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真是會開玩笑,我要說的這件事對兩位哥哥有利無害。”傅凌晗神色篤定道。
“看來跟太子有關。”傅磬眉梢輕挑。
這皇宮裡太子和十一皇子面和心不合早就總所皆知了,只是沒有人戳穿罷了,不過比起玩世不恭,不削和其它皇子接觸的太子,十一皇子就顯得會做人許多,不僅經常和宮內其它皇子走動,甚至與他們相交甚密,也因此拉攏了不少黨羽。
不過在衆皇子中唯獨七皇子和九皇子這對嫺貴妃所生的親兄弟的態度模棱兩可,連傅凌晗也是揣摩不透。
“七哥向來敏銳。”傅凌晗似笑非笑的恭維道。
“你跟太子鬥了這麼些年也不嫌累麼?怎麼說你們兩人也是親兄弟,就算太子登基稱帝,你也是封王拜侯,何必死爭個長短呢。”傅磬漫不經心的說道。
“七哥非要用這種方式來試探我的決心?”這是他一貫的手段,傅凌晗早就習慣,每一次都轉彎抹角的說這些勸人的話,讓其他人覺得他安分守己,實際上他纔是真正的野心家。
“小十一說的話這麼難聽,讓做哥哥的很爲難啊。”傅磬用手指敲了敲頭,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不過我聽說太子最近忙着談戀愛似乎沒什麼動作,你又想出什麼怪招使壞了?”
“七哥真覺得太子什麼都沒做麼?”傅凌晗冷笑着走到一旁的椅子邊坐下,隨意的倒了杯茶。
“我怎麼想對你來說並不重要,不如把你想要拜託的事情說清楚。”傅磬懶得跟他打啞謎。
“太子這次剿匪成功受父皇大加讚賞,這件事兩位哥哥應該很清楚吧?”傅凌晗道。
“然後呢?”傅磬覺得下一次自己應該直接問重點。
“真正剿匪的不是太子,而是丞相府的七小姐墨靈,也就是被第一個被帶到太子府留了數天的女子,兩位哥哥我想你們應該很清楚,當朝丞相墨江手中握有的東西價值如何,甚至和墨府關係親密的秦府也是京都城的第一大商戶,而朝野上墨家的那些擁護者身份也從大到小也不可估量,若是能掌控丞相府,那麼太子也不足以爲懼了。”
“墨江老奸巨猾,想要掌控並不簡單,而且我看你說到那個叫墨靈的時候,似乎別有打算。”傅磬一針見血的問。
傅凌晗朗聲笑道,“還是七哥精明,那我就直言了,這一次我希望跟兩個哥哥聯手,由兩個哥哥牽制太子在朝內的勢力,由我搞定墨靈,只要太子失去喜歡的人,一定會一蹶不振,到時候我們再聯手釜底抽薪,他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不過是帶回太子府,又不是請旨賜婚,那個叫墨靈的女子到底有沒有可以影響太子的能力,你我都沒有把握,這步棋我不走。”傅磬拒絕了他的提議。
“七哥,你難道不想扳倒太子?當初你可也是受他迫害過的!”傅凌晗不免有些驚訝。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小十一以後也別再提了。”傅磬擺了擺手,已沒有談下去的意思,“這一次哥哥幫不了你,不過還是祝你成功。”
“想不到七哥竟然棄惡從善,真是讓弟弟另眼相看,不過七哥若是想要暗中插手,別怪做弟弟的沒有提醒,這一條船上的人若是起了異心,到時候翻船了大家都活不了。”傅凌晗放下茶杯,起身離去。
人走遠了,紗簾後的九皇子傅玄曜輕嘆一聲,指尖劃過琴絃。
琴聲如交錯的綿綿細雨扣人心絃,越走越快,最後琴絃一蹦,戛然而止。
“小九你心亂了。”傅磬擡眸瞥向紗簾後那一抹清雅的身影。
“局開了。”淡薄如空氣的聲音在冰冷的空氣中化作幾縷白霧。
傅玄曜眸如遠山,脣如白梅,儒雅的眉目間沒有一絲情緒波瀾,如雪般剔透的皮膚雖看上去有些不健康,但他只是那麼靜靜的坐在那兒,就有一種與窗外雪景融爲一體的病態美。
“這局我還沒走,怎麼能算開呢。”傅磬搖了搖手指,似是不贊同他的話。
“你已經入了局,嘴硬不能代表事實。”傅玄曜與他雖然不是雙生子,個性也截然不同,但是隻要是他心裡有所波動,或者打算做什麼十分重要的事情,都能夠感覺的到。
傅磬無可奈何的擺了擺手,“真是過份啊小九,你總是這麼窺探我這個做哥哥的心事,我已經沒有自己的秘密可言了。”
“我只是勸你,並不會阻攔你。”
“你想勸我什麼?”傅磬知道他從小到大就沒有興趣爭奪,但心中難免有些可惜他超凡的智慧。
“墨府是你的劫。”傅玄曜將一塊玉碎輕輕放到了桌上。
“這又是你占卜出來的?”他的話讓傅磬有了一絲的動搖,但僅僅只是一瞬間,又移開了視線,“就算你的占卜術再準,這一次墨江這條大魚我也不會輕易放過。”
“隨你吧。”傅玄曜從身後拿起一臺新的古琴換上,重新開始彈指撥弄。
傅磬走到宮門口的時候,腳步停了停,清朗的聲音驀然響起,“反正有你坐鎮,我死不了。”
琴聲未止,人已經走遠,傅玄曜微垂的眸微微一閃,掠過那顯示大凶的占卜玉碎,心中若有所思。
墨府北苑。
墨靈提着精緻的食盒走到了玉閣前。
身後的紫鳶心情忐忑的小聲道,“小姐,如果二小姐在的話一定會把咱們轟出來的。”
“她沒資格轟。”墨靈推開虛掩着的門,忽然迎面嘩啦啦一聲響,一桶涼水撲面而來。
她雖然發現及時側身避開,可裙襬還是被水潑溼了一大半。
站在門內墨若蔓得意洋洋的雙手叉腰,高盛嚷道,“來人吶,在給我潑!這府裡就是有瘟神在,所以才這麼倒黴,一定要把這些黴氣給去幹淨了,否則你們通通給我領板子受罰去。”
兩側的丫鬟不敢違揹她的意思,趕忙提起水桶朝門外的墨靈潑去。
紫鳶氣的跳腳,“二小姐你這未免也太過分了!我家小姐是好心來看大少爺的,你不歡迎也就罷了,竟然還這樣欺負我家小姐。”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賤丫頭,連你也敢對本小姐這般呼來喝去了?!”墨若蔓柳眉一橫,眼中的惡毒更甚了幾分,“來人,把這賤丫頭給我抓住好好的掌嘴,讓她知道這院子誰說的話纔算數!”
“是!”貼身丫鬟秋桃隨即快步走上前去抓紫鳶,沒想到卻被她狠狠踩了一腳。
秋桃氣的臉色漲紅,“你還敢反抗,看我怎麼教訓你。”
就在她張牙舞爪的上前動手的時候,墨靈揚起手狠狠往她臉上甩下一巴掌。
這一巴掌當即把秋桃給打懵了,愣神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身後的墨若蔓。
“我來打。”墨若蔓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就要揪她的頭髮。
墨靈一腳踹向她的下腹,反手扣住她手腕用力一拽。
墨若蔓頓時身形不穩,重重的跌倒在地。
“你這賤人竟然敢打我,看我不廢了你。”她嘴裡罵罵咧咧的剛要爬起來,墨靈一腳踩在了她的身上。
見此情形,整個玉閣的人都驚呆了,惶恐無比。
秋桃嚇得連滾帶爬的衝了出去,直奔東苑找秦氏救援。
“小賤人,等孃親來了,你就死定了!”墨若蔓咬牙切齒的朝她吐了口口水。
墨靈眸色一寒,猛地加重了腳上的力道,一把拿起地上的掃帚就往她身上狠狠抽去,“二姐既然口口聲聲要我死,那不如就看誰有命活的更長好了。”
“啊!”墨若蔓剛被抽了幾下,就疼得哭爹喊娘,滿臉淚痕。
墨靈手上的力道反而越來越重,抽打她的速度越來越快,彷彿要將之前一段時間忍下的氣全部都發泄出來一般。
直到墨若蔓被打的渾身抽搐着快要昏過去的時候,她停下了手,轉身走到了被嚇呆的丫鬟前,把她手裡的水桶提起,潑向了墨若蔓的身上。
“咳,咳咳。”冰冷刺骨的水讓墨若蔓頓時清醒過來,睜開眼看到如惡魔一般的墨靈時,不禁打了個冷顫。
娘怎麼還沒有來,她會被這小賤種打死的!
墨靈冷然的目光要比這漫天冰雪更讓人覺得毛骨悚然,讓四周圍的人不由顫慄,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幫墨若蔓,生怕被殃及。
“小姐,恐怕主母馬上就到了。”看到墨若蔓被打的半死不活,紫鳶心裡也是樂得不行。
說曹操,曹操到。
話音剛落,只見秦氏帶着一幫子人氣勢洶洶的來到了玉閣。
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兒,秦氏頓時臉色蒼白如紙,衝上前一把將墨若蔓緊摟在懷裡,“蔓兒,我的蔓兒!”
“娘,娘救我……”墨若蔓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起。
秦氏怒火中燒,冷喝道,“來人吶,把二小姐送到仁心閣去,立刻讓楨大夫診治。”
“是。”幾個丫鬟急急忙忙的上前從她懷裡接過墨若蔓。
墨靈卻是輕描淡寫的冷冷道,“楨天鳴不會救她。”
“來人吶,把這賤丫頭給我押起來,關到柴房裡去好好懲治!”秦氏已經氣紅了眼,誰敢動她的心肝寶貝,那就是不想活了。
“誰敢動我?”墨靈眸色驟然一寒。
“你敢仗着有太子殿下撐腰在墨府逞兇!”秦氏語氣亦是提了了幾分。
“二姐無緣無故在府裡挑釁我,難道我應該被她欺負不還手麼?若是主母今天說一個是字,那今天我就任由主母處置。”墨靈冷漠的臉上沒有一絲畏懼之色,到現如今她竟然還以爲這墨府的後院唯她獨尊?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