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文彥眉宇散發着淡淡的笑意,脣角一勾,忍不住納悶一句:“你不是一向清心寡慾,怎麼也捲入這商場紛爭裡來了?”
換句話說,展文彥也不喜歡混戰商場,若不是念及展振霆身體不好,他是怎麼也不會接管展氏。
“人要是逼急了,什麼事都做的錯來。”安子皓冷哼一聲,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
看得出他心情不怎麼好,展文彥陪他喝了幾杯,嘆了聲氣,“要不是這恩恩怨怨,我和輕語也不至於面臨今天這種局面。”
“虧你在這會兒還想着她,我已經有一陣子沒去看她了,我這個緋聞男友做得可真失敗。”安子皓本就不勝酒力,連續幾杯下肚後,開始有些神志不清。
展文彥脣角勾起,臉上沒有半點笑容,“我送你回去吧。”
“你還別吃我的醋,我的確喜歡輕語,但朋友妻不可欺啊,我對她一向敬重。”所謂酒後吐真言,這些話在安子皓清醒時,打死也不會說出口,哪怕展文彥對他有所誤解,他也要驕傲的保持一份自尊。
得不到莫輕語的人和心,至少他還可以以緋聞男友的身份站在她身邊。
展文彥悶頭喝了一杯酒,起身,把安子皓扶起來,悶悶的說了句:“不能喝酒,幹嘛喝這麼多!”
這話一出口,展文彥便想起了讀書那會兒,他倆去KTV喝酒唱歌,每次都是他扛着安子皓回家。
這麼多年過去,他的酒量非但沒有提升,反而幾杯下去就醉得不省人事。
展文彥又慶幸他沒有進入商場,這點酒量,豈不天天醉?
安子皓宴請安氏各大股東的消息遍佈了各大新聞媒體,商界傳言紛紛,大多數的聲音是安子皓深得人心,有心接受安氏。
更有傳言說安氏現任總裁安正東在見到新聞後,氣出了病,在病房裡疾呼安子皓是個不孝子。
林悅一邊品嚐莫輕爲她製作的飲品,一邊興致勃勃的翻看着今日的頭條新聞,看完後還不忘和莫輕語分享,“輕語,你的緋聞男友上頭條啦!”
緋聞男友?莫輕語把腦子裡的線團理了理,才反應過來林悅說的是安子皓。
她有好些天沒見着安子皓了,猜想他一定是工作太繁忙。
“他那麼低調的一個人,怎麼會上頭條呢?難不成找着女朋友啦?”她笑着問,覺得安子皓要是找到了女朋友,她心裡的負重感會輕鬆不少。
“都不是!”林悅否認,照着新聞上的內容唸完後,又兀自總結道:“總之意思是安子皓要與他爸對着幹,說好聽是子承父業,說的不好聽就是和父親爭奪安氏的管理權!”
“學……安先生一向對安氏不感興趣,應該沒有哪門心思。”莫輕語聽安子皓說他最大的夢想是做一個出色的服裝設計師,這些年攻讀的專業也是服裝設計師,怎麼會像新聞上說的那樣呢,全然認爲是新聞媒體爲了博眼球亂寫一通,順便給安氏炒作炒作。
“從這些評論上看,安子皓接手安氏得到了一片呼聲,反觀安正東呢,全是罵聲一片,這果真是一個看顏值的時代!”林悅起勁的看着。
莫輕語站在吧檯前發呆,思忖着要不要給安子皓打個電話。
“對了輕語,我下午得回家一趟,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嗎?”林悅收起手機,走到莫輕語身旁問道。
莫輕語回過神,也沒問林悅什麼事,只是說今天不是週末,她一個人完全顧得過來。
“寧檸因爲學業忙,辭掉了工作,所以下午就得你一個人忙活了,今晚我家老頭子生日,再怎麼說,我也得回去走走過場。”林悅把回家的緣由告訴了莫輕語。
“叔叔生日嗎?”莫輕語覺得她也應該送份生日禮物。
“自從和姜濤在一起後,我爸每年的生日我都假裝不記得,今年無論如何得陪他一起過,畢竟男朋友不要你的時候還有家可回啊。”林悅嘟囔着嘴,大徹大悟的感嘆道。
莫輕語給林悅的爸爸訂了個蛋糕,還寫了祝福卡片。
沒畢業那會兒,她經常到林家蹭飯吃,林悅爸媽待她很好,後來林悅和她爸媽鬧得不往來,她去的次數也就少了。
林悅走後不久,安婷婷便來了。
時下五月底,夏天已經悄然來臨,在陽光明媚下,安婷婷一身橘黃色連衣裙,捲髮綰起,妝容精緻,看起來活脫脫的洋娃娃。
“安小姐,要喝點什麼嗎?”雖然看到安婷婷臉色不大好,但莫輕語還是禮貌的問候了一句。
安婷婷斜視着莫輕語,眼神裡難掩的憤怒與妒芒,在那杯袖子蜂蜜水上桌後,她一手拍響桌子,憤憤不平的質問道:“你口口聲聲說和文彥哥哥沒有關係,結果呢?還不是揹着我跟他約會!”
昨晚和展文彥吵過之後,她回了安家,本以爲展文彥會意識到自己的過分去安家接她,可她等到天亮都沒等到他出現,心裡怒火難滅,只好找到莫輕語這裡來。
莫輕語自是一臉茫然,覺得說什麼都緩解不了安婷婷的火氣,蹲下身,把安婷婷拍灑在地上的蜂蜜水用紙巾擦拭掉。
“別裝作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這招在文彥哥哥面前受用,在我這兒,只會越發觸我的眉頭!”安婷婷一腳踩在莫輕語擦拭地板的手背上,細尖的高跟鞋稍一用力,一股鑽心的痛從手背一直綿延到心底。
她蹙起眉頭,咬牙隱忍着。
安婷婷看着莫輕語吃痛的表情,心下一陣痛快,高跟鞋跟像是碾一隻螞蟻一般,那麼輕易的狠心着。
“莫輕語,這點痛哪裡抵得過我心裡所受的創傷,這是給你的教訓,要是繼續纏着文彥不放,我讓你小命不保!”安婷婷從小嬌生慣養,狠話說起來不負一點責任,痛快的發泄後,轉身便走出了一米陽光,還順帶把熊娃娃種植的盆栽給踢倒了一盆。
莫輕語看着這惡劣的一幕,心痛得似在滴血。
她並不是懦弱到不知反抗,而是心頭一直在爲那一晚安婷婷撞見她和展文彥在一起的那一幕感到抱歉。
她忍住手背的痛意,打算把店內的狼藉現象清理下。
“輕語,這是怎麼回事?”熊娃娃一進店門,撞見這一幕,驚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驚呼道:“是被打劫了嗎?”
“不是……”莫輕語臉色有些尷尬,蹲在地上擦拭地板。
“哪個天殺的,把我精心培育的盆栽弄倒了!”熊娃娃捧着那盆鮮嫩的盆栽,痛惜不已的吼道。
莫輕語一臉歉然的走過去,“對不起娃娃姐,這事得怪我……”
熊娃娃收起臉上的心疼勁兒,瞪了莫輕語一眼,“明明不是你的錯,幹嘛老往自個兒身上攬。”
莫輕語不說,熊娃娃也猜到了幾分,走向吧檯處,把監控調了出來,邊看邊咬牙切齒的說:“這小丫頭片子是誰,看我不去把她撕成幾瓣!”
莫輕語沒想到熊娃娃會去調監控,立馬走上去勸說,“娃娃姐,這事兒本就是因我而起,她在氣頭上,讓她發泄一通也沒什麼。”
熊娃娃看了監控後一肚子的氣不說,聽莫輕語一副無所謂的語氣後更加窩火,她憤憤不滿的說:“哪有人白受欺負的,這事兒擱我身上不行,擱你身上更不行!”
熊娃娃說完便走出了一米陽光。
莫輕語連忙跟上前去,本想阻攔,結果熊娃娃踩着單車就離開了。
六神無主之下,莫輕語只好關掉店門,給安子皓打了個電話,在電話裡着急的問:“學長,你能幫我找到安小姐嗎?”
安子皓正在和展文彥一起談事情,在接到莫輕語的電話後,還特意朝展文彥掃了一眼,聽到電話那頭着急的聲音,他忍不住的驚問:“輕語,你先別急,告訴我,你現在在哪?”
聽到安子皓念出了莫輕語的名字,展文彥不淡定了,倏地站起身,眉目佈滿緊張的問:“輕語怎麼了?”
“哭着說什麼娃娃姐要去找安婷婷……”安子皓也沒聽懂莫輕語的意思。
“子皓,你的車在樓下吧?我去接輕語!”展文彥立馬明白過來,快步走出會議室。
安子皓還想說什麼,發現展文彥已經消失在了眼前,無奈的搖搖頭後,心底有股濃濃的失落感。
莫輕語打完電話後,滿心焦急的等在路邊,趁這之間,給熊娃娃發了條短信,讓她別衝動。
在莫輕語眼裡,熊娃娃處事風格一般穩重得體,應該不會對安婷婷怎麼樣,不過剛剛那氣勢,保不準會對安婷婷動手。
“輕語,快上車!”展文彥把車子停在莫輕語面前,從車裡伸出頭來,喊道。
莫輕語滿臉錯愕,正想問怎麼是他時,又想到這件事關係到安婷婷,立馬坐上車。
“展先生,對不起……”
“不要老是往自己身上攬錯誤,到了素景苑再說。”他剛剛驅車前來時已經給熊娃娃打過電話了,大致的瞭解了下情況,心裡正攢着火氣,但還要強作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莫輕語雙手交疊着,有意的遮住被安婷婷踩傷的手背,所以展文彥關心的目光什麼也沒有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