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羣山領主的到來,楚自然也是重視萬分。
不過羣山領主來聖域至多待三日,待不了太長時間,而且總要留出一定時間來給他和羣山慧父‘女’團聚。
所以一些接風洗塵、招待的事情,便是能從簡便從簡。
因大晉使臣仍在聖域,羣山領主少不得要和他們接洽來往一番。
作爲將新政推往全西嶺的第一人,羣山領主更有必要了解大晉的制度,從而在指導各地方的政策實施中有更敏銳的領悟。
與秦晨風等人聚過兩次,羣山領主也不得不承認,大晉真的是各領域都人才濟濟。
西嶺一直以來的閉國,真是坐井觀天。
和秦晨風等人聊得十分愉快,羣山領主也通過大晉使臣,瞭解了更多大晉的東西。
這對他來說無異於一次提升自我的絕好時機。
日夜兼程來聖域的這一趟,真的來對了。
“這兩年多的時間,你也走了好些地方,覺得如何?”
‘私’下里只有楚和羣山領主,二人面對面坐着,喝酒聊天。
羣山領主每到一個地方,瞭解了當地的基本情況後,都會寫信給楚。然後等他監督着那個地方的新政實行,離開的時候,又會再寫一封信給楚,做到有始有終。
這樣的信收了不少,羣山領主信中所言也多半是官方化、公式化的。
楚其實很想聽聽羣山領主最真切的感受。
喝下一盞酒,羣山領主嘆息一聲,道:“實話實說的話……我所到之地,的確讓我看不上。如果要我舍掉北部,去那些地方爲官,我是不願意的。”
“太窮了?”楚問道。
“不,是太‘亂’了。”
羣山領主毫不避諱地道:“最近一年要好些,最開始……好幾次都堅持不下去。那些地方遠離聖域,聖域根本管不到那邊兒的。地痞流氓們利用平民的一些心理,做下了很多惡事。光是清理這些人,就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楚微微一笑:“天高皇帝遠,世道‘亂’也是正常的。能夠慢慢將這些地方管束起來,有律法來約束他們,再殺‘雞’儆猴以示威懾,倒也沒大的困難。狠得下心就行。”
楚給羣山領主斟了杯酒:“這兩年多來,多虧了羣山領主了。”
“爲聖父聖母做事,我萬死不辭。”羣山領主道。
楚搖頭:“羣山領主是爲西嶺做事,而非爲我們。”
羣山領主頓時一笑:“是,聖父說的是。我無論做什麼,都是爲了西嶺,而不是爲了某個人。”
楚頷首,又笑問道:“與‘女’兒相處得可好?”
提到羣山慧,羣山領主頓時‘激’動了起來。
“聖父聖母將她養得很好。”羣山領主由心地說道:“如果讓我和慧兒的母親來養她,恐怕養不出她這樣好的‘性’子。”
羣山慧在見到羣山領主的時候就忘記了她對康康說的,不會在她爹爹面前告狀的話,竟然第一句就和羣山領主告狀了。
羣山領主當時第一反應就是,誰竟然敢欺負他‘女’兒?
可轉念一想,聖父聖母總不會虧待了她‘女’兒,看到她‘女’兒受欺負也不管吧?
羣山領主後也是腦子轉得極快的人,一下子就想到了‘女’兒所說的“哥哥”是誰。
除了聖皇,還能有誰?
他腦子裡一‘激’靈,心想聖皇定然是和‘女’兒鬧着玩兒的。
那他也可以將‘女’兒這般說的話當做是‘女’兒在撒嬌。
他便故意板起一張臉,問羣山慧:“哪個哥哥欺負你?爹爹找他算賬。”
對羣山慧來說,這是她真正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
羣山領主對她來說,等同於是完全陌生的一個人。
見到這樣陌生的一個人板起臉,羣山慧如何不怕?
儘管羣山領主是她的親爹爹,羣山慧還是害怕地朝着筱雨撲了過去。
大概是怕羣山領主真的要去找康康算賬,羣山慧還帶着哭腔說:“不要找哥哥算賬,是慧兒欺負哥哥,不是哥哥欺負會兒,嗚嗚……”
筱雨頓時笑了起來,羣山領主看向筱雨,用眼神詢問。
筱雨道:“領主勿怪,慧兒和康康關係好,兩個孩子經常玩鬧。這是慧兒和你開玩笑的。”
說着,筱雨便‘摸’‘摸’慧兒的頭,道:“慧兒,你是不是和爹爹開玩笑的呀?”
慧兒眼睫‘毛’上掛着淚珠兒,使勁地點頭。
羣山領主瞧着心疼,上前一步想要抱慧兒,慧兒有些不敢地縮了縮。
筱雨便又勸道:“慧兒你看,爹爹聽說你被人欺負了,什麼都不問就要幫你找欺負你的人算賬呢。這樣的好爹爹肯定很疼愛慧兒的。你害怕爹爹,爹爹會傷心的。”
慧兒這才伸手投入到了羣山領主的懷抱之中。
“爹爹……”
慧兒哽咽地說:“爹爹,慧兒錯了,慧兒錯怪哥哥,爹爹不要找哥哥算賬……”
“好,爹爹不找。”
羣山領主怕自己凶神惡煞的模樣會嚇着自己這個唯一的掌上明珠,忙輕聲細語地哄着。
或許是親情使然,慧兒很快就和羣山領主‘混’熟了。
羣山領主對楚笑道:“我最初以爲這丫頭有些嬌蠻,擔心她長大後越發了不得,便與聖母提過這件事,想讓聖母多管束管束她。可是聖母卻說,慧兒和親近的人才會使小‘性’子,和其他人相處卻一向是十分有禮貌的。而就算是和親近的人,慧兒的小‘性’子也不會讓人覺得反感,她這樣的‘性’子很好。”
羣山領主一笑:“聖母說‘女’孩兒要寵着,嬌養着。我瞧着慧兒身邊的人也都‘挺’喜歡她,可見她平日也的確是個乖孩子。就是……”
羣山領主頓了頓,道:“就是對聖皇……有些不恭敬。”
楚便是一笑:“哪有什麼不恭敬,小孩子在一起玩兒,哪可能一直沒矛盾。今兒惱了明兒就又好了。小孩兒忘‘性’大。”
楚舉了舉杯:“羣山領主不要將慧兒向你告狀的事放在心上,她和康康是鬧慣了的。令夫人將慧兒‘交’給我們的時候,康康母親說過,會將慧兒當做我們自己的‘女’兒一般看待。慧兒在我們身邊,那便是我們的‘女’兒。這個,羣山領主敬請放心。”
羣山領主舉了杯,語帶感‘激’:“多謝聖父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