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村子與我當初拜師時的桃花村有幾分相似,每個人都和質樸。
我問道:“請問大哥貴姓?”
樵夫道:“我姓焦,你就叫我焦巖就行”。
村裡的人很團結,每個人都在爲了焦巖母親的壽辰的在忙碌。我問道一陣陣飯菜的香味,肚子開始咕咕直叫。
焦巖笑道:“中午就在這裡吃吧,好久都沒有客人來過我們這裡了”。
我道:“不是很好吧,我與您才見面都蹭您一頓飯。而且我與大家都不認識”。
焦巖大叫了一聲,道:“蛋蛋,快出來”。
這是一個身材高瘦,面目和善的青年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不高興的道:“二叔,我都已經二十五了,不要叫我的小名了,多難聽啊”。
焦巖道:“你爹孃死得早,自從我看到你的小雞雞的那刻起,我就一直叫你的小名。現在你長大了,連個小名都願意讓二叔叫了嗎?……”
那個叫蛋蛋的青年趕緊堵住焦巖嘴巴,道:“行,行,您隨便叫。但是在公衆場合您還是叫我的大名吧”。
焦巖正聲道:“焦二毛,這是來咱們村遊玩的客人,今天中午在我們這裡吃飯。你帶他四處逛逛,到了飯點我去叫你們”。
我暗自好笑道:“焦二毛,那還不如叫你蛋蛋的好”。
焦二毛皺了皺眉,道:“鍋裡還燉着雞吶,我走不開”。
焦巖道:“什麼走不開,又是你二嬸叫你做的對不對?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對要好好讀書,考個功名回來,爲祖上爭光,以後這種粗活都不要做了”。
我連忙道:“還是算了吧,我一個人四處走走就行了”。
焦巖嚴肅道:“什麼你一個走走就算了,萬一你走丟了呢,我可賠不起”。
焦二毛道:“人家這麼大個人還會走丟,您還真想得出來”。
焦巖道:“你到底帶還是不帶?”
焦二毛道:“我想讀書”。
焦巖頓時眉開眼笑,道:“好,你去讀書吧,我去叫別人帶他轉”。
不遠處傳來一聲“焦秀才,快來看看,我們家狗子懂不起這句詩的意思”。
焦巖非常高興的就跑了過去。
我道:“焦大哥,我還是自己走走吧,不用麻煩別人了”。
焦巖道:“那好,吃飯的時候,我叫你,你可千萬別跑遠了”。
村外栽滿了楓樹,楓葉漸漸開始變紅,雖然趕不上香山的楓葉,但依然十分的美麗。
這村子並不大,只有三十幾戶人家,約有一百來口人。村子的周圍都圈着結實的竹欄,看來這附近有野獸出沒。
一個小男孩正在泥坑旁邊玩泥巴,肥嘟嘟的小手把泥巴捏成各種各樣的形狀,每個泥人都栩栩如生。
那孩子已經捏了三個泥人放在地上,我道:“你捏的這是什麼?”
小男孩十分的專注,並沒有聽到我的話,仍是十分專心的在捏泥人
我蹲了下去,遞給他一串糖葫蘆,這糖葫蘆是我嘴饞時買的。現在只剩下最後一串了,那小男孩上下打量着我,就像官差審犯人一般。
他首先開口道:“我叫焦山,你叫什麼名字?”
我見這孩子一點都不怕生,反而喜歡交友,心中有着一絲好感。道:“我的名字叫歐陽宿”。
焦山緊了緊眉頭,抓耳撓腮的,道:“什麼破名字這麼複雜,怎麼寫?”
我又把糖葫蘆遞到他的面前,道:“吃了這串糖葫蘆我就告訴你”。
焦山非常較真的擋開我的手,道:“快告訴我,你的名字怎麼寫?”
我收回糖葫蘆,在地上大大的寫下“歐陽宿”三個大字。道:“這就是我的名字”。
焦山更是一陣頭疼,道:“最後一個字蛋蛋哥沒有教過,真是煩人”。
我道:“沒有想到你這麼愛讀書,我教你這個字怎麼樣?”
焦山道:“教我可以,但是先說好,我沒有錢”。
我心裡一陣苦笑,這到底是你求我,還是我求你啊?我道:“不用給錢,你捏個泥人送給我就行”。
焦山終於開口道:“成交”。
焦山的理解能力很強,一下子就學會了。而且還重新將我的名字在地上寫了一遍,道:“現在我們認識了,你知道我的名字,我知道你的名字”。
我道:“沒錯”。
焦山道:“我們交個朋友怎麼樣?”
我道:“好啊”。
焦山伸出小拇指道:“拉鉤?”
“拉鉤上下一百年不許變”。
焦山道:“現在我們是朋友了?對不對?”
我道:“對”。
我的話纔剛一開口,焦山就立馬將我手中的糖葫蘆搶了過去,痛快的吃起來。
我問道:“你幹嘛非要知道我的名字以後,才肯吃糖葫蘆?”
焦山道:“娘說過,不能吃陌生人給的東西,我知道了你的名字,就不是陌生人了”。
我突然覺得這小孩長大了,絕對會成爲一個大人物,小小的年紀就有了如此的心思。
我道:“你的泥人捏的真好,誰教你的?”
焦山道:“我爹是賣糖人的”。
我道:“那你捏的又是什麼妖魔鬼怪?”
焦山白了我一眼,道:“妖魔鬼怪?”
我道:“你捏的難道不是妖魔鬼怪嗎?”
焦山道:“你再好好地看一眼”。
我看到其中有一個泥人手中握着青龍偃月刀道:“你捏的是關二爺?”
焦山道:“不只是關二爺,還有劉皇叔和猛張飛。我大伯今天的鐵匠鋪開張,我要把這個送過當賀禮”。
我道:“你難道很恨你的大伯?連張都不想讓他開”。
焦山道:“我和我大伯的感情和好,我巴不的他的生意越來越好,你爲何要這樣說?”
我道:“因爲你送的賀禮是這樣告訴我的”。
焦山疑慮道:“莫非你還能夠和泥人說話?”
我道:“我可沒有這個本事”。
焦山道:“那你憑什麼說我恨我的大伯?”
我道:“因爲你送的是劉關張”。
焦山道:“劉關張又怎麼了?”突然,焦山好像明白了我的話,“那你說我該送什麼?”
我道:“這關二爺是武財神,肯定是要送的。送了武的,就該送個文的,再送一個文財神”。
焦山道:“可是我不知道誰是文財神”。
我道:“陶朱公——范蠡就是文財神”。
焦山道:“我想起來了,以前蛋蛋哥講過,他曾經輔佐過越王勾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