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可以進來嗎?”她敲響宮厲陽的書房門。
“進來吧。”
宮厲靈一身白色的婚紗,慢步進入他的書房。他擡頭正視着她,對於穿着婚紗的她,他本能的顯得有些不適。
是他太無能了,不能儘快把項家和宮家的那件事查清楚,如果以後被證實,他真不知道,他要如何向自己已離世的親生父母交待。
“哥哥,謝謝你讓小秋把這個給我。”她示意着手中裝着鑽石項鍊的盒子。
“謝什麼,你是我妹妹,你要嫁人了,我也沒有什麼好送給你的。這就當是我送你的結婚禮物吧。”他將停留在宮厲靈臉上的目光收回,繼續打弄着手中的資料。
他的話聽起來,實在是太淡然了,完全不像她剛回家那會兒,他對於她的貼心照顧。
看來,這一次她強行嫁給項逸謹,真的傷了他的心了。
“哥哥,我壓根就不在乎什麼禮物,你知不知道,對於我來說,你給我什麼纔是最重要的嗎?”
“什麼。”他只是順着她的話接下去。
“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真心的祝福,我和項逸謹結爲夫妻。”
宮厲陽拿着簽字筆的手,不由得抓緊了一些。
一個帶着嫌疑身份的人家,要娶他的妹妹過門,他怎麼可能,能夠從心底由心的祝福呢?
“我從小就生活在福利院,如果不是院長媽媽收留,我肯定早就死掉了。在福利院的時候,我常常在想,我的父母是誰,我還有兄弟姐妹嗎?我的父母爲什麼生下我,卻又要把我拋棄。是不是因爲我是一個女孩兒,所以他們纔不要我的。像這樣的問題,我一次又一次的在心裡質問。甚至是自責,是不是因爲我不好,所以他們纔不要我的。”爲了讓宮厲陽打開心結,她不惜用這些話去感動他。“直到我被你找到,重新回到宮家,我才明白那一切。不是因爲我的爸媽不要我了,是因爲我被別人算計,纔會與家人分離那麼多年。我不是一個人,我還有哥哥。他們全部都是很愛我的。”
宮厲陽放下手中的資料,對於宮厲靈的話,他的感觸確實很深。是他們宮家欠她的,欠了她足足二十四年,她在外面受了那麼多的苦,如今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爲什麼不祝福她呢?
“厲靈……”
“我知道,我很任性,我有很多不好的地方。那也許是我從小生活在外面,性子野慣了的原因。”她快速的打斷宮厲陽的話,一味的說着:“我願意改,不過也請你能夠給我多一點的時間。讓我做好一個妹妹。”
她的字字句句中,都包含着對於宮厲陽的抱歉。而且她說話的口吻,還是那麼的低聲下氣,全當是她要嫁人了,希望能夠與宮厲陽解開心結吧。
“哥哥,你原諒我吧,我真的很希望能夠得到你的祝福。”水晶的眸子泛着淚水,瞬間滑落臉頰。
“如果我在怪你的話,也不會任由你嫁給項逸謹了。”是的,在宮厲陽的心中,他早就已經默認了這場婚事。
“那麼,你會去參加我的婚禮嗎?”她急切的詢問。“我只有你這麼一個親人,我希望你能去參加。我身邊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如果連你都不去的話,別人一定會覺得我們兄妹倆的感情破裂了。”
“你怎麼會只有我一個親人呢?你還有別的親人呀。”宮厲陽並不認同宮厲靈的話。
“別的親人……”她驚訝的看着他,他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在示意,他知道什麼了嗎?“我……我只有你一個人親人呀。”她絕對不能承認,除了他以外,她還有其他的親人存在。
“胡說。”宮厲陽有點不高興,冷冷的呵斥她。
“我……”她有點驚慌,眼神更加驚恐的看着他。
“你是我們宮家的人,不管做什麼事,都不能忘了本。你結婚難道沒有請你的養父鄒國帆嗎?再怎麼說,他也撫養了你幾年呀。還有,如果沒有欣欣福利院的院長收留你,你也不會活到現在,她你也應該請一下的。”雖然宮厲陽沒有直接參與她婚事的細節,但他心裡早就已經想好了,還暗中安排了一下。
宮厲靈的婚禮上,絕對不能少了那兩個重要的人。
“哥哥的意思是指,要請我的養父嗎?”她以爲宮厲陽知道了什麼呢,原來他只是指鄒國帆呀。
看來人真的不應該做虧心事太多,不然的話,別人不懷疑,自己都會忍不住露出馬腳來。
“當然了,不指他還有誰,有資格參加你的婚禮啊?”
“我的養父可以請,可是院長媽媽就算了吧。畢竟她的身體不好,中途又遠,還有她的精神也出現了一些問題。”
她不希望院長顧欣蓉的到來,雖然顧欣蓉的精神已經失常,但並不能夠代表她到這裡來了之後,她不會胡亂瞎說話。
在她沒有進入項家大門的那一時刻,今天的一切,興許隨時都會有改變,她絕對不容許,任何人破壞她的婚禮。
“這有什麼,我讓阿濤去接她吧。用我的專車去,應該會很快的。”
“還是算了吧。院長媽媽年輕的時候,就不喜歡外出走動。我不想因爲我的婚禮,而讓她那麼辛苦。你放心,等我和逸謹把婚事完了之後,我們倆就一起去看她。”
“既然如此,就照你說的那樣吧。”
“謝謝哥哥。”她鬆了一口氣。“你幫我把這個戴上吧。”她示意着那條鑽石項鍊。
“嗯。”他接過那條鑽石項鍊,親自爲宮厲靈戴上。
“這是我收到哥哥送我最好的結婚禮物,謝謝哥哥。”她有種喜從心來的感覺,幸福來得太快,真害怕這只是一個簡短的夢,夢醒了又會變成如同現實般的惡夢。“啊……”
她纔開心了一下下,手剛撫到那條鑽石項鍊上,項鍊就突然斷落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宮厲陽盯着地上的項鍊,他剛纔給她戴的時候,還是好端端的,而她的手只是輕輕的撫了一下,就突然斷裂了。這會不會太……
“怎麼會斷呢?”她趕緊蹲在地上,把項鍊撿起來。
“肯定是他們沒有把項鍊保存好,我一會兒讓人拿回去,重新換一條新的。”他接過她手中的斷裂項鍊,安慰着她。
“哥哥,這不是一個不好的象徵吧?”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那條斷裂的項鍊,她的心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怎麼會呢?別多想。”他帶着微笑,再一次安慰。“你等我一會兒。”他走出書房,拿出給阿濤打電話,吩咐他去首飾店,重新拿一條新的項鍊回來。
宮厲靈一個人呆在書房,盯着那條斷裂的鑽石項鍊,心裡面堵得慌。
“小秋,去給項家那邊打個電話,問問姑爺怎麼這會兒還沒有過來。”她實在是太擔心了,眼下已經快十一點了,婚禮將在十二點正式舉行,如果項逸謹還沒有過來,那就趕不上吉時了。
“是,我馬上就打。”
項府。
項逸謹雖然已經換好了新郎的衣服,但卻還沒有出門。他把自己關在臥室裡,拿着夾着薛依潔和兩個孩子照片的相框,用毛巾一次又一次的擦拭。
過了今天,他就真的要和那個小女人說再見了。不是薛依潔背棄了他,而是她自己選擇不要她了。是他對不起她。希望她能夠好好的過日子吧。
“逸謹……都什麼時間了,你還不去宮家接親呀?”劉豔秀在項逸謹的臥室門口,急切的敲打着門。“一會兒還要去教堂呢。你趕緊收拾一下,出來吧。”她聽裡面沒有回答的聲音,便直接推門而入。“逸謹……”
“能讓我靜一靜嗎?”
“你不會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要反悔吧?”她看着他手上拿着的照片。“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怎麼還拿着那個女人的照片呀?給我……”她強行奪了過去。
“別動!”他冷冷的吼道。
“你和厲靈的婚事,奶奶可沒有逼迫你。你不要忘記了,這場婚事,是你自己拿的主意。今天不止是我看着你,還有你那在天上的媽,也一樣在看着你。那可是她的遺願,難道你忘記了嗎?”她知道只有把項逸謹的親生母親搬出來,才能夠讓項逸謹去履行今天的義務。
他放下手中的相框,站起身來,準備去宮家接親。
劉豔秀的話沒有錯,那是他母親的遺願,他必需去替她完成。
與此同時,莫文傑一大早就去了小洋樓,他擔心今日的薛依潔,儘可能勸說她不要去參加項逸謹的婚禮。
“媽咪這件禮服真漂亮。”項嘉倫是捧場王,不管薛依潔穿什麼衣服,他都會覺得那是最美的。“下面白色的紗裙,看起來就跟新娘子的婚紗一樣。呵呵……”
小傢伙的一句不經意的話,讓薛依潔有點不適。
那哪是什麼婚紗呀,只是一件特別的洋裝罷了。而且又不是她自己買的,是吳娜特意送給她的。她要是不穿這件禮服去參加項逸謹的婚禮,吳娜肯定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