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連夜趕出城去,帶着邊軍七鎮鎮統袁崇武的命令。
夜色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顯得很是明亮,照的四周的沒有一個樹葉的枯樹是那麼的清晰。整個道路也是那樣的清晰,韓東帶着自己的五十餘人繼續在道路上行駛着。
將到子時時,韓東回到了駐地,向趙青峰彙報了袁崇武鎮統的命令,便接到了自己第一個任務,十里鋪打探敵情,而五營其他的各個隊都是去了十里鋪周圍的地方。
韓東接完任務,便回到自己的校場,接到了其他未到的二十餘人,便一起準備着。
天還未亮時,韓東已經吩咐所有人吃完早飯出發了,整夜沒有休息對於韓東來說也是有過的,但是以前從來沒有現在這樣累的。整夜從駐地走到縣城,然後從縣城跑回來,在騎馬回去,又回來,還沒有休息,任務已經下來了。只得在做飯那一小段時間抓緊時間稍是休息了一會兒。對於韓東來說那就是寶貴的。
吃完飯,讓所有人休息了一會兒,解解飯,天剛剛矇矇亮,便隨着韓東想着東北方向的十里鋪馳去。
大雪依舊下着,整個馬隊在雪中“呼哧呼哧”的跑着,雪地上留下了無數馬蹄子印,頓時原本平整雪白的路面已成了黑乎乎的泥水,濺得整個四周都是泥點子,頗有一幅抽象派的畫作一般。
但是韓東不是抽象派的畫家,而且他也沒有當抽象派畫家的想法,況且也沒有時間去欣賞路邊的畫作,只是單單雙手一個動作,用力地甩着馬鞭,馬兒痛苦的慘叫一聲,飛快地向前方跑去。
十里鋪,是一個小村莊,位於遼西城東北方向八十多裡的地方,北邊大概四五里的地方有一座山,整個山現在都被厚厚的雪花掩蓋着。
當韓東們趕到時,整個村莊已是空無一人,漫天的雪花落得整個村莊一片白茫茫的,似乎是很早很早就都離開了。
韓東帶着部下慢慢的騎着馬趕到十里鋪村莊內,下了馬讓所有人到一個院子休息休息。
風呼呼的颳着,雪花依然在天空中紛紛揚揚,連續下了一天一夜的雪花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整個地面已經積聚了厚厚的雪花。
所有人都在早已離去的農戶家裡休息。
忽然一陣陣轟隆聲自遠而近的傳了過來,韓東警惕的站起身,所有人也都醒了,警惕的望向韓東,張睿鄒春跑到韓東身邊,滿臉震驚的看着韓東,“來了?”
似是在詢問韓東一般,殷切的盼着韓東說出自己的想法。韓東什麼也沒說,和張睿鄒春擺擺手,示意他們跟上,便慢慢來到院子裡。
這個院子在村莊邊緣,韓東慢慢來到院牆邊,聽着那越來越近的聲音,終於知道了那是馬蹄聲,韓東看着張睿鄒春深吸一口氣小聲說道,“騎兵!”
張睿鄒春聽着韓東的話點了點頭。
韓東慢慢來到牆邊,慢慢探出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是的,是騎兵,遠方飛舞起的雪花遮蓋了起兵後面的區域,韓東仔細看了一會兒,似乎有一二百人的樣子。
韓東回過頭向鄒春說道,“讓所有人準備。不要有太大動靜。”
鄒春看着一臉嚴肅的韓東,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點了點頭,邊向屋內走去。
張睿也慢慢伸出了頭,看着遠處那裡自己越來越近的騎兵,屏住了呼吸。
漸漸地,隨着呼嘯的風聲,傳來了幾句若隱若現的聲音“副管領,……前面……村子,……藏……藏。”
張睿回頭看着韓東,一臉疑惑的說,“官話?”
韓東也挺清楚了,對着張睿點點頭,“好像是自己人。”
又過了一會兒,那騎兵離得更近了,韓東看清楚那是穿着邊軍服裝的騎兵,那個方向的自己人只有五營的三隊四隊了,難道是遇到了敵人?打不過?
韓東來不及多想,那一隊騎兵轉眼間已經飛快的接近他們了。
這是,韓東也看清楚了,那確實是五營的三對四隊,前面的是五營副管領張清水,還有三隊隊正何偉,四隊隊正蔡濟,看着他們離村莊越來越近,韓東和張睿走出院子,看着他們向這裡飛奔。
領頭的五營副管領張清水看見是韓東,便大聲說道,“韓隊正,蠻賊來了,四五百人,馬上就過來了。”
韓東聽着張清水說的,知道終於對上敵人了,想了一會兒,對着張清水說道,“副管領,你帶着三隊四隊的人從這邊路進村裡面,,我們一對在這裡埋伏,等人一到我們就伏擊敵人,你們反殺過來。”
張清水聽着韓東說的計劃,望了望三對四隊的何偉,蔡濟,點了點頭,說道,“好。你們趕快準備吧。”說完便和何偉,蔡濟一起帶人從村中的路向裡面奔去。
看着張清水帶人離去,張睿看着韓東說道,“隊正,這,你真要這樣做?萬一他們走了呢?那可是四五百人啊?”
韓東想了一下,說道,“沒事,只要我們伏擊得當,他們就會反殺,到時就會打退蠻賊。”
說着,韓東帶着張睿來到院子裡,和鄒春商量了一下,便連忙把部隊分成兩部分,分別埋伏在路兩旁的房屋內。
剛剛準備完畢便聽到一個比上次更大的馬蹄聲傳來,韓東示意所有人噤聲,靜靜地聽着。
透過牆邊的小洞,韓東仔細的看着從眼前過去的蠻賊,仔細的估計了一下沒有張清水說的那麼多,不過也有三四百人,比起他們這三個隊二百多人差多了,不過沒關係,因爲他們是伏擊!
韓東看着蠻賊,差不多已經是時候了,便對着所有人揮了揮手,頓時拿了弓箭的人對着路上的蠻賊放出了手中的箭矢。
韓東也沒有閒着,對着蠻賊中的一人射出了箭,一箭射中那人的咽喉,一劍封喉!韓東得意的看着自己殺的第一個人,在心內笑了笑,他在軍校時的箭術也是很好的,這就是證明。
頓時,蠻賊亂了,“嘰呱啦嘰呱呱”叫個不停,片刻便有數十人被箭矢射下馬。
韓東看着已經大亂的蠻賊,站起身大聲吼了一句,“殺!”
正在院中等待的士兵騎着馬衝了出去,殺向蠻賊。
蠻賊中有一個穿着明亮鎧甲,騎着一匹高大黑馬的人看着衝出來的邊軍士兵,大聲吼了一句,“黑塞得力瓜!”
蠻賊聽見首領的喊聲,頓時齊齊的向回望去,不一會兒,已經有一些蠻賊停住了亂糟糟的陣勢。
韓東站在院內看着,剛纔那一人喊叫一聲後整個蠻賊騎兵的變化,知道那就是領頭的,便二話沒說,舉起手中的弓箭,瞄準那一個人,“嗖”,箭矢射出,飛快的射向那人。
那人騎在馬上看着戰場上的動靜,忽然感覺到什麼,猛然一側身,讓過那射來的一箭,不過仍然射在左肩上。
韓東看着那人躲過一箭,便又舉起弓箭放出了第三箭,這一次那人有了準備,抽出腰間的刀,用力地砍飛了向他飛去的箭矢。
韓東看着那人砍飛了自己射去的箭矢,不由一怔,轉瞬便命令手中有弓箭的人向下面的蠻賊繼續射着箭矢。
韓東又抽出一支箭上弦,“嗖”的一聲再一次射向那人,而這次射向的卻不是人,而是那人的坐騎馬,那人正準備格擋,卻發現箭矢沒有射向自己,而是馬,只聽見一聲嘶嘯,馬便硬生生的倒下去,那人沒有防備倒在了地上。
看見機會終於來臨,韓東毫不猶豫的上弦,錯指,有一支箭矢向那人飛去,心想這次終於脫不掉了,卻見那人旁邊的一個蠻賊擋在了那人的身前,箭矢紮在了那士兵的身上,再一次落空。
韓東冷冷的看着那一個人,看着那擋在那人身前的士兵,再一次抽出箭矢,連續射出了三支箭,都被那人用死屍擋住了,韓東便沒有在一次射箭。
翻身上馬,抽出白龍刀,用刀身拍了一下馬屁股,衝出院子向前衝出。看着韓東親自上陣,殺向敵人,所有的士兵頓時精神大振,高吼一聲,向前衝去。
院子裡的人也加緊向在路中間的蠻賊射出了手中的箭。
韓東拿着刀,用力地砍落前方蠻賊的頭顱,鮮紅的血液濺在韓東的臉上,韓東用手抹了一下臉上熱乎乎的血液,拿着刀繼續向前衝殺。
旁邊一個蠻賊士兵拿着刀砍向韓東,韓東一側身,讓過砍過來的一刀,反手舉刀,用力地抽向那蠻賊士兵,頓時那蠻賊士兵一個胳膊被砍中了,韓東翻身做好,收回砍過去的刀,對着那蠻賊士兵又補了一刀,頓時那蠻賊士兵身首異處。
站在遠處的張清水看着前面韓東所部的行動,對着身邊的三隊四隊喊道,“殺。”抽出腰間的刀向天一指,狠狠地拍了拍馬,向前衝去。
頓時,響徹天地的喊殺聲傳遍整個小村落。
韓東聽着對面的喊殺聲,知道是張清水過來了,便對着士兵喊道,“衝啊!”
所有的人殺向前方。
蠻賊領頭的那人看着剛纔追擊的邊軍又殺了回來,瞪着張清水,拉過身邊士兵的馬,翻身上去,便向張清水衝了過去。
張清水抽出刀,冷冷的看着衝向自己的那個人,也拍了拍馬,向前快速奔去。
“當”兩刀相砍,復又快速分離,張清水緊緊握住手中顫抖的刀,吃驚的想着那人那麼大的勁道,連自己也擋不住,不由雙手握刀,用雙腿夾了夾馬肚子又看向了那人。
聽着前方的殺聲,韓東緊握住自己手中的刀向前砍去,砍飛了擋在前面的一蠻賊,韓東看見了剛纔那人正和張清水打鬥,而且眼見張清水不敵,便回頭看了看身後,叫來鄒春讓他守在自己身邊,便又抽出弓箭,上弦,錯指,射向那人。
“嗤”箭矢定在那人的左手腕處,那人沒有回頭,只有一個動作,右手舉起刀絲毫不顧左手的傷勢,向着張清水砍去。
一道血柱噴涌而出,看着眼前張清水無頭的屍身直挺挺的倒下,韓東怒吼一聲,“爲副管領報仇,殺啊!”向前衝去。
聽着韓東的喊聲,所有人都向前衝殺過去。
頓時,血液打溼了地上厚厚的雪花,整個小路已成了滿是血跡的世界。
蠻賊那領頭者一看這形勢不對,連忙大聲吼了一聲,想着村子中間的小路衝去。所有還活着的蠻賊士兵跟着那讓人開始向外衝去。
韓東看着那人,知道是要突圍了,便帶領手下,大喝一聲向前追殺着。
拐過彎,看見那領頭的騎着馬跑在蠻賊隊伍的最前面,韓東再次摘下弓箭,瞄準了那人,射出了一箭,韓東沒有看剛纔那一箭是否射中,又取出一箭再次射向那個人,那支箭矢齊齊的射中那人的頸椎,穿透過去,韓東看着那人從馬上倒了下來,命令所有人追殺。
不過,中原的馬是沒有草原的馬跑得快,還是逃走了五六十人。
回來後,聽着張睿報告傷亡,韓東心中頓時一寒,副管領張清水的死,以及一百餘個士兵的死,數十人重傷,五十餘人輕傷,帶上傷者只有一百三十餘人。不過戰績也是很好的,殺敵三百五十餘人,對於這隻有三個隊二百餘人的隊伍,殺了三百餘人是很好的戰績。還有四隊隊正蔡濟也死去了,韓東便指揮者剩下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一對傷亡最少,只有十餘人死亡,這對於韓東張睿鄒春來說是很欣慰的,他們戰前的努力沒有白費。
收拾完戰場後,韓東命令所有人回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