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其他的線索,所以就只能沿着向峨眉山的路上打聽。
一路上的人家不多,而且他們對行人並不關心,有的說好像看見了,有的說從未有過這樣的人。一大早起來,腹中滴水未進,現在我餓的眼冒金星。
於是我打算找一戶農家,向他們買些食物。
一名三十來歲的中年婦女正在晾衣服,我道:“大姐,我是過路的行人,現在肚子餓的很,能不能向您買些吃的”。
那婦女很是熱情的把我邀進家中,道:“你想吃些什麼,大姐給你做,我們家很少來客人,就不要說什麼錢了”。
我笑道:“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了”。
不一會,那婦人端了五個餅,一盤熟牛肉放在桌子上,道:“吃吧”。
我道:“大姐剛纔說的是我們,敢問大姐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那婦人的美在於一種樸素、淡雅,不像是大城市裡的女人濃妝豔抹。那婦人道:“大姐已經嫁人,丈夫一大早就出門打獵了”。
我咬了一口牛肉,道:“大姐真是好手藝”。
那婦人笑得很開心,道:“好吃你就多吃一點”。
我道:“還不知大姐怎麼稱呼?”
那婦人道:“大姐孃家姓古,丈夫姓張”。
我道:“大姐有沒有看見一個揹着長木匣子的人從這裡走過?”
張古氏道:“看見了,昨天他向我買了幾個饅頭就走了,看他緊張的樣子好像有什麼急事”。
我不在停留,帶上兩個餅,道:“大姐,謝謝你的款待,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昨晚才下了雨,路上的腳印清晰可見,一縷發黑的血液流到我的腳尖。前面不遠處有一大灘發乾發黑的血液,只是因爲昨天雨水的關係,又化開了。
這血液是誰的?是那峨眉弟子的?還是別的過路人?如果是那峨眉弟子的,現在“問鼎劍”是不是已沒有在他手裡了?
我的一切猜想都不攻自破,在路邊很深的雜草處,我看見了一具屍體。並不是那峨眉弟子,這讓我心裡踏實了一些。
我仔細的查看了那屍體的傷口,只有一道劍傷在心臟處,傷口不到半寸,但是傷口越是深入到血肉裡,傷口的大小就會增加。就如同從上往下看圓錐,那種感覺。
這並沒有讓我感到十分驚訝,這正是峨眉派“懷柔劍法”的一大特點。那峨眉弟子想必是受到了阻擊,那具死屍雖沒有武器,但身上卻藏着各種毒藥。再看他的打扮,定是“苗疆五毒門”的弟子。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我把他身上的解藥全都收入囊中,繼續前行。我的猜想沒有錯,那峨眉弟子被攔擊後,開始注意到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大路上的腳印漸漸沿向旁邊的小路。
小路上的腳印一高一低,極不穩當,那峨嵋弟子想是也中了苗疆人的毒。所以腳印看起來會是這個樣子。
越往前走,附近的雜草就越深,於是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前面就是一大片沼澤,走起來十分的危險,有經驗的人都不會走那裡。
我猛的拍了一下腦袋,這條路又不止那峨嵋弟子一人走,這些腳印可能是周圍的居民所留下的。我又回到了大路上,暗自笑自己愚蠢,竟然被這小小的腳印給帶進去了。
這時叢中蹦出一個獵人,手裡抓着一隻兔子,帶着和諧的笑容看着我,道:“小兄弟迷路了嗎?”
這應該就是那張古氏的丈夫了,我道:“請問大哥有沒有看見一個揹着長木匣子的人,從這裡走過?”
古榮道:“看見了,昨天他就在我家買了幾個饅頭”。
我道:“那木匣子是什麼樣子?”
古榮道:“紅紅的,看起來挺漂亮的,他很小心那個匣子”。
我再次確定就是他,向古榮道了聲謝,就快速向前趕去。
就算是附近的居民在這條路上走,他們也絕不會走太遠。只有要出遠門的人腳印纔會留的很長,我一直沿大路走了下去,腳印越來越少,只剩下兩三個人的腳印。
路上白霧茫茫,我看不清楚前面的路到底有多遠,開始有些喪氣,甚至覺得這是個愚蠢的辦法。
就在我快要放棄之際,我隱約看見前面躺了一個人,心中的喜悅讓我不禁加快腳步。這果然就是那名峨眉弟子,劍匣還在他的身邊,他也的確中了毒。
我掏出從那苗疆人身上得來的解藥,那人突然抓住我的手臂,道:“不用了,劍……”他還沒有說完,就已經喪命了。
我知道他說“不用了”,是說不用救他了,但是他後面只說了一個“劍”字就斷氣了,這是什麼意思?我覺得這人真是愚蠢,幹嘛非說前面那三個不重要的字。
劍匣雖然沾滿了泥土,但還是很精緻、美觀,我打開劍匣後,才明白他想說什麼了。這只是一個空盒子,“問鼎劍”早就不在了!
那峨嵋弟子身上除了中了毒以外,並沒有其他的傷痕。昨天才下了雨,到處是泥漿,劍匣上也全是泥,若想要打開劍匣拿到裡面的劍,就肯定會碰到稀泥。
碰到稀泥後再拿裡面的劍,劍匣內肯定多多少少都會有泥的存在,可是現在劍匣裡,卻十分乾淨,而且又無擦拭的痕跡。這隻有一種可能,這峨嵋弟子一直在揹着一個空的劍匣行走。
當他中毒後想看一看裡面的劍,可是才發現自己一直揹着一個空的劍匣,所以他纔會很急切的告訴我,“劍”已經不在了。
在劍匣被調包後,只有施力一行人與這峨嵋弟子走的最近,正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也許他也是上了施力的當。
是不是真的,只要再次找到施力,就會明白。
我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城內,在施力經常逗留的一些地方一一找了一遍,他卻不見了身影。
我一拳打在城牆上,牆壁被我打了一個大洞,我很生氣竟然被 一個小混混給耍了。可令我開心的是,這小子並沒有走。
他從一家低廉的窯子裡走了出來,臉上還帶着淫笑。我不緊不慢的走了上去,當他看見我的時候,慌張的奔跑起來。
這小子腿力還不錯,看來是逃跑逃習慣了。我身子一躍施展輕功,向着行人的肩膀借力,他還沒有跑上兩丈,就已經被我揪住了後領。
我道:“你跑什麼跑?”
施力護着臉,道:“我怕你還不成嗎?”
我道:“我又不打你,你怕什麼?”
施力極力的掙扎着,道:“你不是去追那個搶你木匣子的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