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我吃了一驚。
雖然之前柳如月和郭曉婷都跟我提過這個端倪,但我當真並未在意。
現在看來,女人的直覺還確實是謎一樣的存在。
當然,讓我不解的是,爲什麼他要找我來談這件事兒找朋友談不好嗎還是愛上自己的病人,對他們醫生而言確實是件沒法見人的事兒
“這倒確實讓我有些意外。”我說道,“按理來說,你們倒是很般配,只要小云同意,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您找我來談這事兒,是因爲什麼呢”
他無奈的笑了一下,說道,“問題就在小云這兒,她現在倒是好了很多,只是”
“只是什麼”我擔心的問道,“會有後遺症嗎”
他笑道,“這倒不至於,以現在的進度,我想過段時間她就能徹底康復起來。”
“那您擔心什麼”我問道。“那您直接跟她說不就完了麼”
“我試圖跟她表露過,可是似乎她心裡好像一直是鎖着的。”周文博說道。
“鎖着的”我一愣,“什麼意思”
“就是在潛意識裡,她似乎心裡還愛着什麼人,一直很難打開,對我的愛意,很排斥。”周文博說道,“今天上午,她忽然跟我說,讓我以後不要再去找她了。所以,我今天冒昧來找你,就是想跟你打聽一下,她是不是有什麼愛着的人。”
我一愣,說道,“她以前有一個男朋友,或許她心裡還有他吧。”
“前男友”周文博說道,“他是個什麼樣的男人能跟我形容一下麼”
“我對他倒還真是不瞭解。”我說道,“接觸不多,是個帥哥,家裡也有些背景,還很癡情。”
“帥哥癡情”周文博暗自琢磨。
“其實你也不錯,也挺帥的,不輸他,兩種風格吧。”我安慰他道。
“既然癡情,又爲什麼分手”周文博似乎很不解。
“這”他倒是把我給問住了。
確實啊,我說完也覺得有些奇怪,如果說孟聽雲心裡喜歡陳可的話,那我感覺一點兒也不像啊,她可從來沒有表露過這些。還是她因爲別的原因把這些事掩藏的很深
“感情這事兒是很複雜的事兒,”我笑道,“我真的對這些不是很瞭解,我和小云算是很不錯的朋友了,但是她很少跟我聊感情的事兒。”
周文博點了點頭,神色迷茫。
我喝了口咖啡,笑道,“我一直以爲你們這些心理醫生,都是些神人,什麼都能看的很透徹,很準確,但看來,在愛情面前,原來你也很迷茫。”
周文博笑的有幾分苦澀,一隻手攪動咖啡,說道,“我結過婚,妻子過世了,我都很久沒談戀愛了,我以爲自己早喪失這能力了,沒想到,被自己的病人給點燃了。”
我一愣,原來,他還有這麼一段人生經歷。
“努力吧。”我說道,“周醫生,努力就好,感情這事兒,也沒法勉強。”
他同意的點點頭,笑道,“把你叫出來,跟你說這些,是不是很唐突”
“沒什麼,”我說道,“反正我也沒事兒。”
“還希望您替我保密。”他說道,“這些事,總有些難以啓齒。”
“沒什麼,我覺得很正常嘛。”我笑道,“還是你們醫生愛上病人會被笑話”
“這當然不會。”他說道,“只是,害怕失敗,更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失敗。”
我點點頭,“沒問題。我也不是到處嚼舌根子的人,不過她不讓你去的話,會不會對她的康復有影響”
“這倒也不會。”周文博說道,“最近你可能沒見她,她清醒的差不多了,只是越清醒,情緒就越低落。”
這倒也是,清醒了,那些傷心的事兒自然也就會越清晰和痛苦。
可我們也不能總讓她永遠活在麻痹和逃避的精神世界裡,這確實是一個痛苦的悖論。
那天跟周文博談了以後,我本來打算去看看孟聽雲,找她談談的,沒想到第二天早晨,我正在和郭曉婷商討案子,她卻忽然給我打來了電話。
“於浩,”她在那頭說道,“你在哪兒”
“我在公司。”我說道。
“那我這就去長海。”她說道。
“嗯,我已經不在長海了。”我對她說道,“我辭職了。”
她微微吃驚,說道,“那你現在在哪兒上班呢”
“嗯,我和你曉婷姐,開了一家公司。”我說道,“在長春路上和南京路的交叉口這兒。”
“行,那我去找你吧。”她說道。
我擔心她精神沒有痊癒,一個人出來,會不會有什麼意外。所以急忙說道,“你有什麼事兒,我去找你好了。”
“嗯,有事兒。”她說道,“我想你跟我去趟小丁家,看看小丁的家人。”
我一愣,“怎麼突然想去他那兒”
“見面再說吧。”她說道,“那我去找你。”
“你還是在家等着我吧,我去接你,這就過去。”我說道。
掛了電話,郭曉婷問我,“小云”
“嗯,”我點點頭,說道,“好像有什麼事兒找我,我得趕緊過去一趟。”
“行,路上小心點。”
我到了孟總家,看到孟聽雲已經穿戴整齊的在門口等候我了。她戴了一頂白色的帽子,站在晶瑩的雪裡,像是陽光下透明的玉璧一般好看。
其實也難怪周醫生會喜歡上她,這樣的相貌和家世,是男人都得動心吧。
她的神情似乎並不像周文博所說的那樣憂鬱,我走過去的時候,她站在那裡,一直是笑看着我的。
“你怎麼這麼快”她笑道。
“我打車來的啊。”我笑道。
“打車有這麼快麼”她說道。“南京路,離這兒不近呀。”
“我打了兩輛車,所以快。”我笑道。
她像個孩子一樣笑了起來。
“怎麼想起去小丁家了”我問道。
她一愣,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淡淡的說道,“沒什麼,走吧。”
我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