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何氏淒厲的叫聲從西間屋裡傳出來。
嚇壞了何氏的四個女兒,何氏6歲的女兒荷花嚇得就想衝進去,大女兒冬桃趕緊把她拉過來:“二妹,你不可以進去。”
荷花反手緊緊的抓住了冬桃拉住她的手,忍着眼淚擔心的道:“大姐,我怕,娘..娘她沒事吧?”
冬桃看了看緊緊地依偎在嬤嬤身邊的三妹,和滿臉擔憂站在門口咬着脣的大妹,摟着荷花安慰道:“二妹,你不要怕,咱娘不會有事的”可已經9歲的冬桃,什麼事都懂了,隱約聽大人說的話,知道女人生孩子是件很危險的事,母親在屋裡的叫聲,冬桃也很擔心害怕,可看着害怕的妹妹們,冬桃想起母親進西間時對自己說的話,“桃兒,你是妹妹們的大姐,這時你們的嬤嬤怕是顧不得梅兒她們了,你要照顧好妹妹們”冬桃也只能在心裡着急,反而還要安撫妹妹們。
“嬤嬤,我怕,我要我娘..”何氏4歲的女兒臘梅搖着自己嬤嬤的手,害怕的哭着要娘。
何氏的婆婆於佟氏,抱起了臘梅哄倒:“偶偶,梅兒不怕,你們的娘給你們生完弟弟,你就能進去看你們的娘了”
於佟氏口中安慰着孫女,心中卻是擔憂不已。於佟氏一共有四個兒子,兩個女兒,回想起自己的大兒媳,也就是正在生孩子的何氏,至打進老於家的門,這10年以來,除了沒有爲自己生個孫子,個性要強點以外,對家裡人和自己老兩口,那是好的沒話說。大兒子於海老實忠厚又孝順,也是一心爲這個家任勞任怨。又在心裡比了比自己結了婚的二兒子和三兒子的兩口子,二兒子懶散耳根子又軟,什麼事都聽他媳婦的。二兒媳成天挑三揀四。三兒子和三兒媳到是很任幹,就是性子太悶,有什麼想法,不明說,非得讓人猜。又想到自己沒有結婚的四兒子和兩個女兒,還需要大兒媳幫自己操持,聽着西間大兒媳淒厲的叫聲,於佟氏也心慌不已,一個勁的心裡禱告“求求大慈大悲的菩薩,一定要保佑大兒媳母子平安,就算這次再生個丫頭,俺也不怪大兒媳”
“啊----”西間的何氏淒厲的叫完之後,疼的她幾乎體力不支,感覺眼前一陣發黑,隨時都要昏過去。她趕緊的緊緊的咬着自己的嘴脣,讓自己清醒。
於佟氏有點沉不住氣了,想着家裡僅有的三吊錢,又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幾個擔憂、害怕的孫女,咬咬牙,連聲的讓冬桃去找郎中。
“娘,唔噓”在西間的何氏聽到忍着疼趕緊出聲叫自己的婆婆。
於佟氏走到門口擔心的問道:“哎,唉,娘在這兒來,冬桃的娘,你怎麼樣?”
等了一會,何氏有氣無力的說道:“娘,我沒事,啊,唔噓,娘,不用找郎中,我挺挺孩子就生出來了,啊--”
於佟氏的一下子紅了眼睛,她知道這是自己的大兒媳,知道家中困難,心疼錢,忍着痛不讓找郎中。“好,好,娘不找郎中,冬桃的娘你忍忍就好了,阿”口中對何氏保證着,心中卻是沒有任何猶豫的,衝冬桃擺手,讓她趕緊去找郎中。
站在門口的迎春看到嬤嬤的動作,蹭的一聲跑出去,趕緊找郎中去了。冬桃把荷花交給嬤嬤,也趕緊追着大妹跑了出去。
西間裡的接生婆劉嬤嬤,滿頭是汗,兩手都是鮮血,擠壓着何氏的肚子,心裡嘀咕着:於海他媳婦都生了4個孩子了,怎麼還是這麼不好生。最裡卻對着何氏說着打起的話:“冬桃的娘,閉住氣,使長勁,別害怕,孩子阿一會就出來了”
何氏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了,微不可見的衝劉嬤嬤點了點頭,手下意識的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心中充滿了堅定,爲了這個自己辛苦懷胎十個月的孩子,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挺到把孩子生下來,那怕是搭上自己的命。
水若顏在何氏的肚子裡暗無天日的過了很長時間了。感覺到何氏的偉大母愛,水若顏既欣慰自己能重生在一位很愛自己孩子的母親肚子裡,又感嘆自己算是前世的命運,自己怎麼好好的走着路,就能摔倒?這一摔跤不要緊,可是把自己的小命摔沒,讓自己魂穿就太大發了。悲催的魂穿了自己也勉強的接受,可這肚子裡怎麼還有一個,跟他或者是她擠在漆黑一片的肚子裡,已經很無奈了,還要忍受他或者是她,時不時就踹自己一下的無影腳,“哎哦”突然又感覺到莫名的力量的用力擠壓,真要命,頭都要被擠扁了。有種掩息的感覺,必須趕緊出去,要不然不光何氏,也就是自己這一世是母親撐不住,自己的命也得玩完,水若顏已經感覺到何氏身體有點透支,用蜷起的腿,使勁
一蹬,照着擋在她前面的小屁孩就是一腳。
“哇--”的一聲,被水若顏踢出來的小傢伙,嬰兒洪亮的啼哭聲響起!
“生了,生了!哎喲!冬桃嬤嬤,是個大胖小子!恭喜得金孫啊”劉嬤嬤大聲吆喝着報喜。
不約而同的於佟氏和何氏的女兒同時,鬆了口氣,放下了心中的擔心,接着心中就歡喜異常,於佟氏嘴裡嘟囔着:“菩薩保佑,老大家終於有後了,呵呵”又忙不迭地要擺香按拜謝菩薩。
“啊----”裡面又傳出何氏淒厲的叫聲。
於佟氏呆愣當場,臘梅更是嚇得“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哎呦來,怎麼還有一個?”劉嬤嬤驚奇的聲音傳出。驚得於佟氏差點坐在地上。
水若顏沒有讓何氏受什麼罪,借力轉了個身,頭朝下,腿用力一蹬就出來了。
“生了,是個小丫頭,冬桃的娘你好福氣啊!一生就是兩,還是龍鳳胎,真是好兆頭啊!老婆子我接生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次接生到龍鳳胎呢。”劉嬤嬤邊歡喜的對何氏說着好聽的話,邊手腳麻利的用何氏臨時讓她,從櫃子裡拿出的棉布把水若顏包起來,放到何氏的另一邊。
這時在外面等的心焦的於佟氏,領着也嚷嚷着要看妹妹和弟弟的荷花和臘梅進來了。
劉嬤嬤看到慌忙走進來的於佟氏,乖覺的趕緊的恭喜道:“哎呦,大妹子,恭喜恭喜啊!你得了金孫又得一銀孫女,龍鳳胎,好兆頭啊!你以後可有後福了”
臘梅和荷花快步跑到何氏身邊,新奇的看着弟弟妹妹,邊問何氏還痛不痛,邊拍手讓於佟氏趕緊過來:“嬤嬤,嬤嬤,你快來看,弟弟妹妹長的一樣的,呵呵真好玩”
於佟氏樂呵呵的對劉嬤嬤說道:“老嫂子你辛苦了,謝謝啊!呵呵”說完迫不及待的走到何氏的牀邊,俯身抱起炕上的孩子,看了看抱着的,又看了看何氏身邊的,於佟氏恨不得再長出一雙手,
把自己的孫子孫女都抱在懷裡疼愛一番。於佟氏放下抱着的,又抱起牀上的,對着懷裡的孩子親了又親,眼中閃着淚花,高興的笑着對何氏說:“冬桃的娘,你受累了!”
何氏沒有力氣說話,只是對自己的婆婆搖搖頭,看着自己身邊的孩子,也高興地留下了眼淚,何氏得了龍鳳胎的兒女,提了10個月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直沒有生個男娃,雖然婆婆和丈夫沒有說什麼,對自己也很好,可何氏心中就覺得對丈夫和老於家有虧欠,如今有兒子了,還又得一閨女,何氏感覺心裡一陣舒暢。看着襁褓裡的孩子紅紅的小臉,緊閉着眼睛,眉頭緊緊地皺着,小嘴微微的翹着,像是很不滿的樣子,她不禁笑了起來,又看了一眼於佟氏抱着的孩子,和邊上圍着自己的兩個女兒,何氏覺的這幾年所受的委屈,都不值一提,心裡被幸福的感覺填的滿滿的。
“娘,娘,..”於海慌慌張張的從外面叫着跑了進來,:“娘,呼,呼,冬桃的娘要生了對...”於海喘着氣還沒有問完於佟氏,就看到了於佟氏手中抱着的孩子,一下愣住了。
於佟氏樂呵呵的把孩子輕輕放下,轉身笑着說於海:“你叫嚷啥啊!呵呵,你媳婦今個可爲我們老於家立了一大功,給你啊添了一對龍鳳胎呵呵..”於佟氏拉着不情願的臘梅和荷花,請了劉嬤嬤讓她和自己去東間坐坐,把這兒讓給了大兒子夫妻兩。
劉嬤嬤掩嘴笑呵呵的被於佟氏請去了東間,這時她也不想在這兒礙眼,呵呵..
“瞅你那樣,在那兒傻笑什麼啊!”何氏體力恢復了些,笑着似嗔非嗔着傻笑的於海。
於海憨憨一笑,大步走到何氏身邊,並沒有看孩子,只是看着臉上帶着倦容,柔弱的惹人憐惜麼樣的何氏,充滿溫情,感激的說道:“孩子娘,你辛苦了!俺謝謝你了!”
何氏的臉上陡然一紅,她沒有想到老實木訥的丈夫,會說出如此充滿感情的話,心酸又欣慰,嗔道:“說啥呢,傻樣把你,呵呵,還不看看你的女兒和兒子”
於海又看了一眼何氏柔弱中帶着羞澀的麗顏。樂呵呵的看向了炕上襁褓裡的孩子。
院中聽到何氏要生孩子,匆忙放下地裡的活計,帶着兒子兒媳和女兒趕回來的老於頭,放下手中的鋤頭,大步的向堂屋走去,這幾年老於頭嘴上不說,心裡卻着急大兒子沒有男娃的事,聽到大兒
媳要生了,就慌忙往家趕,“孩子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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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於海他爹回來了,我得與他道喜去”正在和於佟氏說話的劉嬤嬤,聽到聲音邊對於佟氏說着,邊樂呵呵的迎了出來。
劉嬤嬤在門口看到老於頭還沒有等他問,就恭喜道:“於海他爹,老婆子我可要恭喜你啊!你大兒媳爲你添了一對龍鳳胎,大吉啊!”
“啥,俺大嫂生了一對龍鳳胎,哈哈,真是太好了,哈哈”老於頭的大閨女于娟,聽到劉嬤嬤的話,強先拍着手笑着叫起來。
西間聽到老於頭他們回來的於海,小心的抱着孩子走了出來,“爹,爹,你看看,您的孫女孫子”
“哎呦,俺的祖宗,外邊涼,你怎麼把孩子抱出來了”於佟氏邊責怪着於海,邊接過一個孩子抱着進去裡間。
礙到於佟氏的責怪,於海也不惱,還是傻傻的笑着把孩子小心的抵到老於頭的手裡,“爹,冬桃的娘給俺生了兒子和閨女,呵呵,爹你給孩子起個名吧”
“好,好,好..”老於頭抱着孩子連聲說好,眼睛樂咪咪的激動的都不知道說啥好了。過了一會穩定了一下情緒,笑着說:“男娃就叫柱子,將來身體長得像柱子一樣結實,女娃就叫....”
“爹,娘...”老於頭的四兒子於錢從外面叫着,高興的跑進來“爹,呼,娘,剛纔歐陽少爺給俺說,他要讓咱家給他種地,歐陽少爺只要我們三成的糧食”
突如其來的驚喜,讓老於頭都愣住了,於佟氏更是忘了斥責四兒子的大呼小叫,接二連三的喜事,讓於佟氏高興的有點找不到北了。
“這可是又一樁喜事啊!恭喜恭喜啊!呵呵,龍鳳胎果然給你們家帶福啊!”劉嬤嬤羨慕的看着老於頭抱着的孩子,唉,看來老於家要時來運轉了。
老於頭聽到劉嬤嬤的話,看着抱着的孩子,樂眯了眼,“呵呵,女娃就叫來福吧,爲咱老於家帶了的福氣,呵呵”
“哇,哇---”在於佟氏懷裡的水若顏聽到老於頭給她起的名字,抗議的大哭起來,想着,這麼
土的名字,還不如同胞的那小傢伙的名字好呢,都怪那個姓歐陽的傢伙,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她出生的這一天說讓家裡人種地,於錢又偏偏在給她起名字的時候打斷了老於頭的話,才讓她有了這麼一個土得掉渣的名字。水若顏在心裡算是把於錢和姓歐陽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