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字異常的刺眼。
彷彿是着暗淡房間中的一道強光,從顧留瓷的嚴重抑制折射進心裡,好不自在。
“白恩惠!”
一聲帶着微微深沉的聲音,隨着“啪”的一聲開關響一同發出。
白恩惠認真的很,措不及防的打了個激靈,回過頭來滿是哀怨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微微眯着眼睛,因爲不太適應黑暗到光亮的轉變,用手遮擋着眼睛。
“顧留瓷!你有病啊?”
很顯然,白恩惠並沒有察覺到自己做錯了什麼,反而是以更加響亮的聲音迴應。
理直氣壯,氣勢洶洶!
白恩惠越是這樣不以爲然,卻讓顧留瓷越加的心中憤懣。
“有。”
不過,顧留瓷卻並沒有衝着他發火,不怒反笑的壓抑着胸腔的悶火,勾着脣,半個身子倚靠在牆上。
對視着她微怒的眼神,笑嘻嘻的打量。
如此反常的舉動,讓白恩惠略有心慌,急忙脫口:“我可沒藥!”
先打上一針預防針,以免顧留瓷賴上自己。
“你沒藥,但是你能治啊?”
顧留瓷的語調,仍舊是不高不低的讓白恩惠覺得揪心,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恩惠腹誹着,卻找不出一個結論。
只見他又逼近,雙手撐着寫字檯,而後彎下身去,將視線拉低跟白恩惠同一高度,彷彿醞釀着什麼一般。
白恩惠見此,忐忑不已。
輕輕的咳了兩聲,不知道應該怎樣應對。
只想着平時顧留瓷下班回來除了跟自己共進晚餐,並沒有什麼其他的交集,而今天卻特地跑來自己的房間,僅僅爲了捉弄?
不太可能。
白恩惠疑惑的瞅了一眼那張笑容不散,人畜無害的面容,心中咯噔一下。
之前沉浸在設計稿的事情上,將爲他徵婚的事情拋諸腦後,現在看到他這張皮笑肉不笑的面孔,這才猜透他此番不請自來的緣由。
臉色一沉,暗道不好。
顧留瓷見她收起剛剛囂張的那般態度,這才爽朗的笑了兩聲,收起擱置在白恩惠兩側的胳膊。
像是惡作劇得逞了一般。
“什麼病?”
白恩惠順勢問了一句,一邊扭過頭來收拾之前畫好的手稿,並不打算跟顧留瓷正面交流,畢竟,自己未經過他的同意,發佈了徵婚的消息這樣的做法有些不妥。
可如果不是顧留瓷在公司的舉動有些出格,自己也不會想出來這樣一個主意。
白恩惠心中暗暗堅定自己並沒有錯的信念,可卻仍舊不敢與顧留瓷對視。
顧留瓷越是這樣不步入正題,卻越是讓白恩惠如同千萬只螞蟻在心臟上一樣躁動不安。
“單身是病,得治!”
聽顧留瓷一本正經的吐出這麼一句,白恩惠倒是也很贊同。
破天荒的跟顧留瓷保持一樣的想法,在白恩惠看來,他的腹黑和冷峻都是因爲身邊少一個女人來跟他中和一下。
一個合適的女伴才
能更好的轉移他的注意力,看來他對於自己爲他登廣告徵婚的事情並不介意,莫非是默認讚許了?
想着,白恩惠這才鬆了一口氣,心裡跟顧留瓷達成共識,回過身子,緊張的面色放鬆了下來,食指敲打着轉移的把手,一副大智若愚的模樣。
“英雄所見略同!”
白蒼雪敲打把手的手指隨着最後一個字的落音停止,彷彿自己做了多麼明智的決定一般,微微的昂了昂頭。
“根據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已經綜合你的脾氣和秉性爲了登了廣告,相信你這病很快就有得治了。”
說着,白恩惠緩緩的起身,嬌小的身體在顧留瓷健碩的身軀前顯得那樣的渺小,可她卻偏偏滑稽的拍了拍顧留瓷的肩膀,彷彿是語重心長一般,實在滑稽!
見白恩惠神態放鬆下來,可顧留瓷卻反而緊繃着一張臉,與剛纔的表情相差甚遠。
只見他微皺着眉頭,眼神深邃的盯着白恩惠,如同是變臉一般,瞬間恢復到涼薄總裁的模樣。
若說剛剛的他溫潤如水,那麼現在就彷彿是結上了冰霜一般的讓人望而生畏。
“這麼說,你承認外面的消息是你散佈的了?”
顧留瓷的眼神像是捕捉到食物的鷹鷲一般,讓剛剛回過味來的白恩惠無處躲藏。
心中一驚,才發現,剛剛顧留瓷的一舉一動完全是在詐自己呢。
不禁有些懊惱,面對顧留瓷的質疑,也只好小雞啄米一樣的點了點頭。
“也不過就是爲了你的終身大事鹹吃蘿蔔淡操心了一下,可沒你說的那麼嚴重。”
白恩惠的小嘴微微一努,還想狡辯,佯裝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如若不然,讓他看出自己理虧,一定會更加的緊抓不放的。
“是麼?顧氏這麼大的產業,可身爲總裁的我卻出現在徵婚網站上,跟兒戲一般的供人挑選,不但影響了企業形象,而我個人的問題更加會影響公司的股價,而種種結果的緣由就只是因爲你一條閒來無事的廣告,這事,你說嚴重不嚴重?”
顧留瓷口齒伶俐連連發問,搞得白恩惠有些招架不住。
很顯然,她並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
雖然,無辜成爲顧留瓷花邊新聞的女主角,可白恩惠心知肚明此時與顧留瓷無關,而她也並非是蠻不講理的女人,現下因爲自己的疏忽,導致了這樣嚴重的後果,白恩惠心中多少有些後悔。
但是,嘴上又不好鬆口,只得小心翼翼的問道:“我把那條信息扯下來總行了吧?”
語氣之中帶點小小的無奈,兩頰嘟得像是受氣得包子那般,讓顧留瓷覺得有趣,可裡面哪怕是再喜愛,臉上嚴肅的表情卻是一點也沒有鬆懈。
腹誹着,這次一定要給這個小女人一點教訓。
要讓她知道。
顧留瓷看上的女人,逃不掉。
而顧留瓷的女人,也不是任憑那一個鶯鶯燕燕都有機會上位的!
“你認爲以我的手段,即便你現在有悔意想要撤掉消息,那網站上還會有廣告讓你來刪除麼?”
顧留瓷假意咄咄逼人,若是說起他的處事風格和狠辣手段,白恩惠又何嘗不是其中一個受害者呢?
白恩惠自然是知道顧留瓷有這樣的本事的,可既然已經決絕掉了廣告,他爲什麼又要在這裡跟自己喋喋不休呢?
“那你想怎麼樣?”
很顯然,白恩惠糊里糊塗的就被顧留瓷佔了先機。
按理說,她完全可以學着顧留瓷在公司的那副態度然後扳回一局,可壞就壞在她這善良的性子。
因爲自己而發生了過錯,便會讓她覺得自己不可饒恕。
這樣問着顧留瓷,心裡也已經打定了主意,準備好好認錯。
“補償我。”
顧留瓷這三個字說的乾淨利索,見白恩惠滿臉歉意,滿意的順手拿起她桌子上的玻璃杯,也不忌諱,向來是口乾舌燥,將玻璃杯中剩下的半杯水一飲而盡。
滾動的喉結和昂頭的姿勢倒是帥氣,可他本來就是多金總裁,現在卻斤斤計較的跟自己討要損失。
這樣的摳門跟他光鮮的外表對比起來,多少都有些格格不入!
“好。”
白恩慧答應的倒是痛快,反正自己已經是一身債壓身,也不剩下什麼值錢的東西,而就算有,也必定是顧留瓷看不上的。
“你答應的倒是痛快,那我倒是要好好想想你怎麼來補償我。”
顧留瓷的眼角里藏着一絲玩味,剛剛盛氣凌人的語氣略有所減,沒有想到白恩慧會這樣回答自己,這個小女人的確總是讓自己出其不意。
而她這樣的回答,也打斷了自己原本的思路。
“補償不是看你要什麼,而是看我有什麼。”
白恩慧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壞壞的一笑,像是引他入局的小壞蛋一般。
緊接着,還沒等顧留瓷多說些什麼,她就搶先一步,無賴的說道:“顧大少爺,看我這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金光拿去,既然是賠償,當然是我力所能及了,不管怎樣說,看在咱們一個屋檐下住了這麼久的交情,你可不要嫌棄。”
要說剛纔的顧留瓷是伶牙俐齒,那麼白恩慧纔是心思玲瓏,手一攤,示意自己這一屋子的破爛隨便顧留瓷挑選。
那假裝大方的模樣着實有些欠揍。
白恩慧的那點小心思,顧留瓷早就看穿了,假意環顧了一圈屋子,目光遊走了一圈,隨後反問道:“不管選什麼你都不反悔?”
就連這個屋子都是顧留瓷的,又有什麼會是他能夠瞧得上演的呢?雖然白恩慧心裡也琢磨,但是話已經說出來了,趕鴨子上架也無法反悔。
白恩慧的眼睛提溜轉了一圈,細想着整個屋子根本沒有什麼值得自己反悔的東西,卻唯獨忘了把自己算進去。
“對!”
她堅定的一聲迴應,讓顧留瓷的陰謀得逞。
“那我就不客氣了。”
顧留瓷摩拳擦掌看樣子是選好了什麼心儀的東西,白恩慧心裡面雖然沒底,但是也知道自己身上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倒是很想知道他究竟想從自己這裡拿到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