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
教堂尖頂上兀的傳來一聲貓叫,低沉的聲音向夜幕四周擴散,院子裡低着頭一動不動的幾個修女像是被這聲音所驅使,她們緩緩的擡起了頭,凌亂散落的髮絲藏住了她們嗜血的空瞳。
她們動作遲緩而僵硬,擡起頭直面黎銘等人的方向,還沒等黎銘他們想好該如何應對,她們便直撲而來。
“我儘可能拖住她們,你們見機行事,趕快離開!”眼瞅着大敵當前,賴至秋徑直從黎銘身後走出,他的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柄柴刀。他轉過頭簡單的叮囑兩句,也沒等黎銘他們回覆,當先一人便迎着那幾個修女衝去。
第二個動的人是王小波,幾乎在賴至秋衝出去的同時,他頭也沒回的甩下一句話,隨後也跟着衝了出去。
“我去幫他,你們快走。”
黎銘眼神微動,終究是沒說什麼,林君宇迅速走到黎銘身後,推着黎銘向旁邊拐去,他試圖帶着黎銘繞過那些修女,江小紅帶着雷丹緊跟在林君宇身後。
衝出去的賴至秋已經和最前面的那個修女迎上了,修女張牙舞爪向着賴至秋撲去,賴至秋反應迅速,一個閃身順手揮刀,劈中那個修女右肩。
並沒有預料中的鮮血噴濺,賴至秋的這一刀就像劈在了乾硬的枯木上,修女僵硬的身軀晃了晃,而後繼續揮舞着手爪向着賴至秋撲去,她看起來好像並沒有什麼異常。
被賴至秋劈中的右肩,衣服裂開,露出裡面毫無血色的蒼白肌膚,此時這處肌膚正在緩緩的往外滲透出黑色血液。
對於修女的反應,賴至秋像是早有預料,他似乎並沒有期待着他剛剛揮出去的那一刀能夠起到什麼成效。等修女再次撲過來的時候,他直接甩手橫劈,手中的柴刀正中那個修女腰部。
修女從喉嚨裡發出一陣瘮人的聲音,而後整個人被劈的橫倒摔落,從她的腰部也開始滲出那種漆黑的血液。
就在賴至秋把這個修女撂倒的同時,另外兩個從左右兩方再次撲上來,賴至秋情急之下揮刀格擋右手邊一個,他的左邊就完全放空,那個修女張開了發臭的口器,徑直向着賴至秋咬來。
危急關頭,王小波撿了條木棍從旁邊殺過來,猛的劈下將這個修女也強勢撂倒,再轉過身合着賴至秋一起將另外一個也一併撂倒。
一共四個修女,賴至秋兩人這邊撂倒了三個,還有一個呢?不好!
王小波猛然間瞪大眼睛,倉促回頭向着黎銘那邊看去,剩下的那個修女此時正從黎銘他們身後撲去,王小波心下一緊,脫口而出:“小心!”
林君宇聞聲回頭,乍見那個修女張嘴撲來,他用力將黎銘推了出去,轉身連同江小紅兩人一起撲倒,那個修女撲了個空。
還沒等林君宇他們站起身來,那個修女已經再次鎖定了目標,徑直朝着黎銘撲去。黎銘若有所感,他皺起了眉,他儘可能的搬動輪軲躲開,但似乎有點於事無補。
“嘭——”
就在黎銘將要被去中的時候,一聲巨響毫無徵兆從院子門口傳來,院門應聲而開,雪亮的光束直刺而入,伴隨着一陣低沉的轟鳴知音,一輛通體修長的房車猶如猛虎般撞入小院。
房車正對着黎銘而來,雪亮的光束裡黎銘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側頭眯眼向着房車望去。而另一邊的王小波等人則是瞪大了眼睛,某些劇烈的畫面在他們腦海裡跳動閃現。
“吱——”
房車在將要撞上黎銘的時候一個劇烈甩尾,車頭轉過去將那個撲過來的修女直接撞飛出去,車門打開,略顯憔悴的女孩兒一臉焦急,是顧婉歆。
“快上車!”
黎銘微微一愣,而後反應過來搬動輪軲靠近車門邊,另一邊的林君宇等人見狀也快速的圍攏過來,之前被撂倒的那幾個修女她們正掙扎着爬起來。
賴至秋拿着柴刀戒備着那些修女,王小波和林君宇合力將黎銘連同輪椅一併弄上了房車,他們也跟着坐了進去,江小紅帶着雷丹從另一邊的車門進來。
那些修女們已經站了起來,她們受到攻擊的地方流着黑血,不過這對她們好像並沒有什麼影響,她們爬起來後仍舊張牙舞爪的向着賴至秋這邊撲過來。
“快上來!”
王小波站在車門邊上伸出手衝着賴至秋大聲喊叫,賴至秋聞聲會意,當即轉身握住王小波的手一躍而起,跳入房車內,王小波順手將車門關上,衝得最快的一個修女直接撲撞到車門上。
等所有人的上了車,顧婉歆這才踩下油門,加長版的房車再次化作下山猛虎,甩動修長的車身直接撞出了院門,一路轟鳴着遠去。
房車破門而入也破門而出,那幾個修女張牙舞爪的像是想要跟着追出去,等她們追到了院門邊上的時候,卻又突然都靜止不動了。
冥冥中像是有看不見的絲線在操縱着她們一樣,她們就像是木偶一樣呆呆的分立開來,兩兩分立到院門兩邊。
烏雲變得像薄紗一樣,皎潔的月輪顯露出一個大概,透過薄紗似的烏雲灑落淡淡月暉,就在這淡淡的月暉裡一個佝僂的影子慢慢從黑暗裡走出來,就這麼亦步亦趨的走到了院門邊上停下來。
佝僂影子的主人是個老嫗,她拄着手杖,渾濁的眼球直直的望着房車離開的方向,許久,她蒼老幹癟的嘴臉上勾起一抹笑意。
“喵嗚——”
隨後一聲貓叫從黑暗裡響起,一隻碩大的黑貓輕盈的躍上了老嫗的肩頭。
——
顧婉歆駕着車從院門裡衝出來,直接拐彎向着來路的那個坡下衝去,她現在想的滿腦子都是快點逃離這個地方。
房車裡氣氛極度低沉,雖然他們各自心裡都有着不盡相同的疑惑,但現在似乎誰都不想打破這表面上看起來還算平靜的平靜。
而這個表面上看起來的平靜,沒過多久也徹底宣佈打破。原本飛速逃離的房車毫無徵兆的一個急剎車,房車裡的一干人等紛紛撲倒。
他們以最快的速度爬起來,彼此疑惑,但誰也沒有多問,他們透過玻璃車窗往外打量。
他們現在正處在教堂外的那個緩坡上,房車車燈雪亮刺眼,燈光將大半個緩坡都籠罩其中。
就在距離房車不到五米遠的地方,一個人形生物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它的體型枯瘦,但它的肩上扛着一具碩大的棺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