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爾雅,一片碧綠,如一汪清泉映入衆人的視線。
剛剛被金光刺疼的眼睛,看見這片綠色,頓時愜意萬分,清新舒爽。
衆人圍在一起看了又看,一條項鍊,一副耳環,一對鐲子,普通的水滴形狀,除了顏色漂亮、做工精細之外,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居然要價這麼貴?
水清淺一眼就認出這套配飾跟她佩戴的兩塊玉佩是同一材質的,頓時心生喜歡,當下想也不想的就決定買下來。
“薛剛,付賬。”水清淺說完接過盒子,收進了懷中。
薛剛應聲而出,走到張管事面前,冷酷的問:“多少錢?”
“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兩。”張管事直愣愣地回答,他還沒從剛纔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然後不知想到了什麼,驚覺出聲,“呃......黃金。”
“拿去。”薛剛從懷裡掏出一疊票子,挑出一張扔給張管事,繼續看着他。
張管事......你看我幹嘛?
衆顧客......這人怎麼了?沒毛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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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還沒有找錢呢。”水清淺好心的提醒張管事,那是一張十萬兩的金票,他們瀲裳樓應該找錢的。
“哦,哦哦。”張管事回過神來,看看手中的金票,通寶金號,天下各國通用,又仔細查看一番,是真的,沒有問題。於是他走到櫃檯處取了一張面值一萬的金票,遞還給薛剛。
找完錢沒什麼事情了,水清淺擡腳欲走,不料——
“小姐等等。”張管事又叫住了水清淺。
“還有事?”水清淺回過身問道。
“咳咳,是這樣的,小姐您是第三位在本店一次性消費超過萬兩黃金的人,按規定可以領一張貴賓卡,以後小姐來本店,憑此卡可享受所有商品一律七折的優惠價格。”
“知道了,浮月收着。”水清淺說完,就又轉身欲走,她還要去陸府看看呢。
“等等,不知小姐如何稱呼,我們好爲您登記一下。”張管事繼續囉嗦。
“水清淺。”水清淺耐着性子好脾氣的回道,看着眼前這個囉喱八嗦的老頭問,“還有事嗎?我趕時間。”
“沒了沒了,小姐您慢走哈。”張管事今天大賺了一筆,心情甚好,笑眯眯地送走了這位大財主。
直到水清淺離開了許久許久,瀲裳樓內的衆人才回過神來,心想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麼敗家,看來她今晚回家必定要遭父母痛罵,沒準還會拿着那件首飾回來要求退貨呢。
“啊,我想起來她是誰了,歐陽先生的弟子,城東淼淼涺的水清淺。”
“她就是那位天才少女水清淺?”
......
譁——
瀲裳樓內又是一片議論紛紛。
而那位鄭文佩,早就趁機灰溜溜的逃走了。
水清淺終於走出了瀲裳樓,踏上小船,吩咐加快速度駛向陸府,再耽誤下去就看不到陸府的樣子了。
船又行了大約半個時辰,水清淺等人終於遠遠地望見了陸府的大門,硃紅色的大門大敞開,兩旁各站着三名守衛,臺階下兩尊威風凜凜的石獅子赫然聳立,鎮守着這座龐大的府邸。
“小姐,前面就是陸府了,還要再往前走嗎?”暗香開口問道。
“划過去,今天出門就是來看陸府的。”水清淺望着這座氣派的府邸,滿臉的興趣濃濃。
漸行漸近,小船慢慢的靠了岸,水清淺走下船,徑直朝着陸府而去。
“什麼人,可有通行令牌?”陸府門口的守衛見三個陌生的女子走過來,盡責的擋住了她們的去路。他們陸府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出入的。
“哦,是這樣的,我想參觀參觀你們陸府,還請侍衛大哥們通融一下,放我進去吧。”水清淺揚起友善的微笑,說明了來意。
跟在她身後的暗香和浮月聽完都忍不住滿臉黑線,小姐,您說要參觀就能參觀嗎?人家好歹是水城的名門望族,又不是咱家後花園的花朵,任由您高興就看,不高興就不看的嗎?
“這位小姐,我們陸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快快離去吧。”一位守衛好心的提醒道。
“我沒要撒野,我只是想進去看看。”水清淺無辜的解釋着,一臉的真誠。
“那你可認識府裡的什麼人,我們可以爲你通報一聲。”有一個侍衛不忍心拒絕這麼漂亮的姑娘,心一軟,鬆口了。
“我不認識陸府的人,我就是想來看看這水城最大的府邸,沒有別的意思。”水清淺單純的說道,不知道這句話說出來有多麼的可笑。
“對不起,小姐,請別再爲難我們了,你趕快離開吧。”守衛們沉下臉來,打算趕人了。
陸府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對着她們三位姑娘指指點點的。暗香和浮月眼見情況不妙,趕忙拉回了自家小姐,不讓她在這裡丟人現眼。
吵吵雜雜的人堆裡,沒有人看見對面的岸邊停下來了一艘大船。陸遠風一襲白衣,風度翩翩的站在船頭,他看着眼前混亂的情景,微微蹙了蹙眉,心裡納悶:府裡發生了何事,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聚集在此?
“麻煩大家讓一讓,我們陸府的少主回來了。”陸遠風身邊的侍衛,陸離上前爲少主開道。
人們一聽到這話,紛紛自動讓開了道路,站在兩旁。更有許多的姑娘小姐們微紅了臉,羞澀地扭着手帕,時不時地偷偷瞄一眼那位風度翩翩的陸公子。
陸遠風就在衆人火熱的目光中,從容的走到了陸家大門口。
“少爺。”守衛們行禮致敬。
“嗯。”陸遠風的眼神掃過人羣巡視一番,看到人堆裡的水清淺時,眼神微微一閃,被她那無以倫比的氣質深深吸引,但隨即回過神來,問向旁邊的守衛:“這裡發生了何事?”
“少爺,就是這位小姐,她非要進府,但是她既沒有令牌也不認識府內的人,方纔我們正要趕她離去。”一名守衛指着水清淺說道。
“這位小姐,方纔府中下人多有得罪,還望小姐見諒,不知小姐來鄙府有何貴幹?”陸遠風走到水清淺面前彬彬有禮的問道,看她的氣質像是哪家的千金,但是這穿戴......實在是看不出什麼門路。
水清淺眼見事態的發展,貌似眼前這位公子可是陸府的主子呢,那自己可得好好的“認識認識”他,抓住這張進府的“門票”。她眼珠子一轉,靈機一動有了主意,當下一臉悲切的說道:“陸少爺,您不記得小女子了嗎?前幾日您還邀小女子過府一遊,今天反到問起小女子有何貴幹,嗚嗚嗚......您可真是......真是......嗚嗚......”
圍觀的人羣裡也炸開了鍋,指責起陸遠風來。
陸遠風直愣愣地想了良久,實在是想不起這碼事,況且這位小姐容貌出衆,氣質出塵,見之一面自己必不會忘記的,他什麼時候邀請過她來府中玩的?他怎麼不記得了?
思慮無果,陸遠風也不再糾結了,況且當着這麼多人他也不好不承認,否則他便是不講信用之人。話又說回來,他心裡壓根也不忍拒絕,看到她那張梨花帶雨的面容,他就忍不住衝上前去,將她抱在懷裡好好呵護,什麼事情都依了她。
“啊,陸某想起來了,還望小姐原諒陸某方纔的無禮,小姐裡邊請。”說着,陸遠風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那我的丫鬟和護衛也能進去嗎。”水清淺得了通行令,也不忘想着身邊的人,思索着讓他們開開眼界。她卻不知那些人曾經出入皇宮,什麼大場面沒有見過,小小的陸府根本不放在眼裡。
“好,一起都進來吧。”陸遠風一口氣答應了。
“大家都跟上了。”水清淺一聲招呼,便帶着衆人浩浩蕩蕩地走進了陸府。
人羣中的其他小姐見此,眼紅了,忍不住出聲了:
“陸少爺,您還記得小女子嗎?前日小女子不慎跌倒,承蒙您搭救,今日特來府上答謝。”一位身穿紅裝的姑娘首先開口,希望也能進陸府與陸公子親近親近。鬼才相信她恰在陸公子經過時“不小心”跌倒的。
“陸公子,昨日小女子的絲帕不慎遺失,多謝陸公子幫忙找回,小女子感激不盡。”另一個藍裝的小姐也開口了,天曉得她是不是故意將絲帕丟進陸公子懷裡的。
......
衆姑娘你一言我一語,都搶着跟陸公子套近乎,沒準就能被他看上,從此飛上枝頭做鳳凰,就是做小妾也甘願啊。
陸遠風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慣不怪了,他朝守衛吩咐一聲,擋住了衆人,轉身進了陸府。
姑娘們眼見沒戲,悻悻然的跺跺腳,漸漸的散去了。
陸府內,水清淺左看看右跑跑,不斷地讚歎,這個水池漂亮,那條魚長得真奇怪,前面的假山可真高,這片花園也不錯......
暗香浮月見她這個興奮的傻樣,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小姐,您有點出息行不行,矜持點行不行,別整的跟劉姥姥逛大觀園似的,咱們可是千金小姐,又不是進城的鄉下丫頭。
在湖心小築品茶的陸遠風,遠遠地就聽見女孩兒的讚美聲,那聲音彷彿天籟之音,迴盪在耳邊久久不散。
“陸離,你去招待那位小姐,不要讓她們打擾了老夫人的清淨。”陸遠風收回心神,衝身旁的陸離吩咐道。
“是,少爺。”
陸離領命下去,化身爲導遊,帶着水清淺一行人遊覽府邸,向她介紹着各處的景緻和建築,不知不覺日頭偏移,眼看着就到了中午。
水清淺秀氣的額頭上滲出了細細的汗珠,她尋思着這陸府也逛得差不多了,便打算告辭離開了,何況午飯的時間也快到了。
“小姐,天氣炎熱,可要進來喝杯茶避避暑?”湖心小築裡,陸遠風瞧見水清淺要走的意思,趕忙開口邀請。
“這......”水清淺看看身後的一大幫子人,又望望那座迷你版的湖心小築,直皺眉。
“陸離,帶着小姐的朋友下去用膳,記得要好好招待,一會兒午膳傳來湖心小築,記得多加一副碗筷。”陸遠風看出水清淺的爲難,善解人意地爲她做了安排。
“是,各位請隨我來吧。”陸離招呼着他們,領着衆人去後院用餐了。
暗香浮月眼見情況不妙,這陸公子說實話,長得也算是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她們可不放心讓小姐單獨和他相處,便一直跟在水清淺的身後。
水清淺剛踏進湖心小築,頓覺一股清涼的微風迎面襲來,吹去了一身的燥熱。
暗香自顧自的倒給水清淺一杯熱茶:“小姐請。”
水清淺也真是渴壞了,顧不得其他,接過來一飲而盡,頓時感覺爽快萬分。
陸遠風見暗香喧賓奪主,也不計較,只覺這兩個丫鬟落落大方,氣度不凡。他看向水清淺,氣質高貴,小小年紀已現傾城之資,不知是哪戶人家的千金?
陸遠風看着看着,便失了神,尤其是她那對剛剛喝完茶水的紅脣,玲瓏小巧,嬌豔欲滴,惹得他一陣的口乾舌燥。
奇怪,陸遠風自認爲不是那種迷戀美色的膚淺之徒,怎會爲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失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