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薛依潔站起身來,拉着兩個孩子的手,準備回逸謹閣。
“我送你們吧,我的車在外面。”羅茵也趕緊站起身來,並緊跟在他們的身後。
“不用了,門口有三十一路公交,直接到逸謹閣對面的大街。”薛依潔一邊走,一邊淡然的回答她一聲。
羅茵特別的後悔,剛纔不應該說那樣的話。她也是窮人出生,難道過了那麼多年,她自己忘記了曾經的過去了嗎?越是窮的人,就越有骨氣。
“依潔,讓我送你們吧。這麼晚了,你們帶着兩個孩子去擠公交,會不安全的。”羅茵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我把你們送到門口,就立刻離開,好不好?”她幾乎是在用一種乞求她的口吻說話。
“項府和逸謹閣的路不順,還剛好相反。你這樣來回轉折,很不方便。我們還是坐公交吧。”薛依潔淡然的說道。
“不會的,反正我回家也沒事。就當是晚餐過後,隨便溜達一圈。”她趕緊回答。
“媽咪,讓奶奶送我們吧。我想坐奶奶的車。”項嘉倫拉了拉薛依潔的手,他也不希望那麼早就和羅茵分手。
“只要奶奶送到門口就好。”項鵬濤幫襯着項嘉倫說話。
孩子是自己的,即使他們是孩子,他們也有自己的想法。羅茵是他們的親奶奶。項鵬濤又從小跟在她的身邊生活。他自然會特別的粘羅茵。
“嗯。”最終,薛依潔還是答應了羅茵。
這裡到逸謹閣不遠,大約十幾分鍾之後,車子就停在了逸謹閣的大門口。
別墅裡面沒有光亮,不用想也知道,這個時候的逸謹,還沒有回家。不過,薛依潔對於這樣的場景,她已經習慣了。
逸謹是爲了他們倆的將來,纔會沒日沒夜的加班。她應該體諒他,自然不會有任何的抱怨。
“奶奶,進去坐坐吧,我會煮咖啡,我幫你弄杯咖啡喝喝吧。”項嘉倫拉着羅茵的手,想要帶她進入逸謹閣去。
“不用了。”羅茵看了一眼薛依潔,她答應過她的,只會把他們送到這裡,然後就立刻離開。如果這會兒,因爲兩個孩子,她又一次得寸進尺的話,那麼下一回,薛依潔肯定不會讓她再接近兩個孩子。“已經很晚了,奶奶也應該回家去休息了對不對?”她蹲在兩個孩子的跟前,眼神之中帶着無盡的不捨。
“可是,我不知道,下一次再見到奶奶的時候,會是什麼時候了。”項嘉倫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突然間滑落下淚水。
“奶奶有空就會去學校看你們。不會太久的。”項嘉倫越是這樣,羅茵的心中,就越是難受。
“走了。”薛依潔示意兩個孩子趕緊回屋去,明天他們還要上學呢。
羅茵依依不捨的看着他們進去,口中卡在喉嚨中的話,很想說出來,但又不敢直接發出聲音。
突然,逸謹閣的門口,射出一束汽車的燈光,準備開門的薛依潔,本想帶兩個孩子進去,卻忍不住本能的回頭,看着那輛射出燈光的車子。
那是項逸謹的車,幾天未回家的他,居然在此時突然回來了。他今天晚上在公司裡面,不需要加班嗎?
“爹地回來了。”項嘉倫高興的向項逸謹身邊跑去。“爹地,你是不是知道今天是奶奶的生日,所以特意回來,想要幫奶奶過生日的呀?”他拉着項逸謹的手,擡頭詢問着他。
項逸謹無視身邊的項嘉倫,而是冷冷的盯着站在自己對面的羅茵。
看得出來,將近一個月未見面的母子,看到自己的母親時,項逸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反而那種目光看起來,有點點嚇人。
“逸……逸謹,你回來了。”羅茵看着項逸謹有點激動,她多次去北郊分公司門口,可都不敢直接上去看他。
“你來做什麼?”項逸謹的話顯得特別的冷。
“我……”羅茵瞬間驚住了。
這是她的兒子呀,難道他真的不記得了,今天是她的生日了嗎?
“誰讓你來打擾他們的?”項逸謹突然大聲的呵斥着羅茵。
“我……對不起……”羅茵明白,爲什麼項逸謹會那麼的憤怒。他還在責怪她,曾經欺騙他,薛依潔帶走項嘉倫的事情。責怪她與劉豔秀合起夥來讓項鵬濤失去自己的母親六年。從而讓他誤會薛依潔是一個狠心的女人。“媽只是想來看看鵬濤和嘉倫,並沒有其他的惡意呀。”
“他們有什麼好看的?若不是他們命大,你現在還能夠看到他們嗎?”項逸謹那憤怒的聲音,彷彿已經是恨透了自己的母親。
薛依潔震驚的看着項逸謹,沒想到他會爲了她,而如此的對待自己的母親。
她曾經恨過羅茵,可此時此刻看到她如此傷心悔過的落淚,她又忍不住同情她。
她也算是一個受害者,她若不是爲了項逸謹,她又怎麼會如此狠心的對待自己的親孫子呢?
“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這裡了。”項逸謹不想看到羅茵,鎖住車子,大步朝逸謹閣走去。
“逸謹……你聽媽說呀,過去的事,都是媽的錯,可是媽求你,你不要這樣等待我好嗎?你要讓媽做什麼,才能夠原諒我呀?”羅茵緊緊的拉住項逸謹的手,說什麼也不願意放開。
“無法原諒。”項逸謹無力的推開羅茵,強行拉着項嘉倫的手,帶着薛依潔他們進去。
“逸謹……”羅茵痛苦的呼喊着項逸謹的名字。可迴應她的,卻是逸謹閣那道大門,被無情的關上。
她做一個妻子是那麼的失敗,做一個母親也是那麼的失敗,最終連同做兩個孩子的奶奶,也是如此。
像她這樣的女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期望呀?
她在項家雖然在表面上,是一個高貴優雅的夫人,在外人面前,是衆人羨慕的貴婦。可她自己真正過的是什麼日子,還是隻有她心中最清楚。
“逸謹,他是你的母親,你真的打算就這樣……”薛依潔有些不忍,透過客廳的玻璃窗戶,看着門口依然還不肯離開的羅茵,顯得他們這樣做有些過分。
“你難道忘記了,她曾經是怎麼對待你的了嗎?”項逸謹開啓一瓶紅酒,倒入手中的酒杯,一口飲下。將薛依潔想要幫羅茵說的話,硬生生的打斷。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總不能夠一直都活在曾經吧?”薛依潔是一個大度的女人,不管怎麼說,羅茵都是項逸謹的親生母親,她不希望他們母子倆有任何的隔閡。
“她對你那樣,你還替她說話?”項逸謹正視着薛依潔,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太單純善良呢?還是太愚蠢,居然連一個差點害死她的人,都可以既往不咎。
“我不是替她說話,是在替你考慮。我知道你是因爲我,纔會跟你母親那樣。其實……我覺得她一個人,也挺可憐的。”
之前她親眼看到過,劉豔秀打羅茵的場面。看得出來,羅茵在項家的地步,是多麼的卑微。
如今連同他這個兒子都要離她而去,她的心中會有多麼的難過呢?
“……”項逸謹沒有說話,這一次他直接抱着酒瓶,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這個女人現在在爲羅茵說話,可她都知道嗎?那天晚上劉豔秀給他喝下男人不應該食用的藥物,這件事情,肯定跟羅茵也脫不了關係的。要不是他極力的控制住自己,現在他已經和王晚秋,發生不正當的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