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滿金口訣。”冰麒麟無力的說。
“什麼是薩滿金口訣?”火鳳凰失去了該有的理智,眼淚順着她的臉頰。
“薩滿金口訣是薩滿種羣特有的咒語,它無形無影,中了它的人會莫名的疼痛,然後……死去……”
“冰麒麟,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你救救月顏……你救救她……”
“是啊,你不是自稱很厲害的嗎?你一定可以救她的。”厄沙薩的情緒也失控了,黑卡卡定慧還是第一次看到厄沙薩這樣,要是平時黑卡卡定慧早就和他對着幹了,可是此時他也笑不出來了,黑卡卡定慧總覺得有一根堅硬的長刺刺進他的心臟。
頓時青煙升起似幻似真,幾人被青煙分開了看不見任何人。
扎頓焦急的說:“侯伏,你在哪裡?”侯伏沒有迴應扎頓。
在另一邊侯伏也焦急的說:“扎頓。”扎頓沒有迴應侯伏。
鐵鏈的聲音穿透嫋嫋的青煙傳入火鳳凰的耳中.不久,月顏的痛苦**聲透過青煙捲入了火鳳凰的耳中,兩種聲音響起的中間空檔時間是確確實實鐵鏈擊中月顏後背的聲響,火鳳凰感覺得到那是一種直達心深處的痛楚,無處申訴。
火鳳凰扯着嗓子喊道:“月顏,你在哪?”
“鳳凰,你別這樣,先冷靜。”
“你叫我怎麼冷靜,那是月顏。”火鳳凰失去理智的怒吼,她要掙脫冰麒麟厚而有力的雙手去找她的月顏,她怎麼能讓她的月顏獨自面對黑暗。
“鳳凰,沒有用的,這是薩滿金口訣。”
火鳳凰不知道爲何冰麒麟的話會刺痛她的心?爲何平時說話不正經的冰麒麟說這話的時候要那麼冰冷而堅硬?那是冰冷戳進她的身體的武器,那般的不可言語的痛。
沒有用的?克勞深聖光的手段毒辣,連痛都不讓她火鳳凰陪着月顏一起痛?
掙扎得蒼白的臉比月色更爲蒼白,是那種白得透明又痛得不可忽視的透明。月顏旋着淚光看着火鳳凰和冰麒麟,月顏知道這就是克勞深聖光的一貫作風,她是要讓月顏看得見火鳳凰他們卻不讓火鳳凰他們看見月顏。
克勞深聖光的手段?我的報仇從今天開始重新歸零?我的希望就要隨着這些青煙消散了?
她看着,是從小待她如親人的火鳳凰,是愛開她玩笑的冰麒麟,還有四個瞭解不深卻因報仇而走到一起的少年。月顏的眼淚流在心裡,克勞深聖光奪走了本應屬於她的親情,可是老天沒有忘記那個如月容顏的孩子,它給她送來了另一份的溫暖。
她看見扎頓和侯伏分開了,黑卡卡定慧和厄沙薩也分開了,她也知道這又是克勞深聖光搞的鬼,可是爲什麼月顏看得見他們而不能說出話來呢,她要告訴他們趕緊離開這裡啊。
月顏手上覆轍的青筋似在訴說她的痛,她不能哭泣流淚,她要給他們眼眸純澈如清泉的眼眶的月顏。
“不知島主對這樣的情景滿不滿意?”
“嗯,很好。”克勞深聖光的臉上洋溢了勝者的笑意,“可是……”
“島主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控鳩寇一定辦到。”
“哈哈……”克勞深聖光狂妄地笑,此時的她有資格這樣大笑,只因她是贏家。
“我很欣賞你的反應能力。”
“多謝島主的擡愛,我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純淨如泉的眼,克勞深聖光的心不知怎的抽搐了一下,那是痛到心底的痛.曾經的自己好像也是這樣的眼神吧,是不是在看他的時候纔有這樣的眼神?沒有任何的雜塵,也是這樣的纖塵不染.
克勞深聖光注視着這樣的月顏,瞳孔慢慢的收緊,平靜得也像清泉的口吻,說:“讓這些都結束吧。”
控鳩寇似乎明白了克勞深聖光的意思,可是他卻遲遲不做任何動作,克勞深聖光依舊平靜:“難道你有別的想法?”
“在下不及島主你的萬分之一。”
“我不是很習慣你剛纔的話。”
“我是說殺之不如控之。”
“哦。”
克勞深聖光一句意味深長的“哦”後控鳩寇滿意的看着克勞深聖光:“我現在明白爲什麼那些人都會死在你的手上。”
“哦?”
“不是對手。”
“那你呢?”
“我自然聽命於我尊貴的島主了。”
控鳩寇與克勞深聖光的談話間可以清楚地看得見籠罩着的青煙慢慢消散,消散得像是剛纔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的無聲。
那種無聲是春雨過後的零落,更是一抹月光瀉在靜水長流而看不見漣漪的寂靜。
傷痛,亦無聲。
青煙散去,全身無力的月顏倒在了火鳳凰的面前,似一朵剛剛綻放就被風雪壓倒的花倒在了泥土裡一樣的讓火鳳凰的心疼痛不已。
火鳳凰不顧一切地推開冰麒麟,嘶啞着嗓子喊道:“月顏。”
月顏欣慰的露出一絲笑意,無力地說:“我沒事。”
“沒事,沒事,你看你。”火鳳凰吐出壓抑在心底深處卻久久未能吐出的長氣說:“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裡。”
“那個……看在我是男人的份上,我就吃點虧,月顏我來背,到時鳳凰你不要吃醋。”
火鳳凰再次過濾掉某人厚臉皮的說法,我沒有聽見,你愛背不背,與我何干。
很自然而言的本來也就只有這樣的三人:冰麒麟揹着受傷的月顏,火鳳凰跟在後面。
不是一直以來的三人組合嗎?可是他們三人卻是忘了走失的四人,原因就是走失的人不是生命中重要的人,起碼現在,不是。
所以說遺忘不是因爲什麼,只能說所佔的分量還不夠。
“這是什麼鬼地方?”厄沙薩厭惡地嘟囔道。
“你別鬼啊鬼的,到時真把鬼給招來我就不管你們。”
“卡卡什麼時候變成捉鬼大師了。”厄沙薩取笑道。
“喂,我說,你怎麼不說話?”被厄沙薩問到的扎頓還是保持沉默,扎頓和侯伏讓青煙分開後就一直都沒有說話,他在擔心着侯伏。
“人家哪有你那麼多話,你安靜一點對有好處。”
“這裡已經夠安靜了,我要不說話就真變成鬼地方了。”
厄沙薩的話語未落就響起了詭異的聲音,這樣的聲音只有在類似亂葬崗的地方纔可以聽得到。
黑卡卡定慧說道:“不錯,你還有兩下子。”
“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我什麼時候都開玩笑。”
“那也是,你自己本身就是一個玩笑。”厄沙薩說話之餘還不忘運力於掌心,看似不經意的擡手就從牆壁上摳下一隻不知是什麼東西的怪物。
“卡卡,我看此怪物的眉宇間煞帶凶氣,倒也和你有幾分相似之處。”完了還假裝的抖了抖身上所佔的灰塵。
“過獎,過獎。”黑卡卡定慧快速繞過扎頓穿身到厄沙薩的背後也扣住了一隻怪物,黑卡卡定慧細細打量了一下厄薩沙,再看看手中已無氣息的怪物,說:“你家娘子追你來了。”
“我看這和你挺般配的,不如……”
“君子不奪人所好,何況此物的氣質與你最是合適,我猜想你們應是上天註定的姻緣,不然也不會……”
厄沙薩急忙轉移話題說:“我們要找到出去的路,那個什麼侯伏的沒有找到,這裡可有人擔心着呢。”
自始至終扎頓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他的心裡在矛盾中掙扎。
要是一定要有人在這場只能以鮮血作爲結束標誌的復仇大計的話中死去的話,那---就用我的吧。
誰也沒有錯,只是相識的時間和方式都不對。
“哎,用得着那麼爲難嘛,該是什麼就是什麼。”厄沙薩看似無心的一句話其實只是想說給扎頓聽。
該是什麼就是什麼?
要真是這麼簡單的話就可以解決所有的事情就不會讓我陷入這樣的境地,我不知道侯伏會不會在他將要把劍刺進我父親體內的那一刻能不能想到我的存在而不會讓劍尖再深入一點?可是當侯伏的手中拿着劍的時候我會讓他靠近我的父親嗎?
“你就是侯伏。”克勞深聖光的口氣不是疑問,而是帶有一點失望的意味。
“是。”
“回答得乾脆利落,不怕我殺了你。”
“怕我就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了。”
“年輕人,不錯,可惜……”克勞深聖光故意停頓了一下不再往下說,她是在等她眼前要喊着殺她的人問她可惜什麼,這樣做在克勞深聖光看來是另一種樂趣,應該沒有什麼比玩弄視自己爲仇人的人更有趣的事情了,在克勞深聖光的人生觀裡是這樣認爲的。
然而侯伏也沒有讓克勞深聖光失望,緊接着就問:“可惜什麼?”
“可惜就是可惜。”
侯伏深知能在這種地方遇到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最起碼來說都是克勞深聖光的狗腿子,侯伏還沒有轉念的想,那人就問侯伏:“你知道我是誰嗎?”
侯伏很誠實的搖頭表示不知道,本來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動作,只要是不知道的事情是人都會搖頭,可是偏偏侯伏的搖頭引得此人大笑。
那種笑好像是有點恨鐵不成鋼的笑,又像是嘲笑,複雜得讓侯伏無法準確的分辨出來,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此人在大笑。
“可惜……”
“又在可惜什麼?”
“我可惜的事是你竟然不認識我,我還沒有見過有什麼事情比這還好笑的。”克勞深聖光的笑是有緣由的,侯伏從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死於克勞深聖光之手後就做夢都想着殺死她爲父報仇,如今仇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卻說不認得她,據此而言真是一大笑話。
“我不和你廢話,做筆交易,如何?”
“跟我?”
“這裡還有第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