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忽然一道寒冽的聲音響起,如同叢林中散出的冷氣。
莫輕語猛地回頭,看着眼前的男人,激動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文彥哥哥,你怎麼?”安婷婷看着朝這邊走來的展文彥,一臉的不可思議。
展文彥明明被捆住了雙腳,而且還被安子皓找人看管着,這會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把輕語放了!”展文彥沉着嗓音,命令道。
安婷婷不住地搖頭,雖然一切脫離了她的計劃,不過目前莫輕語是她唯一能夠要挾展文彥的把柄,她無論如何要守住。
“婷婷,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你挾持輕語,只是因爲我,可是安子皓不同,你別中了他的計!”展文彥語氣軟下來,帶着說服的口吻。
莫輕語感受到冰涼的刀背正卡在自己的喉嚨口,如果她稍微一動,刀口便會刺破她的肌膚,而後鮮血直流。
說不害怕是假的,她的心臟嚇得砰砰直跳,眼皮不停地眨巴着。
再看展文彥,整張臉都白了,她從未見過展文彥會緊張成這樣。
“文彥哥哥,我還能相信你嗎?”安婷婷哭泣的問,委屈不已的說:“我做這一切,還不是因爲太愛你,我看着她擁有你的愛,還給你生了孩子,我恨不得要把她殺了!”
安婷婷說到激動處,握住匕首的手不住地抖動,莫輕語已經感覺到自己的皮膚被刮傷的痛感。
展文彥似乎也注意到了莫輕語喉嚨處的傷口,不敢輕舉妄動的同時,試圖安撫安婷婷的情緒。
“婷婷,你先把匕首放下,在我的記憶裡,你一直都是個善良開朗的女孩,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很失望?”展文彥說話的同時,步子輕挪,想要瞅準時機走到安婷婷面前,把她手裡的匕首給拿掉。
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丟掉最美的面孔,安婷婷也明白自己此時的面目可惡至極,可內心的嫉妒如大火在心頭燃燒,不從莫輕語身上得到一絲報復的快感,她心裡的那些不甘又該如何消解?
趁安婷婷呆住的那一瞬間,展文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將安婷婷手中的匕首奪下。
與此同時,他伸手一攬,將莫輕語圈進了自己的懷抱。
那一舉動之靈敏,讓安婷婷身後的隨從幾乎看傻了眼。
手裡的匕首咣噹一下掉地上,安婷婷有些後知後覺的看了看空空的手心,像是驟失安全感一樣,雙目無神間,朝展文彥走來。
展文彥若有防備的將莫輕語護在身後,然後冷冷地語氣驚醒安婷婷,“你已經不止一次傷害輕語,前幾次我都可以原諒你,而這一次,我再也不會心軟!”
若不是顧念從小生活在一起的兄妹情,對於安婷婷屢次三番的錯誤,他一定會給予懲罰。
“文彥哥哥,虧我那麼信任你,爲了莫輕語,翻臉不認人?”安婷婷冷哼一聲,毒辣的眼神落定在莫輕語身上,“外界都在傳莫輕語私生活不檢點,和你結婚之前,和一個男生同居五年,和你結婚後,和安子皓不清不楚,甚至有人說展樂根本不是你的孩子!”
安婷婷怒火攻心,不管那些傳言是真是假,爲了逞口舌之快,一併脫口而出。
展文彥氣得面色鐵青,手指間的骨節被捏得咯咯響。
網上的傳言那段時間鋪天蓋地的駛來,莫輕語以爲不迴應是最好的消弭方式,沒想到安婷婷再次提起,別說展文彥憤怒,連她心裡都氣不過。
“安婷婷,你跟風似的污衊我有意思嗎?我是什麼樣的人,用不着你來點評,文彥又不是傻子!”經過這麼多,莫輕語終於明白一個道理,她一味地忍讓,只會讓安婷婷得寸進尺。
安婷婷被莫輕語嗆得無言以對,一雙幽怨的眼眸看着眼前相擁的兩人,心裡的不甘心似洪水猛獸,不住地往胸口冒。
明知道自己輸得一敗塗地,仍舊心懷不甘。
她衝着自己身後的兩個隨從命令道,“你們還愣着幹嘛,還不把他們捉住!”
安婷婷此時深刻的懂了,即使再愛展文彥,他也不會爲自己心軟一次。
既然得不到展文彥的愛,那就狠下心去分割相愛的兩個人,大不了魚死網破!
“等下不管發生什麼事,躲在我身後別動。”當安婷婷帶來的兩個隨從凶神惡煞的向他們走過來時,展文彥不緊不慢的對莫輕語說道。
莫輕語聽話的點了點頭,但仍舊免不了對展文彥安全的擔憂。
因爲那兩個男人身強力壯,一看就是專業打手,莫輕語真的擔心展文彥會受傷。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她着實驚呆。
那隨從還沒有動手,便被展文彥左勾拳一下,右勾拳一下,打倒在地。
“沒用的傢伙,到底怎麼回事!”安婷婷在旁邊看着,發現自己請來的打手竟然這麼歇菜,崩潰間,嗓子都吼啞了。
還沒有上前的打手見同伴輕輕鬆鬆的被打倒在地,自己認慫的求饒道:“展總,請您高擡貴手,我們……我們也是逼不得已啊!”
“你給我起來!”安婷婷怒不可遏的揪着跪地求饒的打手,憤怒得咬牙切齒:“你們拿了我的錢,就應該賣命辦事,現在認慫,傳出去的話,你們以後還有什麼賺錢的門路!”
那打手一聽,轉了轉眼珠子,反問道:“安小姐,如果我們得罪了展少,一樣在A城混不下去啊!”
估計那倆打手不知道展文彥會來吧,所以再有實力也不敢展露,畢竟展氏現在的實力,在A城可稱得上首屈一指,得罪展文彥,那就跟不要命差不多。
安婷婷氣得面紅耳赤,面對求饒認慫的兩個打手,她又是抓撓又是打罵的。
“輕語,我們走吧。”展文彥似乎沒興趣看安婷婷撒潑,擁着莫輕語就要離開。
安婷婷哪會輕易善罷甘休,瞥見地上的匕首,快步追上去。
“啊!嘶……”展文彥回頭間,安婷婷已經快速的把匕首戳到了莫輕語的腰部。
也許人在不理智的情況下,做出的過激行爲,連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當鮮血淋漓的匕首從手中墜落時,安婷婷嚇得臉色煞白,看着一臉吃痛的莫輕語,頓時覺得自己的行爲簡直是喪心病狂。
她想說什麼,卻因爲驚嚇過度而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輕語,輕語,你別嚇我,別嚇我……”展文彥抱住莫輕語的手感到一陣濡溼,心跳急促得快要炸掉胸腔一樣。
“文彥哥哥,對……對不起……”看着匕首上淋淋的鮮血,安婷婷嚇得臉色蒼白,渾身打着哆嗦。
“還愣着幹嘛,快叫救護車!”展文彥將莫輕語抱在懷裡,整個人近乎崩潰。
安婷婷傻愣愣的點了點頭,迅疾撥打了急救電話。
正在這時,展文彥的隨從趕到,其中有懂醫術的,及時幫莫輕語止了血。
站在急救室門口,展文彥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雙手抱頭,指尖狠掐着自己的頭髮,一雙牙齒咬得咯咯響。
安婷婷站在離展文彥五米外遠,想要過去安慰,但知道展文彥現在正在氣頭上,心裡自然是充滿了歉意。
她發現自己即便再嫉妒憎恨莫輕語,但面對莫輕語身上的殷紅鮮血時,她整個人當即嚇蒙了。
“展文彥,你怎麼回事!”就在這時,一身西裝革履的安子皓走上前來,一把揪住展文彥的衣領,咬牙切齒的責問。
安婷婷上去,立馬拽住安子皓,憤懣不止的問:“你還有臉過來,你還有臉怪文彥哥哥,這一切要不是你出的鬼點子,莫輕語會躺在急救室裡嗎?”
面對反咬一口的安婷婷,安子皓怒目瞪過去,惡狠狠地說:“我讓你把展文彥交給我,並沒有讓你去傷害輕語!”
他小心翼翼守護,以爲安婷婷暫時不會回安宅,哪知道他前腳剛走,安婷婷隨後就回去了。
“你以爲我傻嗎?你傷害文彥哥哥,我依然得不到他!我只有拿莫輕語出氣了……”後半句,安婷婷略有顧慮的看了一言不發的展文彥一眼,瞬即慚愧的低下了頭。
其實她明白安子皓根本就沒有那麼好心,只不過長期缺乏安全感,她總覺得只要抓着一點把柄,她就可以安然無憂,就可以離展文彥近一點。
現在,她和展文彥的距離很近,可是展文彥那冷如冰豆的眸子,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展文彥永遠不會原諒她了……
所以她深深的明白,她和展文彥之間的距離已經遠得難以再靠近……
安子皓用蠻力掙脫安婷婷的手,然後怒瞪着展文彥,問他:“你將心比心,如果受那份窩囊氣的是你媽媽,你心裡作何感想?”
展文彥面色如冰,任由安子皓拽住自己的衣領,因爲當下他除了擔心莫輕語之外,沒心情再去顧忌任何事情。
“文彥,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彼時,林悅趕過來,見急救室的燈還亮着,一顆心因擔心而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