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奎堂和耿氏似乎是在商量事情,聽包勻清這般說,耿氏倒是沒直接回他,而是看向筱雨,溫柔地問道:“筱雨想出去逛逛平州城嗎?”
筱雨乖巧地點頭道:“今日聽七哥提起方纔想到來平州好幾日了,倒的確還沒瞧過平州城的景色,便有些動心,想出門瞧瞧。”
耿氏聽筱雨也這麼說,很是爽快地道:“那你就跟老七一起出去玩玩吧。”
說到這兒,耿氏十分嚴肅地看向了包勻清,警告他道:“筱雨還是個未出嫁的姑娘,你身爲兄長,可不能帶她去些亂七八糟的地方,聽到了沒有?”
包勻清心裡冤枉極了,卻也只能點頭頷首道:“母親說的是,兒子知道了……”
耿氏還是有些不大放心,讓包奎堂派了個得力的管事跟包勻清一起去,還點了荀嬤嬤在一邊伺候。耿氏對筱雨道:“荀嬤嬤是府裡的老人了,在平州也生活了一輩子,讓她跟着你,母親也放心些。”
筱雨欣然謝過耿氏。包勻清拒絕不得,但他也不在乎了左右他今兒個不能去樂呵的。
耿氏還讓四個家丁護衛跟着,以防萬一。
就這樣,一行十數人出了包府,筱雨坐上了馬車,包勻清騎了馬兒跟在旁邊,倒是有了些當初和筱雨從雨清鎮來平州時的感覺。
平州人多,因是商戶聚集之地,在這兒不單能看見大晉其他地方的商人,還能看見海國、南灣一帶來走商的人。
到了最爲熱鬧的街區,筱雨下了馬車,包勻清也棄了馬兒走在筱雨身邊。兩人逛了幾家頗有異域風情的店鋪,仔細瞧了瞧筱雨的臉色,疑惑地問道:“你瞧着這些人,難道不覺得很新奇?”
此時二人正在街中心走着,筱雨聞言笑道:“哪裡新奇了?他們是長了第三隻眼還是多了個鼻子?”
“他們的相貌跟我們不大一樣。”
“那倒是。”筱雨點頭道:“大概是膚色要比我們黑一些,然後眼睛的顏色有些區別。”
“在雨清鎮你應該沒見過這樣的人。”包勻清嘀咕道:“既然你沒見過這樣的人,怎麼就不覺得稀奇呢?”
筱雨聳聳肩:“來這兒見過了啊,見得多了,就不覺得有什麼了。”
二人邊走便說,跟在最後邊的四個家丁護衛中其中一個手上已經掛了好幾樣包勻清和筱雨買的東西。
筱雨多半是給家裡的人買的一些小玩意兒,花的錢也不多,在店裡的時候甚至與老闆討價還價。
包勻清只當她沒那麼多銀子,便大包大攬說既然出來玩,花銷當然都是他這個做兄長的負責,筱雨卻不要用他的銀錢。
逛得累了,瞧着時候也要到飯點了,包勻清便帶着筱雨上了一間頗爲氣派的酒樓,掌櫃的親自接待,去了嘴豪華的包廂。
筱雨側身輕聲問鳴翠道:“這裡是包家的產業嗎?”
鳴翠搖頭說:“奴婢不知道,奴婢都是在內院伺候的,外院主子們生意上的事情,奴婢不敢打聽。”
筱雨有些意外地看了鳴翠一眼,心道這不應該啊,好多事鳴翠都知道也都告訴她了的,家法棍的事情她不知道便罷了,那畢竟是包家機密,但這酒樓是否是包家的產業,鳴翠怎麼會一點都不知道呢?
這時荀嬤嬤在一旁笑道:“鳴翠年紀小,也沒怎麼出過府,不知道也是正常。二姑娘,這酒樓啊,的確就是包家的產業,如今是大爺在打理。”
荀嬤嬤是耿氏身邊的老人,對這樣的事情自然是有兩分了解的。
筱雨恍然,原來鳴翠是礙着有荀嬤嬤在旁邊啊……
酒樓掌櫃熱情地請了包勻清和筱雨落座,待包勻清介紹了筱雨之後,掌櫃立刻笑道:“之前聽大爺說起,二姑娘來府裡了,我還思忖着要不要上門拜訪一番,沒成想這就見到了。二姑娘好,二姑娘想吃什麼,酒樓裡的東西隨便您點。”
掌櫃的客氣那自然是看在包家的面子上,筱雨站起身笑着回了個禮,道:“有勞掌櫃的了,掌櫃這麼勤懇敬業,想必酒樓的業績會越來越蒸蒸日上。”
掌櫃的臉上立馬浮現喜氣,笑容比之前更多了兩分。
包勻清揮手道:“行了,客套話就不用多說了,二姑娘頭一次來平州城,這也是頭一次沒在府裡用膳,你囑咐廚房裡的廚子們好好侍弄東西,酒樓裡的招牌菜上幾個上來,賬記小爺賬上。”
掌櫃的忙應着,讓人下去準備,然後親自斟上茶水,這才悄悄退了下去。
“掌櫃不是我們包家的僕從,尤其這位,是大哥從外邊兒聘請來的,酒樓在他手上之後,生意的確比之前好。”
“那七哥你怎麼還那麼囂張,讓人做這樣做那樣?”筱雨在荀嬤嬤看不到的地方給了包勻清一個白眼,說話聲音卻很是溫和。
包勻清撓了撓頭:“我這不是習慣了,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是包家的小霸王,誰都不能招惹我。”
筱雨沒話可說,攤了攤手,靜靜等待飯菜上桌。
酒樓生意好,食物的味道自然不能差。幾樣酒樓中的招牌菜的確美味,筱雨吃得開心。
包勻清酌酒,二人都是一副滿足的神情。荀嬤嬤等人也都被安排進了旁邊的小包廂裡用飯。
筱雨探身往前低聲道:“喂,荀嬤嬤是個什麼樣的人?鳴翠好像挺怕她的。”
“哦,之前安排我屋裡的通房丫鬟的事兒,就是荀嬤嬤給琢磨的人。”包勻清飲了口酒,也學着筱雨的音量小聲說:“大概是鳴翠這丫鬟覺得對不住荀嬤嬤吧……”
“這有什麼好對不住的?”
包勻清打了個酒嗝,擱了酒杯道:“浪費了荀嬤嬤的一番苦心安排唄。你難道不知道,等着做爺的通房的丫鬟有多少?鳴翠一沒銀錢二沒背景,能被安排進爺的院子裡,那都是荀嬤嬤可憐她想給她找個好的出路,如今她沒跟在我身邊兒,倒是到你旁邊兒去伺候了,可不就是枉費了荀嬤嬤的一番好意?”
“你接着吹。”筱雨輕哼了一聲,不再搭理包勻清。
包勻清笑嘻嘻地正還要再貧兩句,包廂的門忽然被人給撞了開,一個粉黃色的身影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