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應了一聲，跑出去。
過了一會兒，才氣喘吁吁的跑回來。“回老太太的話，不是咱家，是隔壁劉府。”
陳老太詫異，“隔壁不是搬走，怎麼又有人住了？”
陳老漢點點頭，這我知道，隔壁王老爺家舉家搬走了，那宅子空了幾天，我原想着尋到屋主，就索性買下來，一打聽才知道，結果那宅子原本就是王家租賃的，現在房子的主家又搬回來住了。”
陳老太頗爲遺憾，手裡有錢了，若是再把宅子擴大豈不是更好！
撇嘴道，“這家人也是，房子既然租出去了，怎麼自己又搬回來？何不賣給咱家！”
“不過是搬個家，怎麼這麼大動靜？”
陳老漢搖頭道，“人家早就搬過來十來天了，估計已經安頓好了，不可能是搬家的動靜。”
小丫頭春分，搖頭道，“老太爺說的是，奴婢剛纔讓人去打聽了。好像是劉府的老太爺房裡出事了。”
“哦，說來聽聽！”
陳老太最愛聽八卦，連忙問道，“他家的老太爺多大年紀了，房裡能出什麼事？”
陳老漢擺擺手，“這個我知道，“隔壁劉府的老太爺跟我年紀差不多，也是七十上下。”
陳老太咂咂嘴，“七十多歲的老頭子，房裡能有什麼事！”
小丫頭春分，捂嘴笑道，“回老太太的話，就是這位老太爺，房裡的第十九小妾在嚷嚷！”
“什麼？”陳老太驚的三角眼溜圓，“這隔壁劉老頭居然弄了十九個小老婆，他也不怕死在女人肚皮上。”
元媛捂嘴笑了。
陳老漢卻瞪了老婆子一眼，“你這老婆子，口無遮攔的胡說些什麼？”
陳老太知道自己口誤，不應該當着未出嫁的女兒說這些話，連忙轉移話題。
問道，“他家小老婆怎麼了？”
小丫頭爲難的搖搖頭，“這個奴婢還沒有打聽到。”
陳老漢擺擺手，“行了，你先下去吧。”
打發走小丫頭，陳老太有些不滿，“你這老頭子。那劉家就在隔壁，他家有什麼事情咱們不該打聽清楚嗎？”
陳老漢苦笑道，“別人家的事，你打聽那麼清楚幹什麼？”
陳老太看老頭子臉上古怪的笑容，追問道，“老頭子，你是不是知道他傢什麼事，你不許瞞我，有話趕緊說。”
“行了，你要知道，我就跟你說吧。”
陳老漢，這才說出一番話來。
卻原來隔壁劉家，原本也是官宦人家，積攢了不少家業。
只是後來家中子嗣讀書不行，再也沒有人出仕爲官的，也就落得個普通的富貴人家。
好在他家做買賣，家業不但沒有縮水，反而又擴大了許多。
隔壁那宅子還是他家祖輩，當年做官時買下的。家裡又不缺錢，就沒有賣，而是租賃出去。
這劉家傳到劉老太爺這一輩，一直居住在老家。
他也是好命，一口氣生了五個兒子，算是人丁興旺的大家庭。
陳老太嘖嘖嘴，“居然有五個兒子，將來開支散葉，這劉家算是望族了。”
陳老漢卻古怪的笑笑，搖頭道，“唉！劉老爺雖然生了五個兒子，可惜卻時命不濟。”
“怎麼？”
陳老太愛聽八卦，連忙追問。
“劉老爺有個正妻，夫妻也算相處融洽。可就是遲遲懷不上孩子，成親幾年，只生了一個姑娘，直到30多歲了，才生下第一個兒子。”
陳老太哼道，“又不是不能生！不是說他有五個兒子嗎？可能他老婆既然開懷，生了第一個，後頭就容易了。”
陳老漢嘆道，“他的正房成親幾年沒生孩子，家裡的婆婆就等不了，接二連三的給劉老太爺娶了小妾。”
“他的確有五個兒子，可那四個都是小妾生的，這正房太太一直等到三十多歲，才生下唯一的嫡子，這位公子排行老四。”
陳老太有些同情，感慨道，“這正房太太也算好命，好歹給他生下兒子，要不然這家裡只怕連站腳的地方都沒了！”
元媛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陳老漢又道，“劉老太爺算是有福氣。生了五個兒子，可惜這唯一的嫡子，卻命不好，好不容易養到了十八歲，卻一交跌到池塘裡淹死了。”
“什麼都十八了，居然掉池塘淹死了？”
陳老太瞪大眼睛，“老頭子，你可不要唬我。”
陳老漢嘆道，“我騙你做什麼？這可是千真萬確的。好好的一個兒子，養到十八了，都已經定下親事了，結果卻淹死了！”
“劉老太爺是傷心不已，最可憐的是他正房大老婆，唯一的兒子不明不白就死了，老婆子差一點就瘋了。”
陳老太點點頭，“這種事情，擱誰身上，誰不瘋啊？好好的兒子說沒就沒了，這下好了，她這輩子算是沒指望了。”
陳老漢卻沒有老太太想的多，“怎麼沒指望，不還有四個兒子嗎？”
陳老太撇了他一眼，“你們男人知道什麼，那些都是小老婆肚子裡爬出來的，和嫡母又不親。還能指望老了人家來孝順！”
陳老漢不贊同，搖頭道：“就算不是正妻所生，這些孩子也要孝敬嫡母，否則祖宗家法都不容他。”
陳老太白了他一眼，哼道：“你說的到容易，那劉家後來怎樣了？”
陳老漢，卻有些遲疑，“那正房夫人似乎大病了一場。從此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家裡大小事物都交給了二房三房管理。幾個庶子年紀都大了，相繼娶妻生子了。”
陳老太冷哼一聲，“我說的果然不錯，若真是孝順嫡母，怎麼會正房夫人自此一病不起，不出現在人前了，要我說一定是個姓劉的老頭子，寵妾滅妻！他那嫡子說不定也是被那些小老婆給害死的。”
“哎呀，我說老婆子，你可不要胡說！”
陳老漢緊張的看了外頭一眼，壓低聲音說道，“這人家的事情，咱們自己說說就罷了，可不能到外頭去嚷嚷。”
陳老太冷笑一聲，“嘴長在我身上，我願意說，若是他們心裡沒鬼聽也就罷了。”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
陳老漢嘆道，“不過說起來，這劉老太爺也是命不好啊，雖然嫡子死了，後面還有四個庶出兒子，可惜這些兒子也沒有幾個好福的。”
陳老太追問，“這是怎麼話說？”
陳老漢沉吟了一下，才把聽來的話又說給老婆子聽。
“這劉老爺子其他倒罷了，唯一一點就是有些好色，家財萬貫，就隔三差五的娶小妾，家裡大大小小有七八個小老婆。”
陳老太撇了他一眼，哼道：“怎麼你是羨慕人家左擁右抱？”
陳老漢老臉一紅，瞪着老太婆，“你又了胡說八道，我羨慕他做什麼？”
“劉老太爺六十大壽那天，也不知怎麼喝多了？居然也一頭栽到荷花池裡。”
“哎呀，淹死了沒有？”
陳老太一時驚訝，明明知道隔壁劉老太爺活的好好的，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那倒沒有，當時衆目睽睽的，救的及時，不過也感染了風寒大病一場，好在並沒有什麼大礙。”
“哦，那後來呢？你說他家其他兒子也沒啥好運氣，又出了什麼事？”
陳老漢知道自家老婆子最愛聽八卦，若是不把這些事情給說明白，她一定會不斷追問，說不定還會派人去隔壁打聽，那不是更不好？
想了想，索性又說道，“這劉老太爺斷斷續續病了有大半年，等到好了以後，又性情大變。”
“這話怎麼說？？”
陳老漢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說道：“頭一樣，他醒了以後居然把小兒子看中的女子，給搶過來做了自己的小妾！”
陳老太一怔，罵道：“居然是個老不休！連自己兒媳婦都搶！”
陳老漢又道，“更誇張的還在後頭呢，這劉老太爺不知怎麼想的？病好了以後越發的愛納小妾了。不但搶了兒子頭一個看中的女子，接二連三，他小兒子定下的女子都被劉老太爺半路截胡，變成他的小妾了。”
這一回不但陳老太驚訝，連元媛也瞪大了眼睛。
心說，這劉老太爺難道是不喜歡這個小兒子，故意的？
陳老漢古怪的笑笑，“後頭還有更讓人驚訝的，他的大兒子年紀最長，下頭的大孫子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千挑萬選選中了一家閨女，長的是花容月貌，結果劉老太爺不知怎的，成親時又把那女子，搶回來做了小妾。”
“這老頭子得了失心瘋吧，搶小兒子的女人就罷了，怎麼連孫媳婦也搶？”陳老太驚叫出聲。
“是啊！”
陳老漢點頭，“也不知道劉老太爺是病糊塗了還是怎的？接下來幾年他家兒孫只要看上誰家閨女，他就把人家搶回來做妾，如今這房裡大大小小已經收了十九個小妾了！”
陳老太睜大眼睛，“那他們兒孫沒有抱怨？”
“怎麼可能不抱怨？只不過劉老太爺纔是一家之主，他們又不敢忤逆，只能是啞巴吃黃連往肚子裡咽吧。”
“這，這老頭子也太能作了吧？他的究竟要幹什麼呀？”陳老太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