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洛親自兼任民兵營長,在得到達諾的啓發以後,他在一個小廣場上召集卡里蘭鎮基幹民兵,問:“你們有誰知道大地主拉哈曼犯過什麼罪行?”
下面的民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好像不是太明白鬍洛營長的意思,胡洛又解釋說:“就是有誰瞭解拉哈曼家裡出過什麼大事?或者他家在最近兩年死過什麼丫鬟和僕人?或者,他欺壓過哪一位貧苦人民?”
這些民兵只有一小部分是卡里蘭鎮的人,大部分是由下面自然村挑選上來的。其中一個舉手說:“報告營長,我們村子裡有一個女孩子在拉哈曼家裡做女僕,一年前突然說得病死了。”
胡洛立即做了記錄,他又問:“你們還有沒有誰能提供拉哈曼欺壓人民的信息?”
下面沒有民兵站出來回答。胡洛立即帶着幾名民兵到那個自然村實地查訪,當晚,就回來向達諾做了彙報。
次日一早,胡洛帶着幾個民兵在拉哈曼大院子附近等着。早晨八點,一個看樣子有十五、六歲的丫鬟出來買東西。胡洛看到後,朝民兵班長吉春一揮手,吉春便帶着幾個民兵上去將那丫鬟帶走。
在一間民房裡,胡洛看着那個嚇得有些面色發白的丫鬟,說:“你不要怕!我們是鎮革委會的。是專門保護貧苦人民的。”
丫鬟怯生生地點點頭,用顫抖的聲音說:“我……我……不怕!”
胡洛揹着手在丫鬟身邊轉了一圈,說:“說一說你們老爺這幾年做了什麼缺德事?”
丫鬟用驚恐的眼神看着胡洛,隨即又低下頭,說:“我……我不知道!”
胡洛很不喜歡這種思想覺悟很低的人!革命就是爲了解放他們,可是,他們卻不熱心參加革命!到現在,還想包庇地主階級。他馬上拉下臉,說:“你不要站不穩階級立場!你跟拉哈曼是出於完全對立的兩個階級。我們革命就是爲了解放你們。如果你想包庇大地主拉哈曼,那麼,你就是反革命分子!”看到那丫鬟不敢擡頭,胡洛估計這一番話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他繼續說:“我們已經掌握了拉哈曼的一些罪證,只不過是需要你來證實而已。說!拉哈曼到底對你們這些貧苦人民犯了什麼罪行?”最後兩句話的聲音明顯大了很多。
這個小丫鬟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儘管她還不是完全明白鬍洛有關革命、解放的具體意思,但是,看到身邊有幾名持槍的民兵就已經小腿發軟了。現在,這個幹部又這樣嚴厲地問話,她的心理早已潰不成軍了。在她看來,既然這個幹部已經掌握了拉哈曼老爺的罪證,那麼,拉哈曼老爺跟自己做的那些事必然已經被他們知曉,否則,爲什麼單單將我抓來呢?要是自己再不說的話,這個幹部就會認定自己是反革命分子!想到這裡,她已經癱坐在地上,哭着說:“長官,我……我……不是自願的,是拉哈曼……老爺……他……他強迫我的。嗚嗚嗚……”說着就雙手捂着臉哭了起來。
胡洛一聽,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其他的典故?!他慢慢上前,將她摟起來,示意吉春搬一把椅子過來,將她放在椅子上,說:“別害怕!我們人民政府就是你的家!我們人民幹部、民兵就是你的靠山,就是你的孃家人!如果拉哈曼膽敢做出什麼欺壓你的事,我們一定會給你做主!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丫鬟從手指縫裡看到胡洛真誠地目光,內心裡一下子就熱乎起來!自己自從被賣進拉哈曼老爺家以後,從來沒有得到任何人的關心;自己受到什麼委屈,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雖然在大院子裡也偷偷聽說人民政府要搞土改,要解放這些貧苦人民,但是,考慮到拉哈曼老爺家的勢力,誰也不敢妄想。現在,既然政府裡的長官願意給自己做主、給自己伸冤,那麼,還等待什麼呢?她隨即便流着眼淚將拉哈曼多次強姦自己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胡洛和在場的民兵一聽,頓時都氣炸了肺!這個狗日的拉哈曼連這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也不放過!他的年紀幾乎能做這個小女孩的爺爺了。胡洛強行忍着內心裡的憤怒,又問:“去年,拉哈曼家裡死了一個丫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丫鬟一聽,淚水再一次奔涌而出!那個丫鬟跟自己是住在一個屋裡的,彼此就像親姐妹一般,在那個姐妹每次被拉哈曼強姦後,都抱着自己痛哭,結果還是被殘害死了。她斷斷續續地告訴胡洛,那個丫鬟也是被拉哈曼強姦後懷孕了。本來,拉哈曼想讓這個丫鬟生下來,後來讓地主婆知道了,地主婆安排幾個長工用木棍子壓着那丫鬟的肚子,結果,那個懷了五個月孕的丫鬟流產了,隨後大出血死了。
這些事實讓在場的所有人出離憤怒了!這個拉哈曼簡直是個衣冠禽獸!是可忍孰不可忍!胡洛立即大喊一聲:“走!去逮捕拉哈曼!”
在抓捕拉哈曼以後,大院子裡的那些時常被欺壓的傭人、長工、丫鬟這時才肯定“老爺”會被人民專政,大家再也不願意沉默,一股腦將心中埋藏很久的苦水向人民政府倒了出來。這樣,就揭開了捂住拉哈曼罪行的蓋子,大家這時才知道,這個表面慈善的拉哈曼老爺原來是一匹披着羊皮的惡狼!
在隨後不久的宣判大會上,胡洛宣佈卡里蘭鎮人民政府的判決:判處殺人犯、強姦犯拉哈曼死刑,立即執行!隨着鎮子外一塊荒地上的一聲槍響,這個欺壓貧苦人民的惡狼被處決!
處決拉哈曼以後,土改工作就順風順水了!拉哈曼家裡的地契被燒燬,他的大院子也被沒收,分給了那些在他家打長工的僕人、丫鬟、傭工。土地也分給了鎮子上的貧苦農民。
從此,卡里蘭鎮上的人民開始揚眉吐氣!那些拿着人民政府頒發新地契的、得到夢寐以求的土地的農民開始堅決地擁護共產黨,他們覺得跟着共產黨,自己這時候才真正是社會的主人;大家的臉上整天掛着喜氣洋洋的笑容,看着天也比平時藍得多了。那些得到土地的農民子弟開始強烈要求參軍,要求保衛自己的土地。
達諾和胡洛趁熱打鐵,分頭下到各個自然村,開戰了轟轟烈烈的土改運動。
民兵建設工作也上了一個臺階,墨裡西擔任全鎮民兵訓練的總教官,那些被解放的農民子弟的革命熱情也十分高漲。在訓練中不怕苦、不怕累,按質按量地完成墨裡西交給他們的訓練任務。
墨裡西在訓練結束後,看到還有幾名民兵在訓練場上練習舉槍,他們在槍管上掛着一塊大石頭,認真地舉着槍瞄準靶心。墨裡西走過去,說:“吉春,不累嗎?”
吉春將步槍交給另一名民兵繼續訓練,他轉過身來,小跑兩步來到墨裡西的面前舉手敬禮,說:“報告教官!不累!”
墨裡西笑着說:“訓練之餘,不必太正規,放鬆一點。”
吉春笑呵呵地放下手,說:“墨裡西教官!我們都想去參加正規軍。你在部隊裡是老資格了,能不能給我們開個後門,讓我們參軍啊?”
墨裡西看到這些朝氣逢勃的小夥子有這麼高的革命覺悟,內心裡是十分歡喜的,他笑着說:“你們不要着急,也不要走後門。只要你們將自己的訓練水平提高了,自然就會有機會參軍!”
吉春驚喜地說:“教官,是真的嗎?”
墨裡西堅定地點點頭!因爲他已經得到了一個消息,自己和一大批人都即將離開這個革命隊伍!因而,政府肯定會大批徵兵補充部隊。
吉春看到教官這麼肯定,他立即舉手敬禮,轉身就跑過去參加訓練去了。墨裡西看到他急於訓練樣子,嘴裡輕輕地念叨了一句:“這些小夥子啊!跟自己當初是一樣的……”
在土改工作正在熱火朝天之際,達諾收到了緊急通知,要求她立即趕回潘甘圖坎市參加一個特別重要的會議!達諾將工作向胡洛和墨裡西交代了一下,便急匆匆地趕往棉蘭老島的紅色首都。
斯維特蘭在臺北的一家舞廳裡醉生夢死!他摟着一個小姐,一邊喝酒一邊用半生不熟的漢語說:“整個社會都拋棄我了,還是你對我好啊!只有你沒有拋棄我!”
那小姐笑着說:“先生,看起來你也是一個成功人士,怎麼會有人拋棄你呢?”
斯維特蘭豎起食指,在小姐面前晃了幾晃,隨後耷拉着腦袋,有氣無力地說:“NO、NO、NO!我已經是被社會拋棄了。我的存在已經沒有價值了!”
斯維特蘭只有三十三歲,他是美軍歷史上最年輕的上校之一。他突出的功績就是研究中國的軍事歷史。從古代到近代,最主要的是研究近幾十年*的戰略、戰術。他不僅詳細地研究過解放軍的發展史,還重點研究過解放軍在整個解放戰爭中的各個大小戰例。當然,志願軍在朝鮮戰場上的每一個細節,他也沒有放過。他在美國軍界被公認爲中國軍事問題專家。後來,他被派到臺北,作爲國民黨軍的軍事顧問。
剛開始來到臺北時,斯維特蘭希望能依靠自己對解放軍的深度瞭解,來幫助國民黨軍*。在深入到國民黨軍隊以後,他發現,這支國軍不論是單兵素質還是集團戰力,跟解放軍都不在一個檔次上。他認爲國民黨軍叫囂的*永遠不可能成功!這樣,他開始覺得自己辛辛苦苦地研究瞭解放軍十幾年,結果根本就無用武之地!並且,他認爲在他有生之年,也看不到不管是國民黨軍還是美軍跟解放軍直接對抗,也就是說,自己花費了畢生精力所做的研究完全報廢了。
斯維特蘭是個十分現實的人!他不願意做那些被認爲是無用功的事,他開始放任自己!以前,他爲了專心研究,沒有談過戀愛,更沒有結婚。現在,他要找回過去的失去的東西。從此,他的身影天天出現在臺北的幾個歌舞廳內。他開始喜歡過去自己一直很厭惡的女人,特別是喜歡臺北的女人。幾乎是夜夜笙歌、夜夜做新郎!
斯維特蘭還喜歡日本女人,他只要去遠東司令部出差,肯定不會忘記到東京的歌舞伎町尋歡作樂、流連忘返!
斯維特蘭的“墮落”被他的上司看在眼裡,正好,在菲律賓的美國軍事顧問開始輪換,斯維特蘭被首先選中,他隨即由駐中華民國的軍事顧問被調到美軍駐菲律賓軍事顧問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