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文彥緊閉着嘴,一言不發。
“安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打莫輕語電話,結果是安子皓接聽的,當她聽說莫輕語進了醫院後,立馬打車趕了過來。
安婷婷驚恐得往後退了一步,有些做賊心虛的瞟了眼林悅,生怕林悅會替莫輕語出氣而對她動手。
安子皓同樣不說話,只是犀利的目光狠狠地瞪着展文彥,似乎在暗示林悅,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展文彥而起。
林悅左看右看,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擔憂的目光望着急救室的門,先像是被貓爪了一樣難受。
“你怎麼會在這裡?”林悅撫了撫微微隆起的肚子,走到安婷婷面前,滿臉高傲的看着她。
安婷婷本就心虛,對林悅的當面質問,整張臉倏地一下紅透,緊張間,吞吞吐吐的回到:“我……我不放心輕語姐姐,所以我過來看看她……”
林悅雖然對安婷婷瞭解不多,不過展氏陷入破產危機時,展文彥迫於無奈娶了她,後來又設計陷害過莫輕語,現在竟然說不放心,想想她就覺得可笑。
“不放心?”林悅冷笑一聲,繼續問道:“你的不放心,是擔心她醒過來吧?這樣你那點鬼心思就沒法實現咯?”
安婷婷被林悅直白的問題心虛得面色發白,有所顧慮的看了看展文彥和安子皓,支支吾吾的說不清似的,“我……我現在只盼着輕語姐姐能醒過來……”
安婷婷這句話是發自心底的,因爲她明白,倘若莫輕語醒不來,這事她脫不了干係,展文彥永遠也不會原諒她。
現在展文彥一門心思放在莫輕語身上,對她造成這件事的嚴重性還沒予以追究,一旦等莫輕語醒來,她就該接受懲罰了吧。
一個小時過去,急救室的門打開。
醫生出來,展文彥走上前去,緊張的問:“醫生,我老婆她怎麼樣了?”
醫生看着因爲焦急而滿頭大汗的展文彥,把莫輕語的情況告知他:“幸好病人的傷口不深,而且送來之前已經及時的止了血,所以我們把傷口處理好了,不過病人體質弱,還得留院觀察。”
“老天保佑,輕語沒事就好……”林悅聽後,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雙手合十祈禱着。
“文彥哥哥,你別太擔心了,輕語姐姐已經脫離危險了。”安婷婷立馬走上前去獻殷勤,抱住展文彥的胳膊,力圖討好他。
她不前去還好,這一去,頓時激起了展文彥心頭的火氣。
展文彥轉過臉來,冷厲的眼神狠狠地紮在安婷婷討好的面容上,冰寒的語氣質問道:“別以爲輕語脫離了危險,我就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
林悅立馬意會過來,走上前去,用手扣住安婷婷的肩膀,質問她:“輕語腰上的傷是你乾的?”
面對面目兇怒的林悅,安婷婷面紅耳赤的同時,備受驚嚇的眼神東躲西藏一番後,硬着頭皮點頭承認。
林悅心裡的火氣瞬間被點燃,揚手就是一巴掌下去。
醫院的走廊很安靜,林悅那一巴掌在安靜的走廊裡特別的清脆。
那是解氣的聲音,所以格外響亮吧。
“你別欺人太甚!”安婷婷用手捂住被打的臉龐,淚眼盈盈之間,可憐巴巴的看着憤怒的林悅,訴苦道:“文彥哥哥是我從小到大唯一深愛的男人,我心有不甘,所以衝動之下才做出了過激的行爲,我不是故意的……”
“停停停!”林悅最受不了女人在她面前哭哭啼啼的了,特別是令她方案的女人,所以安婷婷眼淚還沒掉出眼眶,她就呵斥道:“你給我打住啊,別以爲我會像輕語那麼容易心軟,你對輕語造成的傷害,別想幾滴眼淚就解決問題!”
林悅現在是孕婦,按理說應該給人一種保護慾望,結果她說話的氣勢,把安婷婷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病房裡,展文彥握住莫輕語的手,然後放到嘴邊,溫柔的哈氣,似乎想給她傳輸一些溫度,又似乎要給她一份力量。
“對不起輕語,跟我在一起後,你就沒有安全度過一天……”他滿是歉疚的說道。
安子皓站在病房門外看了許久,雖然很想進去看看莫輕語,可心裡似乎豎起了一道坎,怎麼用力都邁不出腳。
他深知莫輕語受傷與他有很大的關係,現在進去,看着昏迷中的莫輕語,他的心恐怕會更痛。
“喲呵,你這是演的哪一齣呢?”林悅準備到病房看望莫輕語,結果到了病房門口,見安子皓站在病房門前往裡張望着,忍不住一聲冷哼,“多謝你給我打那個電話給我,讓我第一時間知道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林悅趁着安婷婷虛畏她時,逼着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明白,結果知道這一切都是安子皓爲了報復展文彥而引起的,不然她還一直誤以爲這事兒和安子皓沒有半點關係。
“對不起……”安子皓從喉部發出一聲喑啞的歉疚聲來。
對於莫輕語,他至始至終也沒想過要傷害,所以看她現在躺在病牀上,他心裡萬分難受。
“輕語只是一個弱女子,以前輕微摔傷,我都心疼的不得了,現在卻是狠狠一刀,還在腰上,想想都可氣!”林悅氣得咬牙切齒,剛剛聽安婷婷還原真相時,她恨不得把安婷婷當紙張給撕得粉碎。
安婷婷耷拉着腦袋,整個人陷入一種痛苦的情緒當中。
林悅知道安子皓喜歡莫輕語,也知道他沒有傷害莫輕語的心思,不過他間接的引起,給了莫輕語致命的傷害。
“安總,輕語一直把你當兄長敬重,如果你真的關心她,不要傷害她深愛的人。”林悅指的是展文彥。
安子皓明白,但,做好好難。
“林悅,輕語有你這樣的好姐妹,她很幸運。”安子皓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
林悅愣在原地,雖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心底的怒氣似乎消淡了幾分。
“文彥,你去休息下吧,這兒我來照看着。”林悅走到病牀邊,先是看了眼臉色沉沉的展文彥,再把心疼的眼神落在莫輕語蒼白無血色的臉上,“輕語這輩子也算是多災多難了,但願受過了這次的罪,往後的日子都能順心如意。”
這話讓展文彥聽得很揪心,他用雙手撫了撫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情緒清醒些。
“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這也不能怪你,你是她老公,她當然掛心你,所以你別自責了。”林悅安撫道。
展文彥疑愣了一下,遂問:“你都知道了?”
“我嚴刑逼供安婷婷,她全都說了。”林悅點了點頭,眉頭蹙得很深,“文彥,輕語之前問過我,說不知道你和安子皓自己到底有什麼恩怨糾葛,竟然一見面就拔刀相見,她一直很擔心。”
展文彥看了看昏迷中的莫輕語,懊惱不已的回到:“等輕語醒來,我會告訴她,我現在只想看到她醒來。”
“放心吧,輕語福大命大,她一定會醒來的。”林悅眼睛溼潤一片,心裡裝滿了心疼。
展文彥一直在病牀前守候着莫輕語,期間林悅和他換,他都不肯。
一連兩天,基本上沒閤眼。
“展少……”古麗站在門口,手裡抱着展樂,神色間帶着幾分畏懼。
因爲古麗在電話裡請求展文彥,讓她到醫院瞧瞧莫輕語,不過展文彥讓她好好照顧展樂,說醫院這邊有他看顧。
所以她是冒膽過來,也不知道展文彥會不會生氣。
看到古麗那一刻,展文彥的確有些意外,不過看到古麗懷裡咿咿呀呀的展樂,他的心如同吃了一塊棉花糖,瞬間甜化了。
“樂樂,來。”展文彥張開雙臂,把展樂接過來,指着病牀上掛着氧氣瓶的莫輕語,輕輕地說:“樂樂,媽媽在這裡,快給媽媽加油打氣,讓她快點醒來,好不好?”
不知道爲什麼,展文彥是微笑着和展樂說完這句話,卻引發了自己一團鼻酸,連古麗都在邊上抹眼淚。
醫生說莫輕語腰部的傷口處理好了,但本就貧血,身體抵抗力差,所以陷入了昏迷當中,現在都還沒有醒來。
“樂樂,以後咱們父子倆必須團結一致,監督媽媽好好吃飯,你看她瘦的……”
展文彥忽然說不下去了,眼睛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極力剋制自己難過的情緒。
“展少,等少夫人醒來,我天天給她燉有營養的湯,不讓她貧血!”古麗在邊上抽泣着說。
展文彥沒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展少,我給您熬了湯,您這兩天沒怎麼休息,我不希望等少夫人醒來,您又倒下了。”古麗擰着眉頭,請求道。
展文彥這兩天的確沒怎麼吃飯,即使是強意識的讓自己吃,可飯菜到喉嚨口,看到莫輕語依然在昏迷中,味同嚼蠟的他,怎麼也吃不下。
“好。”展文彥看了眼病牀上的莫輕語,從喉嚨裡發出一個沙啞的音節。
莫輕語是在深夜裡十點醒過來的,當時展文彥正準備用棉籤給她潤潤乾燥得有些脫皮的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