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日,君墨玉與隨侍小土都不見蹤影,只傳話說在歡喜樓講道,身無乏術。待空閒下來再與長樂詳談婚事。長樂聽了小廝傳話後不禁苦笑,這聖君大人念念不忘這婚事之說。原來聽說聖瀾的聖君大人在金府做客,柳如風便親自前來會晤,歡喜樓免費對外開放,請聖君前去講道。
這日長樂喝完早茶,孫瑤便一臉苦悶的來了,進來便揪住長樂的袖子大叫道:“長樂!你給評評理!天佑少爺欺負我!”
長樂看着孫瑤,只見她今日容光更勝往日,原來是特意裝扮了自己,粉嘟嘟的小嘴撅的老高,顯得更加的嬌羞可愛:“怎麼了,打扮的這麼漂亮,是要去相夫郎啦?”
“哎呀!”孫瑤猶自坐下,羞澀萬分:“上次和你去桃園會,美男太多看花了眼,誰知道前幾天有個公子給我傳信,約我相看相看。我娘知道了,很是高興,非得叫我去。”
“哦!”長樂一副知道了的表情“那定是今天去相了!”
“不是!”孫瑤急急道:“已經看過了,那周公子挺好的,雖說是小門小戶的,但我娘說也算門當戶對,昨個我倆約好了今日去醉思閣聽曲,只是天佑少爺非得和我過不去!”說完還恨恨的跺了跺腳。
“天佑怎麼你了,他不是忙着西郊那塊地的事麼,這麼還有時間欺負你啊!”
“誰知道啊!見着我就看我不順眼,冷嘲熱諷的一通不說,還說我今日搔姿弄首,快能趕上醉紅樓的小倌了!說一會還叫我去西郊做苦工!我不管啦,你可要爲我做主,說好了的,出海回來就給我放假去相夫郎,我都十七啦!”
長樂心思一轉,便明白了什麼由頭。這天佑哪裡是看她不順眼,怕是看這小嬌娘今日太順眼了,吃醋了。飛鳳女子13可娶夫,孫瑤自小跟在自己身邊,與那天佑是天敵一般,倆人見面猶如兩個小冤家,不吵起來就沒完。往往是天佑對孫瑤百般作弄,導致於孫瑤見他就躲。天佑今年二十有一,許是想通了自己的心,對孫瑤的管束竟愈加的多了起來。可孫瑤年方十七,雖是未娶夫郎可也情竇初開,在她眼裡,兩人身份不符,怕是對他從未動過那樣的念頭。偏偏天佑還彆扭不已,只是見她相相公便醋意大發,想打包帶走,天天在眼前看着。
長樂想了想決定不去管他倆的事,無奈一笑對孫瑤遺憾的說:“我看你還是早做準備吧,說不定天佑馬上便到,他一向不聽我的,怕是我也幫不了你啊!”
孫瑤苦着臉向外面張望了一下哀求道:“好長樂,我要去了西郊,你定要派人去那醉思閣一趟,我與周公子約在一樓秋之閣,你只解釋與他聽,說我有急事出了遠門,等我回來,定去尋他!”
“還沒走就想着回來了?”長樂剛要答應,金天佑冷着臉走了進來給長樂一個你別管的眼神拽着孫瑤便走:“你現在就得跟我走!”
孫瑤被拽的一個趔趄,卻掙扎不開,倆人吵鬧着遠去了。
自求多福吧!長樂想了想,去聽曲也是不錯。
飛鳳的妓坊分官妓和私娼,各大妓坊又分爲很多種,有歌妓,樂妓,舞妓等等。多年以來,一代又一代的轉換,也不再只是罪犯的家眷充爲娼,許多妓坊開放式招收掛牌公子。那些個才、情、色、藝樣樣俱全的公子哥,總是受到京中女子追捧,有的大把大把的銀兩拋去只爲見其一面。醉思閣正是那京中第一妓坊,短短十年,從開業到輝煌不敗,各大掛牌公子名滿京都。許多風流雅士,來此賣弄風月,就連平頭百姓也多有捧場,不過卻只是聽戲罷了。
醉思閣共有三層,一樓二樓全是清雅包廂,中間空地乃是演出之地,許多新來的公子掛牌演出看戲聽曲並不花錢,只是花些果茶錢,只是這醉思閣名氣太大,廂房日日爆滿,想聽戲總得提前預定。三樓上分琴棋書畫四處,各有頭牌公子坐鎮。與醉思閣相連的便是後院醉紅樓,卻是真正的煙花之地了,只要你出的起錢,便可與那醉思閣的公子們,一夜風流。
進得醉思閣,早有相熟的小廝叮叮前來領路:“啊,這不是長樂小姐麼,許久不見了,今兒可是來聽戲的麼?”
長樂呵呵一笑,從小到大沒少領着孫瑤在此聽戲:“我找人,秋之閣。”
“哦!這邊請!”叮叮前面帶路,也不多問。
不多時便行至秋之閣,敲門站定,一小廝模樣的小童探頭以後道:“小姐這是?...”
長樂一笑:“我是孫瑤的朋友,她有事出了遠門,叫我來給周公子帶個話。”說話間裡面那位公子聽見孫瑤二字便已轉過頭來,眉清目秀的,模樣俊俏,長樂鑑定完畢又說:“她叫我轉告你,等她回來定來尋你!”
“啊”周公子面露遺憾之色愣了半刻又連忙喚那開門的那個小童:“還不給小姐倒茶!”說完有請長樂:“小姐既然來了,不若一起聽戲,今天唱的是東廂記,好聽的緊!”
長樂微笑拒絕,拱手告辭。
出了包廂,叮叮仍舊等在外面,見她出來了馬上笑臉相迎:“長樂小姐今日是聽曲還是品詩?”
瞥了他一眼,長樂邊走便問:“今日琴社裡哪位公子掛牌?”醉思閣琴棋書畫開以成社,共有十二位公子掛牌,另有四大頭牌。
叮叮忙答:“是藍月公子。”
長樂思索了一陣,她只記得這藍月公子喜好藍衣,並不相熟:“罷了,等十三回來了我再來。”
叮叮連忙稱是。琴社頭牌公子,名喚風十三,此人蹤跡神秘,琴技一絕。
走出醉思閣,後面卻突然傳來一男子呼聲:“小姐請留步!”
長樂回頭,卻是那周公子,只見他自懷中掏出一物遞與長樂道:“請小姐將此物交給孫瑤,轉告她,我即將回老家給祖母掃墓,來日再見,待續前緣!”
原來是一塊玉佩,長樂點頭收好,收入懷中,周公子千恩萬謝且不表。又行幾步,卻見那臨街歡喜樓上,站定一人,面如冠玉,錦衣華服,不是柳如風又是哪個?見長樂目光迎來,他淡淡開口:“長樂兄好生的閒情雅緻啊!”
長樂也不解釋,微微一笑:“天氣晴好,便出來走動走動。”
“既是閒來無事,不如上樓一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