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茵看着項鵬濤和薛嘉倫,因緊張,腳步本能的後退,直到身體牴觸到樓梯的扶手才停下來。
劉豔秀心中憤怒,但當作項逸謹的面,卻又不好直接發出來。
“我要媽咪……嗚嗚……”薛嘉倫從進入項家之後,就一直沒有停止過哭泣。
“逸謹,這個野孩子,你從哪裡帶回來的?他這樣一直哭鬧,真是煩死了。趕緊把他給我弄出去。”劉豔秀一分鐘,哪怕是一秒鐘,都不願意看到薛嘉倫。
“奶奶,看到他和鵬濤的長相。你難道沒有一點驚訝?或者是驚喜嗎?”項逸謹對於劉豔秀那淡漠的態度,以及很反感薛嘉倫的存在,而忍不住冷冷質問一聲。
“天底下,長得相似的人那麼多,難不成我看到他們,都得表露出驚訝嗎?更何況,現在項氏集團的情況,有點不穩定。說不定是有人故意而爲之呢?我不能因爲一個長得跟我曾孫一樣的孩子,就馬上認他是項家的子孫。”劉豔秀說得頭頭是道。
“他們不是長得相似,而是真正的雙胞胎兄弟。”項逸謹不容許任何人侮辱自己的孩子。
薛嘉倫沒有錯,項鵬濤也沒有錯。錯的只是那個可惡的女人。她偷生了他的孩子,還無情的帶走了一個,讓他們兄弟倆分離。並且,女人所做的事情,還讓他的兒子誤會了他。這樣的女人,簡直就是不可饒恕。
“什麼雙胞胎兄弟,一定是有人故意在背後做手腳。即使不是,就算他是你的兒子,我也不會認他是項家的子孫。他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現在出來。那到底是存在着什麼居心?”不管項逸謹說什麼,劉豔秀都不會承認這個孩子是項家的骨肉。
項鵬濤那已經是劉豔秀格外開恩了。她最理想的曾孫,還是項逸謹和王晚秋的孩子。可是,項逸謹卻偏偏不讓她如意。六年了,都還不和王晚秋結婚。
“我纔不是什麼項家的子孫呢,你們都是壞人,趕緊放了我,我要回家找我媽咪……”薛嘉倫壓根就不希望,自己是項家的孩子。
“我說你是項家的孩子,你就是項家的孩子。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離開項家半步。”項逸謹握住薛嘉倫的手臂,明確的向他示意。
“你憑什麼監禁我的自由,媽咪和琨寧阿姨說了,我爹地早就死了。即使沒有死,他也是一個超級大混蛋。”薛嘉倫一邊說,一邊使勁的捶打着項逸謹的身體。
“瞧瞧,這是什麼野孩子?連最起碼的家教都沒有。”劉豔秀很不喜歡薛嘉倫。
“你們都是壞人……”薛嘉倫無法掙脫項逸謹的手,一氣之下,用牙齒使勁的咬着他的手臂。
“來人,把這個野孩子弄出去。”劉豔秀吩咐着家中的傭人。
“滾開。”項逸謹呵斥着家中的傭人,一任薛嘉倫使勁的咬他。
他看着薛嘉倫咬着自己手臂的舉動,黝黑的眸子中,帶着一股十足的憤恨。這樣的他,即使連項逸謹都分不清楚,他和薛嘉倫之間的區別。
這是他欠薛嘉倫的,整整六年,他從來都沒有照顧過他。如今,他因恨他而咬他,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跟我走。”一直沒有說話的項鵬濤,突然走到薛嘉倫的身邊,冷冷的說道。
半晌,薛嘉倫才鬆開咬着項逸謹手臂的牙齒。
然而,他現在看項鵬濤的眼神,卻已經沒有了之前那般的友好。
“騙子。”薛嘉倫氣憤的罵着。
他爲了他,而違背自己的媽咪,決意去醫院救他。可是他卻故意用計,還同項逸謹合起夥來欺騙他。他真是枉做好人了。
項鵬濤拉起薛嘉倫的手,將他強行帶到樓上自己的臥室。
“鵬濤,你要做什麼?”劉豔秀不希望項鵬濤跟薛嘉倫走得太近。
望着薛嘉倫的打扮和穿着,在劉豔秀看來,那個孩子根本就沒有資格,跟他們項家的小少爺呆在一起。
“逸謹,你沒事吧?”羅茵擔心項逸謹手臂上面的傷勢,趕緊跑到他身邊查看。
“滾……”劉豔秀推開羅茵,並大聲的呵斥着。“一會兒我再跟你算賬。”
羅茵默默的承受着劉豔秀的呵斥,在她的面前,她永遠都只是一個卑微的下人,再多一層意思,頂多不過是項逸謹的母親,鵬濤的奶奶而已。
“你怎麼不聽我的話呢?”劉豔秀拿起管家送來的消毒藥水,輕輕的爲項逸謹上藥。“爲了一個野孩子,你至於這樣做嗎?”項逸謹的手臂上,呈現出醒目的牙齒印記,深處還沁出了血漬來。
“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清楚的。薛嘉倫確實是項家的孩子,我希望奶奶你可以對待他,如同對待鵬濤一樣。”項逸謹站起身來,沒讓劉豔秀爲自己處理傷口。
在他看來,這個帶血的牙齒印記,能夠更好的讓他記住,那個可惡女人所做的事情。
薛嘉倫被項逸謹帶走了,項鵬濤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薛依潔沒有辦法丟下自己的兒子,獨自一個人離開a市。爲了要回薛嘉倫,她不惜壯着膽子去項家要人。
此時早已天黑,a市九月的天氣,在夜裡已經顯得有些涼意。再加上今天的天色,本來就不好。並且薛依潔的內心,還帶着一種極度的恐懼,所有的種種都是導致她全身顫抖的原因。
站在大門口的她,遲遲不敢上前去敲門。望着項府如同宮殿般的別墅,六年前的一切,如同放電影般,不停的回放在她的眼前。然而,每一個情景,每一個小片斷,都足以狠狠的刺骨她的心。
“開門……”爲了自己的兒子,即使前面是山刀火海,薛依潔也會大着膽子去闖。“嘉倫……你在裡面嗎?嘉倫……”
薛依潔的位置處於大門口,就算她把自己的喉嚨叫破了,也無法讓呆在項府裡面的薛嘉倫聽到。
她叫了半天,都沒有人前來爲自己開門。
當然,不是因爲裡面的人不知道,而是劉豔秀吩咐,絕對不可以讓薛依潔進去。
“媽,我真的不知道,爲什麼她還活着,這都不關我的事……”
劉豔秀的臥室裡,羅茵跪在地上,臉頰上帶着清晰的巴掌痕跡。眸子裡面的淚水,不停的滑落下來。
“你現在長本事了,居然連這樣的事情,都敢欺騙我。”不管羅茵說什麼,劉豔秀都不會再相信,因爲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
“我沒有,一切我都是聽媽您的吩咐,不敢有絲毫的差錯。只是因爲那個女人命大,纔會活到現在。我也沒有想到,她還會出現在逸謹和鵬濤面前。請您一定要相信我……”羅茵極力爲自己解釋。
“那個女人突然回來,一定是報仇的。所以,那個孩子絕對不能夠留下。”劉豔秀心中清楚,即使現在一味的指責羅茵,也沒有辦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
“媽,你的意思是……”羅茵驚恐的看着劉豔秀,從她的眸子中,羅茵彷彿又看到了六年前,她所表露出來的那股陰冷狠絕。
“你想要鵬濤活命?還是那個孩子?”劉豔秀雙眼冷酷,帶着一股殺氣。
“不……”她無力的從口中,虛脫的吐出一個字。原本跪直的身體,也癱軟的跪坐下去。
“你不要忘記了,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如果我告訴逸謹,你覺得他還會原諒,像你這樣的母親嗎?”她帶着冷冷的笑意,諷刺般的盯着羅茵。“在這個家裡,只能夠容得下一個孩子。六年前,我已經對你額外開恩了。”
“可是……他畢竟是一個孩子……”
“那又怎麼了?六年前,他還只是一個嬰兒呢。如今他都成爲了孩子了。再過兩個六年,他就是男人。我絕對不會容許,項家的一切,落入一個外人之手。”劉豔秀直接把羅茵的話打斷。“我想要的是晚秋和逸謹的孩子。你這個當媽的,過了那麼長時間了,都還沒有說服逸謹娶晚秋。你是不是存心的?”
“不是……”
項逸謹的脾氣,她們都瞭解,想要項逸謹與王家商業聯姻,他怎麼會答應呢?
羅茵怎麼也都沒有想到,六年前自己因一時仁慈,反而害了薛依潔母子。早知道會這樣,當初說什麼,她也不會讓薛依潔生下那兩個孩子。
“如果你處理不好這件事情,你知道後果會怎麼樣。”劉豔秀轉身望着臥室的落地窗外,雙手環抱在胸前,將跪在地上痛苦哭泣的羅茵,整個給無視。
“管家,把門外那個女人趕走。”羅茵離開劉豔秀的臥室,吩咐項府的管家。
“是,我馬上就去。”
當管家走出項府大門時,他才發現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
“讓我進去,我要找我兒子……”叫累的薛依潔,無力的癱坐在門口的地上,見管家出來,立刻蹭起身來。
“你走吧,老夫人他們是不會見你的。”管家不認識薛依潔,她是什麼身份,也不太清楚。不過,她看得出來,她一定跟項鵬濤有關係。所以此時說話,纔會先禮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