於眼前這種小貨色,張雲歌根本不屑於親自動手,見對方配合,也就放鬆了警惕。
一個疏忽,王長嘯“小心——”的報警聲響起。
周順手中不知握了什麼物品,臉上帶着得逞的獰笑,猛向地上摔去。
物落光生,她頭頂和地面同時出現互相呼應的圓形法陣。
容玉曜道出真相:“是傳送符!”同時手中靈光疾射而去。
終究晚了一步,靈光只勾到殘影,周順在三位高手的圍困下順利逃脫。
“傳送符傳送不了多遠的距離……”容玉曜還要再追。
“算了!一個小嘍囉而已,還指望她引來大魚呢!抓着這個就行。”蘇半夏立刻制止,“先把易麗娜送醫院吧!”
妖族美男子的話很管用,容玉曜停下追擊腳步,在與張雲歌對視一眼之後,兩人分頭去處理傷者與被俘者。
林阿衛已經站到了王長嘯身邊,拽着身邊人的衣袖無比糾結自語:“原來那個張什麼是個厲害的魔族吶……玉曜大人可要加油啊!”嘟囔半天忽然後背一挺,擡頭仰視王長嘯,“長嘯哥,你什麼時候可以實體化的?”
“實體化?”
王長嘯想擡手,卻發現衣袖已經被拉住,臉上頓時浮現出又驚又喜的表情,馬上換另一隻手去捏林阿衛的臉蛋。
林阿衛吃痛,嫌惡地拍開他的手:“我擦!你想把小爺我捏腫啊!”獨自揉自己的小嫩臉。
男人也是靠臉生存的生物好不好?毀容神馬的實在太可怕了。
王長嘯終於相信了——他之前一直處於靈魂狀態,對於普通人類來說幾近於透明。就算與林阿衛這樣的妖族相向而過,林阿衛也能像穿過空氣一樣穿過他的身體。自然的,他空有一個形體,卻不能用手拿起任何實物。
可現在,不僅林阿衛可以抓得到他的衣袖,他一雙手甚至能摸到林阿衛的臉蛋,那是再真實不過的奶油般的觸感啊!
“養魂珠的效果終於體現出來了,以後只要入夜,你就能借天地陰時陰氣具化身體了。”
蘇半夏擺弄着一隻小小口袋,剛剛用它將李曉東整個兒裝了進去。顯然,這口袋也是空間法器,做功比容玉曜那隻精緻華貴多了。
替易麗娜止了血,蘇半夏警告她:“今天發生的事,你最好一個字也別吐露出去。你也知道那女人跑了……哼,如果你不合作,結果就不止像今天這麼慘了!”
易麗娜除了點頭同意,還能表示異議麼?
俗人沒有不惜命的,更何況她剛剛半隻腳已經跨進了鬼門關。如果不是眼前這幫大的小的美男子及時出現……她雖是個庸俗的女子,卻不是不知感恩的那種。心念此恩,她就不會主動做出忘恩負義之事。再說了,那個惡毒女子已經與她結仇,以後還得靠蘇半夏他們……
易麗娜被順利送到醫院,大家都跟了過來。
手術室外,張雲歌問蘇半夏:“以你的能力,直接消抹她的記憶不就行了麼?何必留着……萬一成了後患怎麼辦?”
蘇半夏的反應有些異常,笑容雖在嘴角掛着,卻帶着一絲苦澀:“記憶是非常重要的,怎麼能隨便消抹呢?”
似乎張雲歌的問題無意間觸動了他心中塵封的往事。
容玉曜適時過來安慰:“你做的很對!”
五個字,容玉曜將自己與張雲歌放在了對立的位置。
一個否定這樣做,一個肯定這樣做,最後的結果明顯是容玉曜討喜一些。
看着蘇半夏緩緩被溫暖過來的眼神,張雲歌心中一陣酸溜溜,忽然出手搭在蘇半夏肩上,依靠高大的身體優勢幾乎將人半擁在懷裡:“累了吧?要不要去我家休息一下?我家離這裡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