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離鄭恩等人有一段路程的一處山岩上,站着一黑袍人,吳先生!
因爲剛纔葉風尺那一刀,他的套頭帽子已經沒了,此時只能以本來面目示人,一雙黑眼圈濃重眼窩凹陷的眼睛看向不遠處鄭恩等人的位置,面有狠辣之意。
“哼,竟是連一個都沒了,可惜了這些人,要是能爲我所用,還是能夠方便點兒,那個女人,我看你還能跑哪去,乖乖的跟我回去,當血食吧。”
這個神秘的黑袍人,令鄭恩都要懼怕的吳先生,不是別人,正是在那小島上用毒花毒了荊花,又去毀了夏神醫的居住之地,被步青天一掌拍飛但卻因爲身上的蛇皮守靈軟甲而撿回一命的,白銀傭兵,百草不生魏千蚺的徒弟,但現在已經被夏神醫逼的讓他不得不將其逐出師門的,一級傭兵,大毒梟吳麥!
“咳咳咳咳……”吳麥一激動,又是一陣咳嗽,步青天那一掌雖然被蛇皮守靈軟甲擋住了,但那力量卻是讓他的肺部收到了創傷,這輩子可能也少不了這“咳嗽”的毛病了。
吳麥面露狠色,手上幾根指頭來回動着,不知是不是有什麼在那之間活動,只是肉眼看不見罷了。
“蠱毒用完了,最後一箇中蠱的也死了,這下子,不好辦了,只能希望那無用的棋子還能再廢物利用一下了。”
說完,隱入了黑暗之中。
另一邊,裘賽忑……
裘賽忑縮在岩石之後,確保從身後沒有一個人能看見自己的位置,懷裡抱着***,神色不定。
“怎麼可能?那只是一把手槍而已,竟能……而且,竟然這樣就發現了我,早知道就先做了他,怪我,竟然認爲那個用刀的是我最大的威脅,如果沒有這個槍術高手,就算是那個用刀的又能奈我何?”
“唉——”裘賽忑一聲長嘆,卻突然之間聽見遠處傳來一聲槍響,瞬間精神緊繃,一個閃身,眼睛一瞟就看到了子彈的來向,右手閃電般往腰間一探,去拿貝雷塔。
就在這時,第二聲槍響,來自一個方向。裘賽忑甩手一槍,緊接着一個臥倒,隱進了山岩之後,從開槍的那個方向來看,看不見他的身影。
剛剛倒下,不遠處半空“嘭!”的一聲,一陣火花。緊接着“噹啷、噹啷”兩聲,兩個小東西掉到了地上,卻是兩個子彈頭,都有凹陷,很明顯,是來自兩個人開槍的碰撞。
另一邊,那開槍的人放下了***——因爲狙擊鏡中已經找不到了目標——自言自語道:“看來是不打算接我的這個禮物啊。”
緊接着,又對身旁的人道:“衰煞老大,我發現裘賽忑那叛徒了,我這就去把他殺了!”
這個人,正是烏煞!
而他的身邊,除了衰煞,還有那幾十號人,都是帶來的好手,大部分手上都是***,還有輕機槍,只有小部分拿的是手槍,比之鄭恩的手下,那是威風百倍!
“啊?”衰煞依舊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擡起頭髮出疑問的聲音,像是耳背沒聽懂他的話一樣,但不用烏煞再重複一遍,他卻又是瞭然道:“啊,你去吧,我要去找那幾個臭小鬼,把他們抓起來……狠狠的折磨他們!”
最後那幾個字出口之時,衰煞整個人一改身上的渾濁之意,頓時凌然殺氣畢現,身後一衆小弟一下子全都是汗毛倒豎,臉上似有冷汗冒出。
但好在,僅僅是一瞬間,衰煞的氣勢又消失了,再次變回了那垂暮老人之狀,拿着手杖,緩緩向前走去,一衆小弟不敢拖沓,跟在後面。
烏煞將***隨便甩給一個人,摸了摸腰上的手槍,自言自語道:“裘賽忑,想跟煞主作對,你也太小看這五百煞主了吧。”說完,向另一個方向而去。
那是,裘賽忑剛纔的方向。
……
另一邊,泯月島的另一處海岸……
此地並非斜坡,而已一大片如同漂浮在海面上的救生板的平地,地面略高於海面,若是人在海中游泳而來,想上島需要像是從游泳池上岸一般,攀爬一下,只是少了游泳池的梯子罷了。而坐船而來的人呢,只需邁腿一跨,便可登岸,前提是你的腿不會太短。
而此時,真的就是有一艘船,停靠在了這個岸邊。
這艘船的大小與覺奎和尚開來,又被步青天開走的那艘差不多,船上,一個人盤腿坐在甲板上,一手扶着船舷,看着島上,似乎是在發呆。
船已經固定好了,不用擔心會飄走,這艘船上只有他一人,顯得有些冷清寂靜,風吹來,海浪拍在岸上和船上,也吹的他的衣服一陣飄蕩。
這個人是個男人,看年紀應該在五十歲以上,頭上戴着帽子,但從帽子的邊緣,有幾根稀疏的白髮露出,看樣子不僅是花白了頭髮,而且也是有些禿了。
身上穿着一件極不符合他的土黃色大風衣,爲什麼說不符合他呢?太大了!從他的頭、臉、頸,已經露出的雙手和雙腿來看,他應該是個很瘦的人,但是這件大衣卻是十分的寬大,而且最奇怪的是,明明這個人很瘦,但是他的腹部,卻是詭異的隆起。
那不是衣服堆在地上形成的自然空氣褶皺,也不是一個肚子與四肢極度不相稱的大胖子的大啤酒肚。相反,那看上去是很有分量的東西,裡面確定是真的有什麼,但卻不是圓鼓鼓的大肚子,而是很有棱角,似乎是塞進去了些什麼。
身後,大衣的後背上有兩個帶子,就像是牛仔褲上用來穿褲腰帶的帶套,但是現在那裡穿過去的可不是褲腰帶,而是兩柄紅纓槍!
槍桿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隻手拿着稍微費勁,兩隻手拿着,又不似那麼長,介於短柄單手武器和長柄雙手武器之間,看樣子製作的時候就是想讓它“可單手可雙手”!
兩柄紅纓槍,杆衝上,尖衝下,在背部一個交叉,打了一個“X”形,背在背上。而且,這個人的腰間,竟是還有着兩柄腰刀,懸掛於側,此時因爲他盤腿席地的原因,兩把刀幾乎都貼在了地上。
這個人身上,光是看得見的,竟是就有四把兵器,超越了一個人單次使用的極限!
“這裡就是泯月島了啊,羅克他說的應該就是這裡,真的能遇上他嗎?”這個人看着島上,自言自語道。
聽他的內容,此人便是那羅克叫來的幫手。
“可惜你我的傷還沒養好,不然可以直接去找那兩個混蛋算賬,也不需要在這裡欺負他衰煞一個小小的白銀傭兵。這個人當年在我們手下,不過一個小廝,竟也來興風作浪,也好,我們就先給他一個教訓。”
此時船上只有他一個人,而且周圍方圓十幾公里並無人煙,但他的口氣,卻像是在和什麼人說話一般,而且其中的用詞,例如“你我”、“我們”一類,竟像是這附近有人一般。
而此時,他那緊扣着大衣釦子的寬大衣服內,隆起的頗具棱角的腹部,竟然是詭異的蠕動了一下,更是從中傳出了一個聲音:“嗯。”
……
另一邊,距離泯月島不過兩個小時左右行程的一座小島上……
“小心,注意警戒,有船靠近!”一個人吆喝着,手上拿着武器,一時間,十來個人便都是手拿着傢伙跑到了岸邊,準備迎接這位不速之客。
“嗯?”那個神秘的男人坐在一塊兒大石頭上,饒有興趣的看着海上。
這個人身上穿的衣服與周圍人極度的不符,甚至與時代都不符。一身古代秀士一般的白衣,頭上長髮梳了個瓚,帶着頭冠,一根簪子從中而過,定住頭髮,手上,還拿着一把摺扇,正輕輕的搖晃着,一面畫的是錦繡河山圖,一面寫的是“上善若水”四個字。
整個人,活脫脫一個逍遙詩人的樣子,其眉宇間微帶出來的桀驁不馴之意,倒頗有那詩仙李太白之風韻。
宇文雲倩此時也不去調戲陸非宇了,也是跟在那十幾個人身後,來到海岸,看着前方,那個筆直的開向這邊快船。不過不知爲何,所有人都覺得有一些不對勁
“不對,他根本沒減速!”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衆人這才發現,原來一直覺得不對勁,就是因爲這船的速度竟是絲毫不減,就算是要襲擊他們,也應該是等停到岸邊,趁他們檢查之時再襲擊,這架勢,明顯是打算直接撞死他們!
“快閃開!”一個人大喊一聲,其實不用他大喊,周圍的人都已經十分自覺的開始進行躲閃了,唯有一個人——宇文雲倩!
“區區一艘船而已,有什麼好怕的?”宇文雲倩十分不屑的看着這艘撞向自己的船,腳下絲毫不動,雙手一擡,一股柔和的內力在雙手之間徘徊。突然,宇文雲倩雙手向前一拍,那一股內力順着這股力量而出,直面那衝來的小船。
若是別人的內力,這一下定是硬碰硬,直接把這小船撞個支離破碎,讓它自行停下,但這宇文雲倩的內力,卻是一股柔和之力,這小船撞在它身上,就像是陷進了一大團軟棉花之中,一身的勁兒無處使,進也進不去,也沒法往外出。
“突突突突突突……”發動機徒勞的發出吼聲,但卻是絲毫無用,船身沒有損壞,但也絕對前進不了。
宇文雲倩看着這小船,眼露不屑之色:“不過宵小,用這種方法,難道就能打贏我嗎?還是回去吧!”說着,手上呈託天狀,內力的作用方向也隨之發生改變,打算上託船身,把它掀入空中。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坐着沒有動地方的那個男子卻是突然眉頭一皺,身影頓時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卻是已經到了宇文雲倩身邊。
但他還是慢了一步,在他有動作的同一刻,不知何處,突然一道黑影衝了出來。步青天!
作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