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半夏被老闆他媽恭恭敬敬請到了辦公室, 一時間激起熱愛八卦的公司同仁們熱烈討論,各種匪夷所思的腦補版本層出不窮。
莫福洋遞給容玉鳳一杯咖啡,又扭頭看看幾乎陷入瘋狂的同事們, 嘆道:“要是他們能把這種瞎編的能力用到廣告創意上來, 就不用擔心想不出好點子而加班失眠了。”
這是一個悖論:大部分時候, 我們所從事的工作與我們真正的興趣所在相去甚遠。
比如有些人酷愛文學寫作, 卻在某公職部門擔任秘書, 每日寫報告總結寫到吐。
又比如有些人並不擅長和喜歡設計,只不過大學時學了這倒黴的專業,畢業後找工作只能先嚐試對口……
正如許多腐女滿腦子離奇YY內容卻不能成爲幻想小說家, 敢於八卦創新的人當然也就不可能將這種創新移植到創意上來。
此時不管別人再怎麼熱衷於腦補蘇半夏和華言生之間的故事,鳳姐卻已經冷靜下來。
也許別人看不出來, 她心裡卻是明白的:越悅和華言生這對母子很有可能跟妖族或者魔族有關係。
容玉鳳沒在心裡將事件擴大到威脅人類安全那麼嚴重, 但她已經真正意識到這個世界所有看似平淡的表象其實都不簡單。
華家母子跟蘇半夏在辦公室談了些什麼, 外人不得而知。
反正,大家看到, 保養得宜的越悅一臉燦爛從經理室走出來,十分客氣對蘇半夏說:“那麼,我改日再親自登門拜訪。”
蘇半夏依然是那副淡定慵懶的表情:“行的——別忘記提前來電話啊!週末我們偶爾也會有別的活動安排。”
“我知道!我知道!”
看越悅的表情就知道,她今天過來偶遇蘇半夏算是天大的意外之喜,連聲應諾之後便要離開。
越悅正走着, 眼光忽然掃到看向這邊的容玉鳳, 不由得腳步停了一下:“咦?”
鳳姐以爲自己冒犯了這位“太后娘娘”, 趕緊把頭低下來, 心念:今天真是有夠倒黴, 回去之後一定要去洋洋臥室多燒幾炷香。
華言生貼近母親耳朵輕聲說了幾句。
越悅連連點頭,還問:“是嗎?那不得了!”
臨走之前又多看了容玉鳳幾眼, 看得鳳姐心裡發毛。
“太后娘娘”終於走了。
華言生在回經理辦公室之前,將蘇半夏拉到身邊,高聲宣佈:“我知道你們都很八卦,但是不許上班用閒聊浪費時間。我會盯緊你們,如果今天誰再多問蘇半夏一句無關工作的問題,我就會做出相應的懲罰。請記住!我沒有在開玩笑!”
此舉保全了蘇半夏被無聊圍觀逼問,卻讓一衆同事們蔫頭耷腦。
俗人的世界裡,被剝奪八卦的樂趣等同於高-潮被生生掐斷好不好?
太沒人性!太不道德了!
於是,哪怕沒有金言壓陣,這個下午蘇半夏仍然安安穩穩度過,絕無一人敢於上前套問八卦——甚至連主動說話的人都木有。
都是念過書的人,都知道瓜田李下啊!
開玩笑,華boss是成功收購公司並且玩壞幾位“遺老”的強硬派,區區吊絲員工敢犯天顏麼?華總如今這般重視蘇半夏,誰敢惹蘇半夏?難道嫌命長麼?
下班回家時,蘇金嬰特別酷帥狂霸拽地來接弟弟,又引起同事們一陣騷動。
話說蘇金嬰也是個人才,花了三天時間硬是把天-朝駕照考了出來。
這中間有沒有用法術作弊別人不知道,總之這位狐狸哥哥開着張雲歌給他買的車,數次闖紅燈而無事,可見駕照對他而言也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一寸相片收藏薄。
別看現在蘇金嬰幹什麼都是張雲歌屁顛屁顛美着幫他付錢,其實真正賺大發的是張雲歌。
蘇半夏就曾氣態十足跟鳳姐、洋洋、王長嘯以及一幫大小妖魔普及知識:“我們狐族從來都有囤積寶物的好習慣。我哥哥蘇金嬰雖然五百年不在人間活動,但他那空間乾坤袋裡隨便裝水的瓶子也至少有五百年的歷史——大明正德以前的官窯瓷器,換十輛那種破車夠不夠?”
還真是這個道理,蘇半夏就曾經送給鳳姐一隻嵌寶的金簪。
看着金光燦燦像是從哪個金店新買的,其實曾是南宋某位公主的私物!
簪上那顆大紅寶石可是最頂級的鴿子血,有錢也買不到的!
活得久的好處就體現在這裡,五百年前隨手弄來的生活物品放到今天也古董,還是品相完好的那種。
而且,以狐族蘇家人的品味,又豈會將次品收入囊中珍藏?
雖然那些好東西也未必就是通過正當途徑得來的,但不能否認那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只可惜,既然收藏的都是精品,那麼旁人絕無染指的可能,就是想親眼看一看都難。看來,狐族不僅斂寶有道,也知曉財不外露的道理。
所以啊,能夠追到蘇家金嬰,張雲歌絕對只賺不賠。
坐蘇金嬰的車需要勇氣,鳳姐和洋洋以前不知,見是名車就非常沒氣質地鑽進去,土鱉抱土豪大腿從來不亦樂乎。
哪知屁-股還沒坐穩,車身就猛然向前竄去。
風馳電掣,哪裡還看得清窗外參照物?
蘇半夏坐在副駕駛位置,雙手抱胸打着呵欠。
他不是人類又藝高膽大,自然不害怕。
可苦了後座的鳳姐和洋洋。
兩人雙腿雙手皆顫抖不止,哆哆嗦嗦想摸安全帶,卻不知爲何怎麼也摸不到。
好不容易摸到了扣頭,車身又開始發生猛烈偏移——這是蘇金嬰在用微薄的車技超車。
終於,鳳姐忍耐不住,啊一聲尖叫起來。
多年好閨蜜洋洋神感應,下一秒也抓狂不止。
蘇金嬰哈哈大笑,得意不過十分鐘就被交-警叔叔擋下:“不好意思請出示駕照……有羣衆舉報您綁架婦女……”
洋洋已經奄奄一息,卻還好心爲蘇金嬰解釋:“……交-警叔叔……不是綁架……”
鳳姐覺得自己手、腳、心臟……沒有一處不在抽搐:“我們……是自……自願的。”
蘇金嬰施放一個小媚術輕易搞定了正直的叔叔,這一回知道開得穩一點、慢一點了,可是不能飆車讓他覺得索然無味:“人類真脆弱啊!”
蘇半夏第N次打呵欠:“對了,週末有空麼?”
“怎麼?”
“有人說想拜訪你,週末應該會去我那裡,到時帶上張雲歌一起來啊!”
蘇金嬰不問誰人拜訪,只皺眉說:“爲什麼要帶上張雲歌?”
“你能再裝一點麼?”蘇半夏甩他一對大白眼,“他現在纏着你不放,你明明心裡美得直冒泡,卻還裝出一副清純佳人、拒他千里之外的樣子給誰看呢?當初是誰剛破封印而出就連弟弟也不管,先把姓張那小子給半誘半強了?”
“呵呵……不要說出來嘛!你看你,跟面癱待一起久了就變得沒有幽默感了。”
“是啊!和張雲歌生活在一起,你倒是臉皮越來越厚了。”
“……蘇半夏,你別望了,我是哥哥,你得尊重我!”
“尊重?嘁!回頭照照你那哥哥的樣子吧,也是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