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告訴他們我回來了,只有芹花一個人在家,她見到我狼狽的樣子,立刻放下手中的鏟子,關掉煤氣,跑到我身邊。
我的臭脾氣又上來了,大罵:“你走開,走開!不要管我!!”
然後,自個趴到牀上,用被子捂住頭,痛哭起來。
芹花真的沒有說話,整個屋子裡只有我一個人的哭泣聲,迴盪起來的好像是我心底的語言。
直到我的哭聲漸漸緩和,纔有一隻手,輕而柔的覆在我肩頭。
耳邊吹來一陣暖風,像兒時母親在我耳邊講故事的感覺,柔柔的觸動起心裡最敏感最容易受傷的那根被我埋藏起來的,脆弱的弦。
“晏紫,遇到什麼事情了,給阿姨說。”芹花的聲音像溪水,緩緩流淌在心間,不容置否,這是我最渴望的聲音。
而我從來只叫她阿姨。
“我喜歡上一個男孩,可他好像只當我是朋友。”我呢喃。
芹花來到我的牀邊,蹲下,拿走我頭上的被子,將手放在我的頭髮上,撫摸着:“我想也是,那你告訴那個男孩子了嗎?”
我依舊是臉朝牀,沒有看她,只是搖搖頭。
“那你怎麼知道他只當你是朋友?”
我終於擡起頭,淚水漣漣的望着她,她是那樣好看,那樣溫柔,眉毛如柳枝般柔婉,眼眸似秋水般瀲灩,不着口紅的嘴脣在小巧的鼻子下,訴說着我最渴望的話語。
我起身坐好,她也坐在我身邊,我對她說:“我的直覺,他對我很客氣,和朋友一樣,可他對薛秋尋,就是我的好朋友,就不一樣。”
芹花說:“傻孩子,這個世界上能有自己喜歡,又喜歡自己的人,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但感情不能強求,也變化莫測,自己喜歡做什麼就去做,喜歡他就和他說啊!他答應你,你就同意,他要是不答應你,你就再死纏一段時間,看能不能讓他動心,對待感情,一定要執著。”
我突然笑了出來,說:“當初是你追的我爸,還是我爸追的你?”
她停頓了一下,笑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是我臉皮厚,追的他,你知道他有多難追嗎?”
“多難?”
“他啊!我堅持每天給他送早飯,給他洗衣服,幫他寫東西打字,兩年,我用了兩年的時間才追到他,但他卻是不冷不熱的說‘那就湊合一下吧’。”
我“噗嗤”笑了起來,爸爸對我總是很和藹,很寵愛,從不對我發脾氣,怎麼會對這麼溫柔的芹花如此冷酷呢?
“爸爸可沒你說的那麼冷酷。”
“這就是他對你和對我的不同啊!當時我就是看上他冷然,感覺這纔是男人味。”
第一次和芹花這樣說話,我感覺像是和知心姐姐說話一樣,我頹然道:“我可沒你那麼執著。”
“誰說的?只要你想就有可能。”
“那你現在幸福嗎?”
“幸福,要是你肯把我當做親人,我會更幸福。”芹花說話竟沒有遲疑,我知道她說的是幸福,只有內心真正幸福的人,纔會這麼快的脫口而出,和旁人分享自己的快樂。
那天爸爸回來,看到芹花在我的房子裡,和我聊天,高興的喝了兩瓶啤酒,這是自媽媽離開後,爸爸第一次在我面前開懷的喝酒。
回到學校的時候,我做了一個膽大的決定,就是向顧燁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