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靈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心中驚訝他竟知道。
見她默不作聲,傅凌風脣角的笑更深不可測了,“你說要是他們知道算計這場喜宴的人是誰,那這個人還有活路麼?”
“太子殿下的話民女聽不懂。”墨靈沒想到那次在茶坊的偶遇,竟會讓他捉到把柄。
此刻自己若承認了,那纔是正中他的下懷。
更何況,他並無證據。
“那就讓本太子試試,看看這場好戲還能鬧成何種地步。”傅凌風眸底掠過一絲肆意的冷狂,對於眼前的女人,他有了些許征服的慾望。
墨靈越是退避,他越是想要逼近。
最想要看到的是這個女人如何誠服在自己腳下。
“那太子今後就再也看不到這種好戲了。”墨靈薄脣輕抿,目光鎮定的望向他。
“你是在向本太子求饒麼?”傅凌風眉梢輕挑,眼底的玩性正濃。
“不是。”墨靈恢復了一貫薄涼如水的口吻,淡淡道,“民女只是好心提醒,聽不聽是太子殿下的選擇。”
說罷,轉身往前廳方向走去。
“奴婢告退。”紫鳶揣着不安的心臟,趕忙跟了上去。
望着她離去時毫不猶豫的背影,傅凌風眼中危險的笑,連同那蝕骨的凌厲,轉瞬即逝。
前廳。
墨靈見人都涌到了大門口,眉梢泛起一抹疑惑。
擡眸,明藝坊的人已經被逼到了門外,也不見清月鬧,秦氏也至今未出現。
當中出了什麼問題?
忽然,她眼角餘光在門口附近掃到了清雪的身影,心中頓時明白過來。
“小姐,你要去哪裡?”紫鳶跟着她往宅院深處走去,心裡忐忑不安,畢竟這裡不是墨府。
墨靈憑藉記憶,找到了秦定雲的院子。
但看見院子裡有人把手,要進去很難。
忽然,一道溫柔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兩位姑娘,我迷路了,可否告知這秦府的酒窖要怎麼走?”
“怎麼又是你呀。”紫鳶見來人就是那個提酒的,嘴裡不由嘀咕了一聲。
剛剛要不是因爲他,小姐也不會被太子欺負了。
當即用手指了指秦定雲的院子,說,“吶,酒坊就在哪兒,你去吧。”
“多謝。”君無恆溫柔一笑,提着酒罈就往她所指的方向走去。
墨靈上前一步,將他拽住,“公子明知道那裡不是,又何必去?”
“今天秦府有喜事,就算那裡不是酒窖,送酒去也不至於被怪罪,不是麼?”君無恆深邃如淵的雙眸靜靜望着她。
“多謝公子的好心,但這些事與公子無關,何必牽扯進來呢。”墨靈清楚,就算再大的地方,他這個過目不忘的人也絕不可能迷路。
而且以他的智慧,更不可能看不出那座院子不是酒窖。
說白了,他就是幫自己。
可爲什麼?
“上一回欠姑娘的還沒有還清,這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君無恆道。
聞言,墨靈微微一愣,隨即想了起來,“公子說的是那次酒坊答對題的獎賞?”
“不錯。”君無恆點了點頭。
“可那時候我家小姐是女扮男裝,而且戴着斗笠,你怎麼認出來的?難不成你跟蹤我們!”紫鳶瞪大了雙眸,警惕的看着他。
“呵,姑娘不必緊張,在下只不過是認出了小兄弟你,然後稍加推測而已。”君無恆坦言。
“我,我有這麼好認嘛。”紫鳶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兒,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難不成自己男裝女裝都一樣麼。
“至於獎賞我改天會來酒坊拿的,公子就不必趟這次的渾水了。”墨靈無心再讓他牽扯其中,更不想讓上一世的悲劇重演。
“若我執意要幫姑娘呢?”君無恆絲毫不帶半點玩笑。
“紫鳶,我們走。”墨靈被他這麼一攪,心裡反而糊塗了。
記得上一世,他沉穩冷靜,辦事向來深思熟慮,從不會毫無章法,可靠的讓自己百分百信任。
也是因爲這一點,當初毫無心計的把心裡話全部告訴了他,竟因此讓他甘心把釀酒技術全部傳授給自己,因此無辜受到牽連。
可剛剛他的言行舉止,隨意的讓墨靈覺得詫異。
“小姐,剛剛那個酒坊的老闆是不是喜歡你啊?”紫鳶回頭瞥了一眼,見人沒跟上來纔敢問。
“你這腦袋瓜裡都想的是什麼呢。”墨靈敲了敲她的腦袋,並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前院,已恢復如初,大門口也看不見明藝坊的人了。
墨靈估摸着,人應該確實被秦府的趕走了。
這一次棋差一招,意外全部都出在清月身上。
如果剛剛清月出來鬧的話,恐怕秦氏身邊的清雪也會出面制止,這樣秦氏就不得不出面了。
雖然可惜,但秦府今天也足夠丟人現眼了。
相信秦氏也不會再提讓自己嫁給秦定雲的事情,也算是功夫沒有白費。
壽宴過後,臉色仍是有些難看的清雪來到花園,“七小姐,主母讓您過去。”
“嗯。”墨靈放下杯盞,剛起身。
墨繡雲陰陽怪氣道,“哎呀,該不會是主母要給七妹指婚了吧?好像是嫁給咱們的三表哥。”
“三表哥不是在外拈花惹草,名聲敗壞了麼,七姐嫁過去不會有事吧?”墨府年紀最幼的九小姐墨蘭小聲嘀咕。
“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女配上風流好色的三表哥,不是很相配麼?”墨繡雲掩着面嬌笑出聲。
“你這張賤嘴是欠抽了是麼!”墨若蔓剛走進花園就聽見她說秦府人的不是,頓時小臉板起,一把扯住她的髮髻,將她甩到一旁。
“二姐,我,我不敢了。”墨繡雲嚇得臉色煞白,跪在地上直哆嗦。
“哼,滾遠點兒,別讓我看見心煩。”墨若蔓一天沒見到太子,心情已是糟透,再碰上明藝坊的舞姬竟然來秦府鬧事,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七小姐,走吧。”清雪這會兒已經沒心情跟她一起折騰其它小姐了。
墨靈點點頭,跟着她來到了秦府內院。
不多時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座古樸的宅子,走到屋門前掃了一眼,只見房頂精細雕花,設計獨特。
“秦老夫人,主母,人帶來了。”清雪不似在墨府那般輕巧,推門進屋時,都是一臉的小心謹慎,說話更是把輕重拿捏的剛好。