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尺用手拍了拍那面土牆,掌心上的內力與牆上的內力罩發生碰撞,傳出一聲清脆的聲音,而且就在碰觸的地方,似乎有水波盪漾的紋路產生。
葉風尺笑了笑,退後兩步,本來在他身邊的狄娜娜和司馬烏看他做這樣的行動,知道他要動手了,趕緊的走遠了一點,到了葉風尺的背後。葉風尺沒有管自己的這兩個小弟小妹,雙眼看着前方,兩手相對託天狀一擡,將丹田裡的內力運往雙手,低喝一聲,猛地拍出。頓時,一道銀白色的氣柱從葉風尺的雙手噴射而出,悍然撞擊在那面土牆上。
就在那一瞬,原本平靜的土牆表面突然泛起淡金色的水波紋,那感覺就好像是有人朝平靜的湖面上那個扔了一塊石頭,這就是內力罩。
葉風尺的攻擊不是一下就結束了的,銀白色的氣柱似乎是不會停止的,長時間的從葉風尺的雙手打向土牆。隨着時間的推移,土牆上淡金色的波紋波動的越來越劇烈,而它的顏色也在慢慢變淺;另一邊,葉風尺體內的內力正在不斷的被抽出,來補充這氣柱的威能,這一仁義牆似乎進入了消耗戰。
令狄娜娜和司馬烏沒想到的是,這場消耗戰的時間比他們預計的還要長,金小刀和喬雨林會來了,隨後楊方也揹着關天月進入了客廳,但葉風尺那邊卻好像絲毫沒有進展。
狄娜娜作爲團隊裡除關天月以外的唯一女生,自然和關天月最爲親近,一下看見自己的這個新交的閨蜜回來,就想上前問候,但是被剛剛回來的金小刀攔下了。狄娜娜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金小刀看着狄娜娜的目光,又回過頭看看楊方,搖了搖頭,示意狄娜娜這時不要過去。
狄娜娜偏頭看了一眼剛把關天月放在沙發上的楊方,頓時露出了一個“我懂得”的笑容,朝着金小刀點了點頭,不過,她可沒想到,她的這一笑,讓後者的心產生了什麼感覺。
關天月其實並沒有受傷,只是被綁的時間太長,血液流通有些不太順暢,再加上一直沒有吃的,飲水也少,營養有些不良而已,並無大礙,而且她作爲一級傭兵,身體素質本就不是平常女孩能比擬的,這會兒,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但楊方不幹啊,直接粗暴的把關天月往沙發上一放,二話不說直接拉起了她的胳膊,四掌的掌心相對,柔和的內力從楊方的手中傳出,順着關天月手掌紋路進入經脈,在楊方意識的驅使下有目的的流淌着,力求以最快、最好的方式讓關天月的身體恢復。
關天月一句話也沒說,看見楊方沒經過自己同意就拉自己的手,略皺了下眉頭,剛想說什麼,但一下又看見了楊方那冷峻的表情和帶有一絲怒氣的眼神,於是就那麼生生的把話給咽回去了。再加上這樣被他一弄確實挺舒服的,也就任着他去了。
楊方一邊幫關天月調整身體,一邊開着氣場探測感受着她的情況,在得知她的身體差不多好了的時候緩緩停止了自己的內力輸入,畢竟,一下子往身體裡灌輸太多的內力也不是什麼好事。停下內力輸出,又用上推拿手法,幫關天月中和了一下,然後楊方便起身走向廚房,準備給關天月找些吃的,畢竟腹中的飢餓感可不是輸入內力能治好的啊。
看着楊方進了廚房,狄娜娜才朝着關天月輕輕出了個口哨,看見後者看向自己時再給她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頓時引得關天月一陣氣結,而就坐在狄娜娜身邊的金小刀看着二女的嬉鬧,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不動聲色的又向狄娜娜那邊挪近了一點。
就在這時,下面的葉風尺突然“咦”了一聲,似乎很是驚訝,而這時,楊方剛從廚房走出來,手裡還拿着一張燒餅。餅被從中間切開,裡面夾了黃瓜片和肉片,而且好像還有一些什麼調料。葉風尺是在楊方走出來的時候發出聲音的,所以那一聲“咦”他肯定是聽到了,但他卻沒有管那邊,而是依舊徑直走向關天月。
此時金小刀、狄娜娜等幾人已經下到地下室裡去了,離那裡最遠的喬雨林也正準備下去,關天月瞥了一眼楊方,伸手奪過了那張燒餅,說道:“葉老大那裡好像有事,去看看吧。”說完,就看都沒看楊方一眼,一臉冷峻的跟了下去。而楊方呢,竟也沒感到尷尬,跟在關天月後面,也下到了地下室。
本來不算太大的地下室一下子熱鬧了起來,這裡原本地方就不富裕,再加上一堆的鹹菜罈子,現在又進來了這麼一幫子人,頓時顯得有些擁擠。
“喂喂喂,胖子你別擠我好不好,這邊全是鹹菜,我可不想弄一身醬湯。”司馬烏嫌棄的聲音響起,同時看着身邊的喬雨林,並努力保持平衡不讓自己倒在那一堆鹹菜罈子上。
喬雨林也是一臉無奈的說:“我也不想擠,這兒地方太小了,我後面還有人呢。”
這時,關天月和楊方已經下來了,楊方下來之後,沒有再去管關天月,而是從衆人之間擠過去,來到葉風尺的身邊,一揮手,一道內力罩出現,把身後的衆人給保護了起來。自他聽見那一聲“咦”就感覺不對了,所以他趕快結束在關天月那邊的事,與葉風尺一起作戰。葉風尺與那面土牆耗了這麼久,已經形成了聯動,如果自己貿然加入進去,恐怕會有危險,所以,他選擇了另一種方式——保護。
沒錯,就是保護,葉風尺能感受到土牆上內力罩的變化,他同樣也可以,這不符常理的變化很可能會有危險,在範圍如此狹小的地方,一旦出現內力外放這種情況,對那些沒有內力的人將會是嚴重的傷害,所以,他才釋放出一層內力罩來護住其他人,然後再想辦法。
“怎麼回事?難道是內力枯竭?”楊方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道。
葉風尺點了點頭,說道:“應該只有這一種情況能解釋了吧,我能感覺出這內力的主人比我強,如果耗下去的話我就算耗死也不可能動搖它半分,但現在,它動搖了,而且是漸弱式,估計,這內力的主人,生命已經枯竭了。”
內力罩這種東西其實就相當於一面十分堅硬的牆,人要想通過就必須將它打碎,而它破碎時都是沒有什麼預兆的,前一秒還穩如泰山,也許後一秒就會支離破碎;但現在,葉風尺感覺得到,這內力罩的力量在減弱,就像是一面牆正在不斷的變脆、變薄,逐漸失去保護作用。當它消失的時候,其實它並沒有破碎,只是它突然沒了,也就是說,這內力罩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不是葉風尺的功勞,而是它自己衰退了。
能夠解釋這一情況的,只有一個可能,這內力的主人生命走到了盡頭,失去了自己主人這個補給庫,內力罩就只有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消散的份,而如果此時它在受到攻擊,就算不直接破碎,也會大幅度縮短它消失的時間。葉風尺的實力比它主人弱,儘管是現在他也無法直接破開,只能用攻擊來加快它的消耗。
果然,在葉風尺的消耗下,內力罩很快就消失了,葉風尺趕緊收回自己的攻擊,但還是有一些外散的內力撞在了毫無保護的土牆上。碎弱的土牆在葉風尺強大的內力下連一秒都沒堅持住便支離破碎,土石落地,帶起一陣黃沙。
楊方收回了自己的內力罩,慶幸沒有發生什麼危險的事,趕緊就跟着葉風尺一起走了過去,後面的衆人一看沒事,也都跟着過去了。落在最後的關天月把最後一塊燒餅吞下去,看着楊方,眼中有一絲不可思的神色。這燒餅做得太好吃了,肉是這別墅裡燉好的存貨,黃瓜和燒餅本身也就是那麼個味,不足爲奇。但楊方在裡面加的調料和醬汁卻是恰到好處,這可就不是一般人做得出來的了。尤其是像他這種過着刀頭舔血日子的傭兵,有得吃就不錯了,哪還會管味道,可現在,他卻能在短短時間內做出來,看來他是在這方面上有過研究啊。
別人不知道楊方的身份,關天月是知道的,他可是少爺,養尊處優,怎會這廚房的東西呢?關天月哪會知道,楊方當初從家中逃出來,身無分文又不會武功,只能到處打工賺錢,可以說這世上三分之二的行業他都涉及過,正好,其中就有廚師這一行。
葉風尺用內力散去煙塵,牆後面的情況也能看得清楚了,在那牆後面還有一個小空間,四處貼的都是條幅,周圍擺着數都數不出來數目的蠟燭,此時也都已經熄滅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坐在裡面,背朝着衆人,一聲不發。
葉風尺心下一想,就琢磨出個八九不離十,緊上前兩步,伸手一探,果然,這位老人,已經駕鶴西去了。用氣場探測一探,老人的經脈告訴他,這位老人在活着的時候非常強大,至少是他無法戰勝的。
楊方此時也已經過來,繞到前面一看老人的臉,立刻驚呼出來。把衆人嚇了一跳。
“藤仙前輩,竟然是藤仙前輩!”楊方的語氣中充滿着不可思議。
“藤仙?是不是那個曾經以一己之力,抓捕了一百八十多位不法分子,讓全市的傭兵都聞風喪膽的藤仙。”葉風尺顯然也是聽說過藤仙的大名,當初,一位心理變態卻十分有錢的人僱傭了他,讓他在一天之內抓一些不法之徒來給他玩玩,然後按人頭算錢。聽說在第二天早晨,看見那被用藤蔓綁起來的一百八十多個身上帶着鞭傷的不法之徒,連那僱主都被嚇得夠嗆了,而他,也從此一戰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