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峽谷平原上,在河邊,有着一個個隆起來的獸皮帳篷,這裡聚集了十個氏族,每個氏族的聚居地都掛着一個圖騰。
有人在放牛羊,有人在騎着馬,還有不少犬在跟隨人們放牛羊。
馬匹的數量並不多,倒是牛羊的數量有不少,一陣風吹過,草低頭,露出了牛羊背,在草原某處,有一羣人席地而坐,他們在烤着羊肉,喝着羊奶,在高聲談笑着。
一名男子,穿着一身虎皮大衣,他坐在地上,大口吃着一條半生羊腿,吃一口生肉,喝一口羊奶,吃得分外的歡快,不過最明顯的是這個男子的雙目竟是藍色,那頭髮也是金色的卷狀,皮膚十分白暫。
在他周圍也有十多個同樣金髮碧眼的男子,這些金髮人的頭頂都扎着辮子,個個面目猙獰,與同座的其餘的黑髮黃膚人有着很大的差別。
“秀支首領,這是蕭關內的地圖!”毛牛族長把一卷羊皮遞給這個穿着虎皮大衣的金髮男子。
金髮男子秀支首領接過羊皮,看了看,心情大好,道:“哈哈,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直接攻打這邊的就好了。”
說罷,秀支首領又問道:“毛牛族,那個太昊族很久沒有派騎兵來襲擊我們,他們在幹什麼?”
毛牛族長就按照陳昊教的說是太昊族內的人和馬都病了,蕭關內的人的士氣十分低落,還說,四日後,太昊族的援軍就會感到蕭關支援。
秀支可是兇族部族四大氏族長之一,在不久前他們兇族與榆部族爭鬥,他們取得勝利,並得到這個峽谷的控制權,他們兇族旗下的附屬氏族以前會南下與犬戎族、西獫族、甚至是風姓的大庭族、朱襄族做鹽的貿易。
後來太昊族統一蕭關以南,甚至還切斷了西獫族與北方部落的交流,接着又建設蕭關,拉攏獸族人,直接控制了北方部落與南方部落的貿易,基本上鹽和農副產品等物資交易都被太昊族嚴格管理着。
秀支首領嚼着有些淡的生羊腿,在思索着毛牛族長帶回來的消息。
“太好,我們這次一定能攻破那個什麼蕭關!”
“沒錯,這個太昊族實在可惡,竟然在那裡建了一堵這麼高大的土牆不讓我們南下。”
“每次都得向他們貿鹽,唉!”
“沒有鹽,我們就無法保存更多的肉食。”
“我們要攻破這個太昊族,奪走他們的產鹽的地方!”
在旁邊的氏族長們你句話我一句地說着,他們兇族雖然難得打贏了榆部落一次,可他們兇族卻丟了不少地盤,尤其是那些產鹽的地盤,現在兇部族內的氏族用鹽非常緊張,每次從蕭關換到的鹽根本是杯水車薪,所以兇族人就打算南下攻破蕭關,攻破太昊族,無論是奪走產鹽地,還是征服太昊部族人都是非常不錯的。
兇族人只是從別人那裡得知過太昊部族曾經打敗過榆族人,把榆族人徹底趕出蕭關外,兇族人並不知道太昊部族人真實的實力,最近雙方發生的幾次磨擦,雖然都是太昊族取得勝利,可他們兇族人卻覺得太昊族人不過是運用了一些計謀取得勝利,根本沒看到太昊族的戰士有多強大。
最重要的是,在這個秀支首領看來,自己的勢力奪走了太昊部族那邊的五個土城,還把太昊族人逼迫在蕭關內,他對此更加有自信心了。
秀支首領聽到自己的部屬們都說要去拿下太昊族,他便更加的自信,只是,在數日前太昊族人運用了巧計,把他們一百多匹馬給牽走了,就讓他十分的鬱悶,那一百多匹馬可是戰馬,這下完成打亂了他們的進攻節奏。
“唉。”想到這,秀支首領搖了搖頭。
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重要的事情,毛牛族長說蕭關內的太昊族人馬病了,士氣低落,而且四日後,太昊族的援軍就會到達,這是一個重要的消息。
秀支首領連忙站了起來,沉聲道:“我們所有人從這裡到達蕭關,至少要走兩日,可四日後,太昊族的援軍就會到來,現在蕭關內的人沒有多少戰鬥力,他們的馬也病了,我們得趕在太昊族援軍到達蕭關之前,拿下蕭關,拿下之後,再休整一日,在關內坐等太昊族的援軍,你們說好不好?”
“好!”
“首領真是聰明!”
“哈哈,沒錯,我們跟着首領拿下蕭關!”
在場的氏族長個個放聲笑道,他們十個氏族可比佔領土城的那五個附屬氏族要強多了。
“好,明日一早,我們就舉部遷往蕭關!”秀支首領高聲道。
其餘人連忙表示支持。
這些既放牧又種田的氏族,他們的農業生產方式比較落後,基本上撒下種子就不會再怎麼理作物,最多平時就爲種了麥的地去驅趕牲口或野生動物,實行遷移農業的生產方式,有些像太昊族的前身媧氏族那樣的刀耕火種、遊耕的方式,不同的是,這些遊牧部落草原之上進行。
翌日清晨,這十個氏族就舉部遷徙,有人抱着孩子牽着牛前進,牛揹着帳篷石器等物資,有的牛還揹着珍貴的陶器和武器,亦有人在驅趕着羊,也有人騎着馬,不過馬匹不多,倒是跟隨着浩蕩隊伍的犬隻有不少。
這些部落人似乎習慣了遷徙,他們沿着河邊,有次序地行進着,實際上,他們此時距離蕭關並不遠,也就戰馬奔跑大半日的路程,不過由於他們的人數衆多,還拖家帶口的,所以花費的時間比較久,要將五六千人進行轉移可不容易呢。
兩日後,已是下午時分,他們終於來到了蕭關外面,與五座土城的人匯合,每個土城只能容納三四百人,這五六千人的龐大隊伍自然不可能都住進土城裡面,所以他們選擇在旁邊駐紮。
“明日一早,我們就攻進去。”秀支首領眺望着蕭關說道。
“毛牛族人說,裡面的防禦不強,可是,你看看那邊。”旁邊一名禿頭碧眼男子大皺眉頭,“毛牛族人說他們的西邊城門是最弱的,那邊怎麼有那麼多旗幟和站了那麼多人?毛牛族人欺騙了我們,怪不得他們不跟我們過來了。”
秀支首領看向蕭關西岸的城牆,確實看到蕭關西岸這邊插滿了旗幟,還堆了不少石頭,站在上面的戰士也遠比東岸多,而且站在城寨上的戰士個個精神飽滿,甚至那些戰士好像在朝自己這邊喊話挑釁。
“這明顯是西強東弱啊!你們看,前面那些人叫得可有力氣了,一點不像是生病了的部落!”禿頭男子嘆道,他覺得毛牛族人欺騙了他們,可惜毛牛族人說要把牛運回去沒有跟來,不然禿頭男子肯定會把毛牛族長叫到面前來質問一番呢。
“不,毛牛族長沒有欺騙我們!”秀支首領興奮說道。
“首領,你的意思是?”禿頭碧眼男子詢問道。
秀支首領臉上露出了興奮之色,自以爲自己很聰明,說道:“你這就不知道了,這些太昊族人十分狡猾,他們在西岸插滿圖騰,佈置那麼戰士,而東岸城牆卻沒有多少戰士和旗幟,他們肯定是想我們不要攻打西岸這邊,嘻嘻,他們是嚇唬我們的,其實前面的城門根本沒有多少人防禦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禿頭碧眼男子恍然大悟。
秀支首領笑道:“對,他們肯定是把不少的兵力都部署在沒有多少圖騰石頭的岸邊,毛牛族長給我們的羊皮不是畫了他們在那邊堆放了不少石塊,而這邊沒有多少石塊嗎?他們肯定是特意把這邊佈置成很厲害的樣子,想讓我們不要攻打這邊,嘻嘻,那我們就一定要攻打這邊!”
禿頭碧眼男子興奮道:“沒錯沒錯!”
秀支首領連忙道:“告訴其它族長,這邊的防禦並不強,我們明早攻打這邊。”
“好的。”禿頭碧眼男子連忙退了下去。
這數千人分外壯觀,他們把老弱婦孺安置在隊伍的後面或是入駐在土城之內。
這些人也是打定主意,待攻破蕭關後,就讓部分居民佔領蕭關並定居下來,接着再攻破太昊部族內的那些擁有鹽的地方,然後入駐居民將其徹底控制下來,他們想想也覺得十分美好。
翌日太陽剛升起的時候,兇族人都行動起來,他們集合了所有能戰鬥的人員,其中包括還有點戰鬥力的老人和懷孕婦女,還有半大的孩子,這一湊,竟然能抽出兩千個戰士。
這兩千人中大部分人拿的是木矛,其餘的人有的是拿石矛,有的拿弓箭、投石器等攻擊力比較高的裝備,另外在隊伍一側還有五十個騎兵,在攻城裝備中,他們還配置了十個木梯。
“秀支首領,那些人會用箭,他們的箭射得特別遠,專門射殺拿圖騰的,你們可要小心啊。”一名男子心有餘悸地說道,昨日他就把自己攻伐蕭關的事情說給首領知道,不過這個秀支首領似乎只覺得他們這些附屬氏族比較弱的原因。
“哦,我知道了。”秀支首領雖然看不起這些附屬氏族,可他聽到太昊族人的戰鬥方法後,也是連忙改變了自己的戰法安排。
他拿出一個牛號角,又叫上二十人拿着牛號角吹。
牛號角是草原部落常用的工具,他們會用來幫助狩獵,但很多時候會用來作戰,比如說,吹出不同的號角,發出不同的聲音來指揮隊伍行動,但效率並沒有太昊族的鑼鼓來得高。
他告訴其它族長和隊長說,等會聽號角聲而進攻。
不多時,他吹響了牛角,其餘二十人也跟着吹號角,頓時,這高亢凌厲的聲響便在戰場上回蕩,彷彿有魔力,激起了兩千個兇族人的鬥志。
“衝啊!”
“殺啊!給我殺上去!”
“大家不用懼怕,那就城頭上那幾個人,把他們殺了,我們就能進去了,我們要霸佔他們的田地和產鹽地,抓他們的人爲我們做事。”
兇部族各個氏族長和隊長連忙帶領族人攻打蕭關,他們不時說出激勵的話語。
而在城頭之上,這裡堆滿了石頭和長矛等物資,上城牆的戰士也是越來越多,就連陳昊也在這上面拿着弓箭準備作戰。
“太昊,你果然神機妙算啊,這些兇族人真的是哪裡硬碰哪裡啊,真沒想到他們能組織這麼多戰士,要是我們分散力量防禦,恐怖也不一定能受得住啊!”蕭風在旁邊,看着前面衝來的敵人,不由感嘆說道。
“是啊,這些兇族人的瘋狂,也超出我的預算,好在,我們集中了力量防禦這邊,他們也集中力量攻打我們這邊。”陳昊說道,“好了,他們來了,擂鼓!”
“擂鼓!”蕭風連忙大喊指揮,“擂鼓,快擂鼓!”
轟!轟!轟!
如雷鳴般的鼓聲立刻響起,在城頭上那六個擂鼓人在奮力擊鼓,鼓聲如滾雷,節奏強而有序,很快就蓋過了對方的號角聲。
與此同時,守城的太昊族戰士和獸林族人的士氣也隨着鼓聲而大漲。
“扔石頭,快!”
“短矛,短矛,這裡需要短矛。”
“弓箭手,快到左邊去防禦,那邊的敵人太多了。”
“右面,右面爬梯的敵人要上來了,快,快守住這邊。”
城頭上,太昊族戰士在緊張地防衛着,他們一邊攻擊,一邊躲避來自城下人投射上來的箭矢、長矛和石塊,敵人太多了,很快有戰士被石頭砸破了腦袋,也有人直接被短矛刺中胸膛,當場掉下城牆。
太昊族這邊雖然有不少損失,可城牆之下,兇族人的損失更爲慘重,城牆腳下已經堆着數十俱屍體,屍體堆裡還有不少人在哀嚎慘叫,城頭上不斷落下石塊,讓兇族人受到非常大的損失。
戰場上,浩蕩的鼓聲迴盪,兇族人使用的號角根本沒有作用,兇族人的進攻節奏也是完全只剩下個人意識,他們開始亂了,有的人在繼續衝前,有的人在後撤,場面出現混亂。
此時,秀支首領的臉色十分難看,他看着面前混亂的隊伍,感到非常不少,雖然現在他還沒有被打敗,可他卻感覺到面前這個蕭關似乎是一個堅不可摧的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