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人都是華人,但他們用的都是外國名字。左邊的紅衣服的叫烏威爾,右邊藍色衣服的叫勒特然丁,而中間的紫衣人則叫賽尼奧德。
賽尼奧德掃視了一下會場後,開口說道:“是誰,在我的地盤上鬧事兒啊。”他的嗓音有些沙啞,聽起來似乎像是嗓子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聽他說話,自己的嗓子都感覺不太舒服。
“啊,是這樣的。”一層會場左邊有一個人走出來說道,“有人殺了一個叫血狼的傢伙。”
“血狼?我們這裡有個叫這名字的人?”右邊的勒特然丁拿出一個酒壺,仰起頭灌了兩口酒,用衣袖擦了擦嘴,向旁邊的兩人問道。
“我還不至於把這裡的每個人的名字都記下來,然後背給你聽。”左邊的烏威爾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好好享你的晚年吧,因爲沒幾年了。”
“哦吼吼,脾氣蠻大的,嘴也真夠刁,小心你哪天練刀的時候一不小心讓刀刃給抹了脖子。”
“哼,這種事只有你這種又老又笨又沒用的驢子才能幹得出來。”
“切,說我是驢子,那你有算個什麼東西,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胳膊腿胖得和腰一般粗,就是頭白癡大笨象。”
“你說什麼!我這是壯不是胖,你要是再說我……”說着就要動手。
底下的人看着上面的一場鬧劇,都感到有些無語,烏威爾和勒特然丁是冤家這件事整個歐普咖都都知道。儘管平時看不見他們,但這些年來因爲大大小小的事兒,三老會是沒少開過,每次一開三老會這倆就吵架,一開就吵,一開就吵,根本沒有不吵的時候。有時候那簡直是沒事兒找事兒,今天不就是這樣嗎,找茬打架。
“夠了夠了,兩個人加起來一百二十多歲了能不能在後生面前要點臉,你倆感情是有多好,老夫老妻也不是天天打架啊。”賽尼奧德立刻出言拉架,但他這話似乎有些怪異。
“噗——”人羣裡立刻有人忍不住發出了聲音。司馬烏一臉無奈地看着上面彷彿在演搞笑舞臺劇的三個老人,再看看人羣中正低着頭用手捂着嘴的一些人,內心一直在想:“這個城市真的沒問題嗎?”
上面的烏威爾聽了這話也是面露尷尬之色,對賽尼奧德說道:“喂,你用錯比喻了吧。”
“哦,是嗎,算了吧,反正差不多都是那麼個意思,大同小異。”賽尼奧德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你嚴謹一點好不好!”烏威爾瞬間就抓狂了
“行了,我們不是來演出的,你倆要吵的話回去再吵,現在辦正事,都離畜生遠一點。”賽尼奧德說這句話是因爲剛纔他們都罵人是畜生,這句話的意思是讓他們不要再提了,結果沒想到那兩個老小子一聽,立刻往分別兩邊移出去很遠,還一臉嫌棄的看着對方。
司馬烏已經聽到人羣中有輕微的笑聲了,而且往上看那賽尼奧德,他的嘴角也在抽搐着。司馬烏不禁在想:當初他們好像也是這樣,我當時那麼小,應該麼這定力,是怎麼忍住笑的?
賽尼奧德他們雖然看上去有些弱智,但畢竟是響噹噹的人物,玩鬧說收就收,一秒又變回了嚴肅臉,問衆人:“是誰殺了血狼?”
“啊,是這個孩子。”一旁就有個人輕輕推了司馬烏一把,把他推到前面,而司馬烏也就藉着這個勢頭又往前走了幾步,站定擡頭看着賽尼奧德,一臉“你想把我怎樣”的表情。
“你爲什麼殺血狼?”
“他說是因爲血狼殺了他師父,他爲師父報仇。”依舊是旁邊的人替司馬烏說的。
“爲師報仇,嗯,很好,額,對了,話說回來,血狼到底是誰?”賽尼奧德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讓大家有些難以回答,不知道他是真不認識還是裝的。不過從他表情和語氣來看,應該就是真不認識,畢竟血狼也是隻是個剛出名的小角色嘛。
這時就有人給賽尼奧德介紹了一下血狼是誰,當他聽到血狼趁白銀傭兵——俠盜傑德重傷之際背後偷襲,從而殺人取位成爲了白銀傭兵時,他的臉色變了數次。
“他殺了傑德?那麼就是說他現在是個白銀傭兵,吼吼,了不起啊孩子,你把他殺了,那這麼說,傑德就是你的師父嘍。”
“是的。”司馬烏簡單的回答道,這是他自開三老會後說的第一句話。此時的他內心在想:“呵呵,殺了白銀傭兵,那我不就是白銀傭兵了,這夢可真是好,我怎麼不說我是傭兵王吶。”
“嗯……”賽尼奧德略微思考了片刻,說道:“血狼這傢伙用不光彩的手段奪得了白銀傭兵的位子,還腆着臉到處張揚,這樣的人本來就是我們看不起的。而且這位後生是爲師報仇,尊師重教,理應得到尊重。但話說回來了,畢竟還是在我的城裡鬧出事兒來了,就不能不給你懲罰,這樣吧,我們這兒也是個沿海城市,就讓你離開這兒,遠洋到別的地方,反正你大仇得報又無依無靠,這樣對你既是懲罰,又是保護。好了,就這樣了,我們回去了。”說着就往回走,一招手,烏威爾和勒特然丁也跟了上去,但兩人還是隔了一段距離,看樣子還在鬥氣。
“又得遠洋嗎?”司馬烏看着散開的人羣,低下頭自言自語道。當初,他偷襲血狼失敗,最終開了三老會,得到的結果也是讓他遠洋,看來這是宿命,不會改變了。話又說回來了,如果自己沒有遠洋,自己又怎麼會來到東方大陸,過着一個人獨來獨往的生活呢。那樣也就不會習慣了一個人做任務,不會得到提升,不會成爲一級傭兵而被靖海傭兵團重視,不會遇見那一羣夥伴了。夥伴?原來自己已經把他們當夥伴了啊,這才兩天,以前可不會對人這麼掏心啊。
司馬烏想到這兒,自嘲的笑了笑,一擡頭看見一個一臉麻子的中年男子向自己走來。
“哈哈,小老弟,你叫什麼名字啊?”這TM算搭訕麼?司馬烏的眉頭皺了一下。
“不願說,那行,賽尼奧德他老人家的話你聽見了,他要你遠洋,你要坐什麼船?”繼續一臉諂媚地說道。司馬烏依舊沒有說話,就靜靜的看着他,想看他要玩什麼花樣。
那麻子一看司馬烏沒有答話的意思,就開始自顧自地說:“明早我有艘船,是艘運輸貨輪,準備環球運輸的,上面也有不少要去旅行的人,你要是方便,就坐我的船吧,這是我的名片。等着我和他們說一下,你明早去拿着我的名片跟他們一說就行,想在哪下船都可以。”說着,就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司馬烏伸手接了過來,看了一眼,上面寫着他的名字,是個中國名字,叫炳衛。這“炳”可是個古老又稀有的姓氏,如果不是司馬烏有些文化,恐怕會把這個名字當個外國名,只不過他也沒想到能遇上這麼個怪姓。
“好了,打擾了。”炳衛一看他接去了自己的名片,立刻鞠了個躬,然後就離開了。
司馬烏看了看他離去的背影,又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名片,嘆了口氣說:“看來只好這樣了,也沒別的辦法,沒想到又是這個結局。”然後就離開了會場,出了酒吧,到了他原來的家裡。
這裡一切都還是當初的樣子,連一點灰塵都沒有,看來在夢裡做事就是方便。司馬烏在門口這麼想着,然後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一夜無話,次日天明,司馬烏帶着自己的行李來到了港口。其實他也根本沒什麼行李,就是簡單的把衣服收拾了一下,身上就背了一個雙肩包,還不太鼓。
向負責往船上搬貨的人遞了名片,說是炳衛讓他來的,那人立馬讓司馬烏上了船。司馬烏上去之後看了一下,發現這船也還算是挺大的,畢竟是貨輪嘛。船上的旅客也還不少,都是爲了圖個便宜纔買的這艘船的船票。
根據船上工作人員的指示,他找到了炳衛安排給自己的船艙。進去之後發現這裡面地方不算太大但好算只有一張牀,看來這是特意給自己安排的“單間”。
“沒想到他還挺有心的。”司馬烏笑了一下,把包放在桌子上,坐在牀上透過舷窗看着外面的風景。沒一會就開船了,但海面上是沒有參照物的,看着茫茫一片除了水還是水的大海,要不是身體感覺在動和不斷向後的海浪,真會覺得自己是在原地沒有動。
海風從舷窗裡吹來,拂在司馬烏的臉上,淡淡的海鹽味讓他感覺無比舒服,再加上這輕微晃動的船體,讓他覺得有些困了。
“睡一覺吧,也許醒來,我就回到現實了。”司馬烏這樣想着,沒有脫衣服,面朝外側躺在牀上睡下了,右手伸進枕頭下面,握着自己那把裝滿子彈的柯爾特。
傭兵過的都是刀頭上舔血、腦袋別在褲腰上的日子,所以在任何時刻都不能放鬆警惕,哪怕是在睡覺的時候,都要拿着自己的武器,用能夠最快速迎敵的姿勢入睡。
一覺醒來,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司馬烏也沒想到自己這一覺能睡這麼長,看了一下表,竟然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這樣說來自己可是睡了十多個小時啊。自己這麼能睡嗎?司馬烏第一次有這種疑問。也許吧,如果自己過的是平常人的生活,這麼能睡可不是個好現象,上班是要遲到的。
想到這兒,司馬烏笑着搖了搖頭,又轉念一想:自己竟然還在這兒,難道這不是個夢,但這是不可能的,那麼這個夢又何時會醒?數個問題在司馬烏腦中不斷出現,這讓他很頭疼。不過他馬上又發現了一個好玩的現實,那就是他在夢裡睡覺了。在夢裡睡覺,這可真是個可笑的現象,是有多困的人才會夢到。
不知爲何,司馬烏今天的思路總是會出現偏差,經常串到另一個頻道上。也許是因爲殺了一次血狼,心裡有些輕鬆導致的吧。他這麼想着,他可沒想到自己的這個結論是完全正確的。
司馬烏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突然,他一個激靈,伸手就掏出了槍。他聽到了有人說話,而且氣場探測告訴他,有殺氣在逼近,這裡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