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十界刀法,一葉障目!
這一招早在上一次包金事件中,對付那個方天定的時候就用過了,出刀之後,片刻之內,敵人眼前會是一片翠綠,無法視物。當然,最恐怖的地方在於,這一道斬擊將會直接奔着他雙眼而去,若是反應不及,恐怕會被一擊斃命!
當然了,葉風尺可沒想過會這麼容易幹掉鄭恩,只是這招發照簡單、效果顯著,正好利於自己脫身,去援助荊花。
可是沒想到,就在他這一刀斬去,準備轉身朝荊花那裡奔去的時候,一聲槍響突然而至,一顆子彈,穿過了葉風尺的腹部,又從後面穿出,打在一塊山岩上。
裘賽忑!
這個高處的監視者一直在觀察着戰局,他巴不得這兩股勢力到最後是兩敗俱傷,他好收取漁翁之利,此時眼見那個女人要被衆人圍攻,又怎麼會讓葉風尺去救?
***一槍過去,穿腹而過。
與此同時,鄭恩一個歪頭閃避,躲過了這一刀——連方天定都躲得過去的攻擊,又怎麼會殺得了他?睜眼便看見葉風尺背對自己,千載難逢機會豈可放過?一挺機槍,扣動扳機,瞬間打出一排子彈。
葉風尺在中彈的時候就知不好,趕緊一刀劈了過去,直指黑袍人吳先生,緊接着,身後槍響一片。
幾乎是同一時刻,另一邊,爆炸聲響起,那些被吳先生下了蠱的人,再被司馬烏射殺之後,屍體到了一定時間就會發生爆炸。爆炸之時,毒液四濺,周圍人也被波及到,司馬烏眼見這些人也活不成了,趕緊腳踏着星月迷蹤步前來,第一眼便是看到葉風尺背對着鄭恩,被鄭恩的子彈打了個滿背。
另一邊,葉風尺最後的拼命一刀也起了效果,強烈的斬擊直接到了吳先生面前,吳先生驚慌之下,趕緊閃躲,卻是無法再向前進,而且刀光過去之時,撕碎了他的套頭,這黑袍人吳先生的臉,第一次完完全全的露在了衆人眼前。
那刀光沒有擊中目標,心有不甘,繼續前進,砍在了一座石山上,只砍得這座石山一陣哆嗦,滾下很多石塊兒。衆小弟們一時驚慌,停止了對荊花的射擊。
此等機會焉能放過?荊花手上動作加快,先是抓住那瘦高個的手腕,一扭,頓時使他手掌脫臼,緊接着一個閃身,到了身側,雙手把住他的頭,一掰!便是結果了他的性命!
殺了那瘦高個,荊花絲毫不做停留,立刻向葉風尺那邊跑去。
這些事情雖然很多,但幾乎是同時發生,僅僅瞬息,便是依然塵埃落定。
另一邊,司馬烏已經纏上了鄭恩,剛纔因爲他慌亂之中單手拿着機槍,導致壓槍不穩,馬上便偏離了方向,所以葉風尺並未承受全部攻擊。若是剛剛這鄭恩是雙手拿槍,對着葉風尺掃射,那葉風尺此時恐怕是已經命喪於此了。
荊花上前,趕忙扶助葉風尺,雙手和前胸頓時便被鮮血染紅,再看懷中的人,後背和前胸都是窟窿,活脫脫一個血人。
荊花大急,抱着葉風尺,手上攬過雙刀,立刻跑開,司馬烏也到了跟前,厲聲說道:“花姐,帶着葉老大先走,我來頂住!”說罷手中槍響,阻礙着身後的追兵。
荊花點點頭,沒有說什麼,抱着葉風尺,立刻向前跑去,此地地形複雜,只要繞幾個彎,那些槍支便是造不成什麼威脅。
上面裘賽忑一看,雖然那個瘦高個一級傭兵死了,葉風尺也受了重傷,但心裡覺得還不夠,目對着狙擊鏡,準備瞄準,突然見那司馬烏的身影一閃而過,心中突起一陣不安之感,趕緊躲避,放棄射擊。幾乎就是下一刻,兩顆子彈打在了他原本的位置上。
“怎麼發現我的?這個人……不一般。”裘賽忑心中大駭,那司馬烏拿的只是手槍啊,竟能在找到自己的位置之後又打中了那裡。
司馬烏收回槍口,繼續對敵。其實他也是不知道那裡是否真的有人,只是剛纔那裡的那道不知名的光,讓他覺得很像是狙擊鏡的反光,未免有意外,纔開了兩槍,卻不料正如他所想的一般。而有了這一下,荊花也進入了更爲複雜的石林之中,不管是鄭恩,還是裘賽忑,都是尋她不得。
司馬烏一見二人已經遠去,也不戀戰,一個閃身也是進了石林,消失無蹤。
鄭恩眼見司馬烏遁走,也是不追,如是想追,憑他高級傭兵,就算身受重傷,對付一個沒有內力的僅僅是步法詭異的一級傭兵還是可以的,但是,他卻依然沒有動手?爲什麼?出工不出力!
這支隊伍表面看上去是他的,但其實基本上算是吳先生的,在別人看來,追殺那三人,應該是鄭恩的打算,但事實上,鄭恩巴不得早點兒走,追殺個屁啊!
剛纔葉風尺那一刀落哪去了他是知道的,雖說是沒有砍到那吳先生,但是給他帶來個教訓還是可以的,鄭恩自認爲,那一刀,絕對是一級傭兵巔峰人物才能使出的,而且可能還不是全力,就算他吳先生再自信,在少了一個一級傭兵的情況下,也不敢這麼打吧。
雖說那瘦高個的一級傭兵犧牲確實很讓鄭恩肉疼,但他覺得,吳先生絕對是更糾結的,要說吳先生沒懷疑過自己磨洋工,那打死鄭恩都不信,就是因爲知道,他纔會認定,一旦再開戰,鄭恩肯定會隨便找一個對手纏着,出工不出力——事實上鄭恩也確實會這麼做——然後,在少了一個一級傭兵的情況下,他就得獨臨兩個同等級對手。
就算你有蠱毒,這也足夠讓你頭疼的了吧,更何況,鄭恩未必就會牽制住那個最強的葉風尺。
所以,鄭恩在賭!賭吳先生不敢再進行下去了!
“去,看看吳先生情況怎麼樣。”鄭恩假裝氣急敗壞看着三個人消失的地方,跟旁邊人吩咐道。
“是!”那個小弟領命,走了,沒一會兒就回來了,走到鄭恩身邊,說道:“老大,吳先生……”
說到這兒的時候鄭恩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生怕這吳先生犯軸,非得窮追不捨,那到時候,是繼續跟他,還是翻臉,是個要深思的問題。
“吳先生……不見了。”那小弟把後半句說出來了。
“啊……啊?什麼?不見了?”鄭恩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他想過會撤退,會繼續,會翻臉,偏偏沒想到,他們還沒打算扔下吳先生,吳先生把他們拋棄了!
“老大,咱們……還追嗎?”那個小弟看自己的老大愣住了,顫顫巍巍的問道。畢竟,在他看來,要上島追人,是這個老大的命令,此時愣住,可能是因爲兩個一級傭兵的離開而覺得有些難辦了吧,畢竟這樣他可就一打三了!
這時候,鄭恩也反應了過來,一下子怒視這個小弟一眼,嚇得他後退了一步,緊接着大喊:“追什麼追!我……”還沒說完,就聽見另一邊有人高呼:
“我看見他們了,就在那兒呢!那個拿刀的男人不行了!這次一定可以抓住他們,爲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聲音大的所有人都能聽得到。
鄭恩鼻子差點兒都氣歪了,誰讓你去看他們在哪兒了?喊這麼一句話幹什麼?
循着聲音一看,就見一小弟站在高處,手拿望遠鏡,指着一個方向,朝着底下喊道,一看鄭恩看向自己,立刻一臉得意,好像是在說:“老大你看,我能耐大吧!會幫您分憂吧!”
鄭恩這個氣啊,就這個世界上,那些愛揣摩上司心思的到處都有,你要是說你能猜的對,倒也罷了,最關鍵就是你瞎琢磨!揣摩半天還揣摩不對,到覺得自己很厲害。這種人討厭討厭在哪呢?他自己這樣,就算了,關鍵他還會把自己揣摩出來的根本不對的結果在衆人之間傳播!
人心是怎麼渙散的?是怎麼不受領導者控制的?不就是因爲這些人瞎琢磨還琢磨不對嗎!
鄭恩氣得直喘粗氣,臉和脖頸子紅彤彤的,腦門子上冒青筋,血壓都上來了。最關鍵,沒法反駁!
他說的是什麼?對面主力不行了,可以爲弟兄們報仇了!這叫什麼?道德綁架!這你不去,你不帶着人找他們去,那就是你心裡沒兄弟們,死這麼多兄弟,仇人就在眼前,你不去報仇,還跑路?
是,要是說敵人太強,你走就走吧,無可厚非,此時那最強的敵人都倒下了,剩下倆一個就是跑得快,另一個一介女流而且非近戰不可,太好弄了!這你要是走了,以後誰能服你?回去之後,這些小弟面上不說,心裡也會犯嘀咕,尤其是,死亡名單中還有一個主力人員,那個瘦高個一級傭兵。這要是傳出去,這些小弟們不必說,恐怕那些強者們都會心寒啊!
鄭恩氣得直抖手,看着那個小弟,殺了他的心都有,但是不能發作,打掉了牙往肚子裡咽啊!
就在這時,那小弟,得瑟了一會兒之後看鄭恩沒有反應,一來覺得無趣,二來還打算再立點兒功,轉過頭來,又拿望遠鏡去看。
作死沒夠兒!
鄭恩看他又看望遠鏡,心裡那個恨,鬼知道他能再說句什麼,卻看那小弟突然揉了揉眼睛,又把望遠鏡對着眼睛,這次是死死的貼在眼上,那樣子恨不得把眼珠子懟進去。
衆人看他這樣,也是納悶兒,他是看見什麼了才能出現這樣的反應,卻聽那小弟再說話,連聲音都顫抖了:“那是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